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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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的感觉脚下一阵颤抖，穿着高跟鞋的脚差点站不稳，程瑾扶着她说，“震感传递到这里也需要时间。”是了，他们以前记的是新闻报道出来的时间。
而比她更爱美的蹬着恨天高的周慧因双手捧着摆放着酒杯和红包的托盘一时找不到重心，更是整个人跌向伴郎，程珩本来就没有防备，被周慧一撞，猝不及防双双跌倒在地。
震感也不过几秒钟，大榕树被瑟瑟抖下一阵落叶，有些胆小的人躲到桌子底下，感觉大地平静了才钻出来。
终于有人刷出新闻，的确是在四点二十二分粵省南部发生了7.8级大地震，宴席宾客大多是从南部发达地区来的，这样的大地震都是第一次经历，一时人心惶惶，又是担心在南部的家业，又是庆幸捡回了小命。
村长年锦伯知道大家都在婚宴这边，就把村里人都召集到祠堂前的空地，和上一世一样，没有人员伤亡，倒了两间破旧老屋的屋顶。
知道没什么事了，也联系不上南部的人，大家就坐下来继续吃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些小年轻不惜用流量看卫视直播，电视终于有地震的报道了，原来南部的居民也和他们一样在地震前三分钟收到了短信，各地都拉响了防空警报。
一个视频记录了地震发生时的一刻，一座座房屋一幢幢大厦瞬间倾颓，一声又一声轰隆如雷的倒塌声打破了这片土地数百年上千年来的沉寂安宁，幸福的家园被摧毁，人们惊呼着四处逃窜。
如今电视直播画面里的城市一片残垣断壁，人群神色恐慌混乱而迷茫，有人悲恸无助地放声大哭得撕心裂肺，幸福安康的生活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摆，人员伤亡情况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统计。
程珩见确实联系不上部队，便辞了他们要立刻归队，说着就准备离开，忽然有两个以前当过兵现在退役了的小伙子找了过来，说要跟着一起到灾区救援，他们家人不舍便跟着来劝，但两人都意志坚定，只好千叮咛万嘱咐着遇到什么危险千万要避开，要注意吃饭休息，不能拿命去拼。
不久后有人刷出来个新闻，是救援人员搜救时发现了一具遗体，遗体被发现时怀里还抱着一袋子金银珠宝，原来有些人为了逃亡时带上钱财竟然浪费宝贵的逃生时间而没能逃出建筑物，地震中被硬物砸中脑袋，被发现时已经失去了生命症状。
有人听了就觉得他们傻，连钱和命哪个重要都分不清楚，也有人心有戚戚然，如果当事人是他们而且知道还有三分钟时间说不定也会冒这个险。
没多久又有个女孩刷出一些灾区现场图片，当即就吐了一地，原来图片上有一排的遗体躺在那里，也来不及盖上遮挡物，身上满目苍夷残肢断臂的，也没个完整的身子，血腥得很都没有打马赛克，叫人看着又恐怖又揪心。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死伤数字不断攀升，每一笔简单的数字背后就是一条无辜的生命或一段今后残损的人生。
几十分钟过去，这样的报道越多，众人心中越是惶惶不定，兼之联系不上南部的亲人，更是坐立不安，有人打算立刻回去看看，也有人打算先到泗县县城看能不能获取更多的消息，于是外地过来的客人纷纷告别主家，驱车离开了。
干妈周慧也打算跟车回县里酒店，苏棋让她们随时保持联系，这几天先不要回A市，那边混乱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村里人都吃过后婚宴也草草地散场了，天色已微微入黑，宴席有人善后收拾，苏棋和程瑾就先回家梳洗，卸下厚厚的妆容，洗去一天的劳累，换上休闲的衣服，感觉整个人焕然一新。
大伯母一边带着人把一些宴席上多做了的菜和还没用完的食材搬进屋，一边指挥着程瑾苏棋把锅里热着的饭菜先吃了，饿了一整天的苏棋先吃一口米饭终于觉得肚子暖暖的。
大家很快就搬完离开了，苏棋吃完晚饭后又把东西归置了一下，躺到洗完碗后坐沙发上看电视的程瑾身边，电视上连夜直播着灾情实况，尽管地震提前了三分钟预告，但死伤人数也颇为惨重，一些老弱病残腿脚不便的独居者根本没办法逃离，而城市中一些建筑密集的地方，人们无法及时逃出，又或者有些地方发生人踩人事件，电视台呼吁人民踊跃捐资捐物，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众志成城抗震救灾。苏棋想起以前去过的城中村那些密密麻麻，墙体单薄的自建房，要不是因为大家都回乡过春节了，城中村唱起空城计，那样的地方一定会是死伤最惨重的吧。
网络上已经炸开了，不仅因为粵省地震，更多是为华国竟然能提前三分钟预测地震，有一些学术人士就发帖提出质疑，认为地震是无法预测的，连国外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也做不到，并引用多个学术研究论据。有人就说华国科学进步极速，认为贴主有崇洋媚外之嫌。也有人觉得贴主有理有据，猜测华国是得到了神秘力量帮助才预测到地震的。甚至有人挖出核电站要比地震预测还要提前十分钟停止运作，觉得这是要逆天了。翻开国外媒体的app，头条全是华国提前预测地震震惊全世界的新闻而更少关注地震本身。
程瑾也拿过她手机浏览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信息，苏棋就问，“为什么是三分钟？”这个问题困扰她好久了，为什么是三分钟，不是十分钟、三十分钟？
程瑾也不确定只能说说自己的推测，“三分钟已经很超出科学可解释范围了，我认为国家之所以会相信我们的话，是因为他们得知灾难的途径本来就不是通过现代科学。知道而隐瞒着还不断从国外进口物资，将来被发现了一定会受国际社会责难，说不定会在灾难来临前引起战争。也有可能是他们内部有纷争，这个确实不好说。如果负面点想，三分钟可以淘汰一些人……”
淘汰什么人？答案只有那些逃不出去的人呗……苏棋沉默，地震过后，他们也要跟普罗大众一样面对未知的未来了，这样的设想让她脊背发凉，也许在宾客心中，电视里播报的画面还不够叫他们感同身受，但苏棋前世记忆中自己死里逃生后那片生灵涂炭的废墟如今依然历历在目，说不定下一个被淘汰的就会是他们……
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安抚她道，“你还有我。”
是啊，还有他，他们再不济也比别人多了一空间放不坏的物资，要是他们也慌别人可怎么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也有我。”
“叮--咚--”
谁这样坏人风景啊……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程璐，“二嫂，你们去不去地堂睡觉啊，大家看了新闻心里觉得不踏实都说晚上要在地堂过夜，我们也去，你们要是去的话我帮你们占位，你们也拿上席子铺盖过来。”
苏棋虽然知道不会有余震，但是大家都去，她只好随大流，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不合群可不好。
拖着席子被子和不情不愿的程瑾来到地堂时，地堂已经铺满了各家的铺盖，苏棋在边缘的位置找到了程璐，大家都在，奶奶和小世安已经睡着了，大伯父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地方抽闷烟，程璐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们过去。
轻手轻脚走过去，先铺了一层旧席子，再铺一层厚棉被，放好枕头两人躺上去盖上被子。虽然现在是冬天可这几天都没有冷空气吹过，天气晴朗，晚上也有十几摄氏度，是以并不寒冷。
头顶上便是浩瀚星辰，农村没有了大城市的光污染，能看见更多星星，今天又是新月，更显星朗月稀，苏棋手在被子里拉拉他，指指天空说，“一样的。”跟他们梦里的一样。
“嗯。”他也在观察着天空，被子里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可怜他洞房花烛夜要和全村人一起过，只能盖着棉被看星星。
程璐睡他们旁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暗语，就以为是情话，再看看另一边是熟睡的小世安，忽然觉得自己好苦逼啊，不带这样虐单身狗的>_<
苏棋听见旁边一个小女孩和她妈妈说话，“妈妈，我睡不着。”很多小孩第一次在户外睡觉，像露营一样兴奋得睡不着。
她妈妈就唱起儿歌哄她睡：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阿你乖乖瞓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咯
阿爷睇牛去上山冈哦
虾仔你快高长大咯
帮手阿爷去睇牛羊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阿你乖乖瞓落床...”
耳边是古老的摇篮曲，苏棋静躺在地看着眼前的浩瀚宇宙斗转星移，仿佛真切地感受到地球在转动，在行走，在追星逐月，醒来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