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刘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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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染性肠炎，还有些发烧，我建议你住院呢。回去服药的话要一天三顿，它现在营养跟不上，所以你要用针管给它挤胃肠处方的罐头吃。你忙得过来的话，回家也是可以的。”姚老爷子开始指着化验单说明每一项内容的重要性。
这是这几天的不知道多少例肠炎了。
青青摸了摸小狗的头：“那只能住院了。”
他开了住院单，说明了一下用药。
“姚医生。”黑贺忽然出现，带着一个有点紧张的女生，她拍了拍肩膀，“后面让她来吧。”
“喏、手套口罩。”黑贺打开抽屉示意那个有些僵硬的女孩戴上。
姚老爷子很不放心地跟着她走完了住院全程，她的每个动作老爷子都要探着脑袋仔仔细细地看。确认事情办妥了，他才开始开单据。
待青青在楼下结账离开后，老爷子拍了拍黑贺问：“什么情况。”
“新护士呀~”黑贺笑眯眯地说。
“我、我还没面试……”新人听到后有点惶恐。
“已经过了哟。”黑贺抛了个飞吻，“以后就靠你啦。”
她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姚医生。换来了姚老的点头，方才抱狗的动作、扎针的手法都还可以，操作后都有记录日期和时间，吊瓶也有注意不摆在容易倒的地方。这必然是及格以上的动作。
之前黑贺在楼下换完锁想休息的功夫，就收到有人想来面试的消息，看到她既有意向又有空就立刻联系到找来了。至少在今天，黑贺希望能把很多事一起给办了。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呢？”
“随时。”
“那待遇……”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黑贺还是那样笑盈盈的。
老爷子对后面的事情，也就不再参与了，但愿以后能轻松一些，也有人可以陪自己聊个天。
在独立的办公间里，黑贺爽快地答应了新护士端艾萝的需求和希望的薪资，期间顺便端详了一下新人的五官，想要一次性强行记住。唔，整体来说是挺清秀的，眼睛一般大，嘴巴一般大，鼻子一般大，呃，记不住，算了，放弃了。
黑贺保持微笑简单地介绍了这个医院后，约了后天上班就送走了她。由于有一件事她实在是在意的不得了，于是没有跟维他打招呼就直接上楼找老爷子了。
“刚刚入院的那只狗，她的主人有登记会员吗？”
“没有……完全没见过。你可以查查电脑里有没有她的名字。”
“不用了。”黑贺拿起桌上的病历，“我只是觉得那只狗，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不过土狗都差不多一样吧，黄黄棕棕的，大部分还都四条腿。
“那你去看看，最近肠炎的狗很多呢。”
“嗯好。”她说着就荡到了病房，其实心里一直在打鼓，这狗主人竟然是个警察，但是是哪方面的警察呢？看着不像是上年纪的人，警衔应该不高，会处理当地的社会案件吗。她走到笼子边，momo无精打采地微微摇晃脑袋。再看看边上的狗，除了住院三天以上有点劲头会叫唤的，其他的都跟新来的狗一样趴着。
真的好眼熟啊这家伙，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黑贺摸摸脑袋，罢了，这年头，即使是家对面住着警察在这社会也不稀奇。
嗯……新人打针的位置还可以嘛，没有要松掉的迹象，包得刚刚好，不像是随随便便就来的人，身上也没有混社会的气息。
黑贺稍微多逗留了一会，momo忽然吐了起来。老爷子记录里好像没提到呕吐症状，不过肠炎吐也是正常。毫无食欲的幼犬吐完马上开始舔起了笼底，但是它舔不到下面的托盘，只是把笼子清了个干净。
难怪没说呕吐，原来是吐了就吃啊，化验一下好了。她戴上了口罩、手套，更换了托盘，取了呕吐物的样本。
确实能看出炎症很严重，但是镜下和试纸都寄生虫都是阴性。毕竟小狗的夏天还没过去呢，哎，不管了，老爷子搞的定。处理掉污染物，褪去手套，黑贺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希望明天不会生这么多事。
这会儿太阳不算大，风倒是来的强烈。
青青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出警的电话，刚刚觉得宠物医院的女医生有一丝丝面熟，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就抛在脑后，进入工作状态。
“怀疑死者是吸毒过度。”
还没仔细看过现场，先到的片警就指引她去看手臂的针眼。死者身着背心和薄外套，尸体边还散落了几根旧针管、一个焦黑的小汤匙。
要不要这么明显。青青抬头环视了一圈，天花板和墙壁都有霉变的一楼廉租房，家具也是破得不成样子。刚刚跨进来的路线也是堆了很多杂物，四处都有积灰。这样的“标配”真的是很久没见到了。只是这案子和自己那组的工作只能说是沾边……不过缉毒队向来缺人，这种皮球踢过来也是正常。
“是谁报的警？”
“是这附近的人家有人在遛狗，那狗循着过来狂吠，他就趴着看了看。”
青青瞄了一眼拴在院子的狗，主人已经去做笔录了，还是待会去看记录比较快。
“你们组负责这一块的治安，所以我就让你来了。”说话的是刘队长，比张队年轻很多，据说做事果断干练，所以提拔非常快。长得也干净，看着顺眼，所以喜欢他的人也不少。他的日常就是端着贩毒和相关谋杀的锅接个不停。
“是呀，但是你们好像都已经定性打算结案了。”说话的功夫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那条狗。
“是呀……你也喜欢狗吗？”刘队笑了笑，“也养一条可以办事的呗。”
“我是有一只没错啦。”就是被自己粗心养病了。
“那你们能查到这人哪条道上的吗？”
忽然切到正题青青有些膈应：“找几个人问一下就知道大概是哪来的了。”
“是吗？那最近这么乱，怎么不见你们抓人？”他笑眯眯的样子真是可怕又欠揍。
“快了。”她有些火大，还好没有跟着这个家伙。
“偶尔也要扫一扫整治一下吧。这样我这边也轻松一些。”
他讲这话的时候怎么可以笑得这么恶心。青青憋得有些心烦，赶紧把该看的看了，该干的干了，然后早点撤退。看着她故意躲开假装去忙碌的身影，刘队也是苦笑，这小家伙，可别死得太早了啊。
他回头招呼到一个下属，看了看目前的证物列表。
“这件案子，考虑他杀吧。”
“嗯？”
“你去确认一下死者身边的人，看他抽不抽烟。然后让人把周围路上的监控全部调过来。”
“收到。”这个新人还没搞清状况，只能全盘接收照做。
刘队吩咐完就跟和在场的警员打招呼离开了。他喜欢极大限度地使用权力让别人都忙起来，这是一份难以戒掉的愉悦。简直就像吸/毒。
正是入夜时分，他驱车前往闹市区，嘴角上勾，好似快活。
到了目的地，饭点还没完全过去，所以这个KTV的包厢还很有余裕。趁年轻人的聚会还没把这家店包围起来前，刘队在这里约了个人。他关了音响，瞅了一眼监控，按了按烟嘴，点着，正对着摄像头吐起烟，约定的时间一到，门被打开，女人进来的时候，身后的强大的噪音像是被拖拉机推到刘队的脑门上，他皱起眉有些不悦，女人站在中间相当安静，像是切开这音量的刀。她也懒得招呼，动作缓慢地关上门。
摄像头其实从他进门前就停止运转了，毕竟这里是这个女人的资产，她对这样的会面本能的谨慎。刘庆掐了烟，把烟头丢进垃圾桶，便将双臂挂在沙发上：“过来坐。”
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得可爱，但这个人是一点都不可爱。守宫嫌弃地别着头，坐到了侧面的沙发上。这两米的距离，她还是觉得太近了。
“这么冷淡呀。”他装模作样地撅嘴。
“有屁快放。”
“见过这个人吗。”他取出手机给她看了死者的照片。
“没有。”守宫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混混吗？动不动就来问我。”
“官大了就看不见百姓了吗？”刘庆晃着屏幕，“仔细看。”
“真没见过。”
“是吗？可惜。”
“你不会只是问这个来的吧。”
“当然不是。”他眼神变得锐利了些，嘴角却还勾得好看。
守宫不是很想进行这场对话，更不想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别绷着脸嘛。你们那边，是不是进了最新的一批的冰/毒。”
“没有，我手下的人都不碰毒，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业务。动不动就毒毒毒的，你以为演电影啊。”
“收收保护费、走私点小玩意、倒卖一下赃物，这样的业务能满足那么多人的需求吗？大家下来混，不就是图个钱吗？你们最近不是还和巴布的人干了一架？”
“那不是我挑的事。”守宫不悦，这人管的怎么这么宽。
“是吗？我倒是很好奇多大的利益可以让你们打起来。”
“不过就是分成上有些矛盾而已。打完还不是老样子，纯粹是下面的人皮痒，没什么大不了的。”
“噢？”他笑笑，“可是打得这么惨，都死了吗？你们怎么处理那么多伤患。丢进江里还是丢进海里？”
“我们当然是各自解决各自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边都有人能够解决这么严重的医疗问题？”
“我可没说过严重二字，小伤而已，烫一烫、擦一擦不就都不流血了。”
她的表情异常的稳定。
“你要知道，这世上，凡是发生过的事，都不可能毫无痕迹地凭空说没就没了。只要想找，只要想查，就都能抓到。”他逼近她坐下，身体前倾，“你们，碰毒了吗？”
兜来兜去还是要绕到这边来啊。
“据我目前所知，是完全没有。”她与他的双眼对视，“但我不敢保证有在用的人。”
“我需要你，找到在用的人，看看他是哪里买的。”他稍微松了松姿势，“毕竟你们买，和外面的人去买，还是有些差别的吧。”
守宫不由得笑了：“有的话我就告诉你。”
“那就尽快吧。”他说完站起来要走，“今天你头发还挺好看的。”他挑着眉，眼睛弯得迷人。
这人真闲。守宫因此烦躁得要命。
刘庆其实是掐准了时间，要去见下一个人。略过一间又一间的包厢，他一头扎进安静的车流里。
牛排馆前，黑贺朝她摆摆手：“哟！稀客！”
两个人都非常准时。
“不是上两个月才一起吃过饭？”
“你脑袋坏了吧，都快半年没见了。会不会记日子？”其实黑贺自己也不记得上次什么时候见的面。
“哈哈哈哈哈那么久啊。”
他搭着她的肩膀进去找位置。点菜的时候还笑盈盈地盯着她。这馆子人不多，消费比较高，位子之间的间隔也很远，通常很难听见邻桌的对白。棕黄和雅黑是这里最基本的格调，不过黑贺穿着印有“不吃青椒”的宽袖T恤，她头发的走势相当不顺畅，这让刘庆也坐得随意，差点想把腿架在这西餐厅上。
“你干嘛？笑那么恶心。”黑贺打断他笔直的视线。
刘庆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有趣了，忍不住捧起了脸。
“快别笑了神经病啊你。”
“你还在兽医院吗？亲爱的。”
“当然啦，不然在哪？少给我亲爱的。”
“嘿嘿嘿嘿嘿嘿。业务多吗？”
“一般般啦。卧槽，你能不能消停一点。”黑贺要举手投降了。
他就这样咪咪笑一直到牛排上来。黑贺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今天想说什么？牛排没有半价好吗？”
“你看，我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的叉子在俩人间指来指去，“我们都会觉得人的很多行为相当有趣，特别是自己眼前的人被卷进什么事件的时候，还会很开心地看起来。”
“你来这里就是想说我们都是吃瓜群众是吗？”
“我吃瓜，可你不是群众吧。”刘庆大块大块地切肉。
“什么意思？”黑贺放慢动作。
他咀嚼着牛排，肉汁丰满，口感有多个层次，说不上来是什么，他只觉得好吃，现在的状态也很好玩。
“我刚刚……”他故意掐断句子。
黑贺也不急，淡淡地看他。
“恐怕是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
“哈？”黑贺挥起了右手的西餐刀，“我们的妈可不是同一个人。”
“是呀是呀。”刘庆这下反而更高兴了，举起杯子，“干杯，亲妹妹哟。”
“干干干。”黑贺举着橙汁实在是无语，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玻璃杯碰响的那刻，他轻轻地说：“要做个老老实实的兽医呀。”
看着那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相似的瞳孔和虹膜，黑贺也随之笑起。看来这间餐厅对我们来说是太高级了，虚幻的光影之下竟然毫无暧昧，彼此的表情还是那么容易辨认。
我知道你去见谁了，亲哥哥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刘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