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来碗汤》沈沐

2、妓本无爱（一）

　　我花名蝶舞，青楼里的妓，男人眼中的玩物，女人眼中的下贱胚子。
　　而我有不同于普通的妓，我是花魁，江南第一青楼的头牌。
　　仅次于我的是月娥，她总爱一身素白，表面清清冷冷，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呵，在这肮脏的地方，她真能出淤泥而不染吗？我仍不同于她，我喜欢大红，红到让人移不开眼，就像楼里的妈妈说的那样，我就是个妖精，勾人魂魄。
　　楼里的妈妈常告诫我们：“不要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妓终究是妓。”爱是什么？我不懂，楼里的柳儿、嫣然、蝶儿她们每天都在憧憬着：有一个温文尔雅、谦谦有礼的白衣书生与她们执手偕老。很美好吗？我仍是不懂。
　　我只是清楚的看到，她们接客是手到擒来的妩媚，欲拒还迎，床上功夫也是让不少客人追捧，那声声欢愉传入耳中，呵呵，但笑不语。
　　我终究是中了毒，被这逃不开的情结下了蛊。那是我十八岁初夜拍卖的晚上，他一掷千金，数目让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妈妈也咂舌。
　　他是一个将军，俊逸非凡，紧紧锁着的眉头让我没由来的心疼。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看我，也像是透过这双眼睛看他所在意的。一抹奇异的神色从他眸间闪过，似是痛苦，似是留恋，似是不忍。
　　“来人，拿酒。”他转身坐下，闷头喝酒，而我只是挂着平静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后来，他的很醉很醉，把我压倒在身下，十分粗鲁的撕碎我的衣服，嘴里不停的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心里一疼，我这是爱上了吗？应当是的吧。
　　“疼，啊，不要！”身体如同被撕开，根本没有柳儿她们说的欢愉，不知觉得，眼泪划过嘴角，身上的男人并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像是在宣泄一般。
　　第二日，他看着被染红的床单，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无情的吐出一句话：“再怎样，妓终究是妓，脏。”双手的指甲掐入了肉中，第一次，如此恨自己的身份，无力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