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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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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刚才那么一大段波折,平时再脱线的人也能明白眼前的不对了。
刚才遇到的那“生物”根本就是个怪物。
什么样的人会蹲在墓坑里啃人的尸体,更不要说那快的惊人的动作和骇人的闪着幽光的眼睛了。
事情到这一步真的不是个梦了。
眼前的一切。
手肘底部在刚才的混乱中在坚硬的墓碑上刮擦出的血印子微微发热,熟悉的痛感在不动声色地提醒他。
欢迎来到新的世界,与死亡角逐的游戏。
他站起身。
不知道究竟是穿越了还是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漂流到这里,但他已经没有退出重来的机会了。
咬着牙他也必须硬着头皮上了。
天上的红月渐渐西沉,只有半轮还在地平线上方。
“快要黎明了。”他沉思着,也不知是好是坏。
撅起一根树枝,他握在手心权当拐杖朝前方的森林走去。 这片林子的面积不知道有多大,他想站在山上看一下,可惜这附近是片平原,根本没给他机会。
饿了渴了他原本想顺手摘下林中密布生长着的不知名红色浆果,但考虑到他目前还没摸不到头脑的诡异处境,还是放弃了,只能就着林间的溪水喝了几口。
晨光出来了,照亮了眼下的路,这片树林生长着的都是高大的落叶木,树干光洁,地上除了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根本看不出来还有其他生物出没的痕迹。
除了,他眼前一闪,昨晚在坟地中出没的怪物。
这地方有墓地,就不会没有人烟。
问题是,人烟在哪。
邬伦杵着棍子继续往前走。
不怕没有人烟,他总会遇到的,但具体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又得去另一方面考量了。
在林中似散步似欣赏风景似的步行了十几分钟,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
不一会,一条覆盖着厚厚落叶的寂静小道出现在他面前。
一阵风刮过,两条并列前驱的车轮印露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马蹄重踏地面的痕迹。
“啊?马车轮印?”
他蹲下来细细观察。
半晌。
“没错了,马车轮印。”
得出这个最终结论的邬伦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现实,还有种心态爆炸的感觉。
但现实就是现实,马蹄印在那清清楚楚的摆着。
“有没有搞错。”他想捂头。
穿到十八世纪了吗。
“嘎――”一声突然的嘶鸣划破耳膜,一大群黑压压的鸟突然从林子中腾空而起,呼啦着向远方飞去。
鸟羽呼啦呼啦的落下来,邬伦吃了一嘴。
原本还想咒骂两句,但耳尖的他隐隐听到了来着远方的不详的动静。
马车骨碌碌转的声响,至少三匹马以上并驾齐驱震耳欲聋的奔跑声。
马车?
“越来越近了。”
没人给他思考的时间,马蹄声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就会出现在路的转角尽头,他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马路中间滚到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轰轰隆隆……”马蹄声迫在眉睫。
一辆通身漆黑的马车出现在马路尽头。
马车样式是中欧式的,和他预想的十八世纪差不多,车侧的车窗紧紧闭着,看不到里面坐着什么,只能看到在外驾驶的马车夫。
不算冷的天,驾着马穿着得体的男人却包裹的紧紧实实,戴着帽子的脸下好像为了双重保险似的,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包裹在纱布中的眼睛却看不清楚,越想去看清却越发觉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
不知名的黑色气体在他眼眶边聚集发散。
邬伦眯着眼,想仔细看清那是什么。
马车匆匆而过,和草丛里的邬伦打了个的短小的照面。
那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往无意识中草丛中扫了一眼。
只一眼,与他对视的邬伦顿时觉得周身度温骤降。
没有什么阻挡在他眼眶里。
那里面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黑色沼泽迷雾似的混沌。
他越觉得头顶的太阳刺的人眼睛发疼,周身就越冷。
他这是,遇见什么鬼东西了。
一只不知道从哪飞来的乌鸦突然“嘎嘎”叫着上来扑打他的脸。
“干什么,滚开。”他用手不耐烦地连赶带拍将它赶走。
乌鸦拍打着翅膀退到了半空中。
邬伦再不想理会,原本以为它会识趣离开,谁知道那只畜生一个盘旋飞上半空,随即俯冲下来,尖锐的喙直直地对准了他的眼睛。
邬伦心里一跳,忙下意识将手挡在面前。
“嘎嘎——”
他只感觉手背一麻,放下来,血孔里涓涓流下了一行鲜血。
“靠!”他怒视着乌鸦,一个弹跳起来就想逮住它给它顿好看。
“嘎嘎——”乌鸦嘶哑地叫着,这次甚至让人感觉它在嘲笑。
那只黑色的鸟类盘旋着飞在上空,随即稳稳落在了他身后一直没注意到的黑色车轿上,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羽毛。
“……”
邬伦站在原地。
他血管里的血液好像已经凝结。
它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不是已经走了吗。
刚才明明已经路过的马车车架上的男人正透过那团看不清的迷雾静静审视着自己。
“吱呀。”马车上的车窗开了。
一只戴着黑色女子手套的手伸了出来。
五指伸开,手心向上。
车顶上的乌鸦乖巧地飞落到了她的手心里,歪过头用血红色的眼睛盯着那人,砸了砸嘴。
“……”里面传出一声轻笑。
“+*”一种他从没听过的语言传进他耳膜。
车架上的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低下头应了一声。
放随即下缰绳,跳下马车,向他走来。
不好的预感。
邬伦几乎就在顷刻间就甩开手向身后的树丛里奔去。
身后那个古怪的男人紧跟在后。
他拼尽全力地奔跑着,身后的脚步声却一直提醒着他危险并没有褪去。
以一个人类能做到的爆发最长时间的奔跑来和后面的人东兜西转,东躲西藏,绕了几个大圈子。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渐渐变远。
邬伦松了口气,没有停下脚步又跑出了好远,终于倒在一丛灌木丛后歇了下来。
嗓子火燎火燎,浑身肌肉酸痛。
再想想以前的干架那码事。
“与之相比不简直小儿科吗。”
这才叫真正的与死神擦肩而过。
妈的,总算甩掉那东西了,真够费劲的。
邬伦抹了抹汗。
刚准备靠着树休息一会。
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他瞳孔蓦地放大,猛地回头。
一记手刀直击中他的颈部。
他只看到了一团迷雾似的漆黑双眼,眼前一黑,顷刻间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