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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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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满正在驱车前往杂志社的路上,想要和杂志社主编确定一下下期杂志的主题。正在心里打着腹稿,就在这时,因为她的一个晃神,车头一偏蹭到了旁边车道的一辆SUV。
余小满急忙踩下刹车,SUV车主先她一步从车里出来,看了看车身的刮伤程度,一边拿出手机就要报警一边敲了敲她的车窗。
余小满赶忙按下车窗,一脸抱歉的答道,“不好意思,我会负责的,这是我的名片,等修理费出来了就打我电话。”
这边拿起手机刚要报警的手突然僵在那里,秦浩仔细地打量着余小满的脸,“余小满?你是余小满?临溪一中一班的余小满?!”
秦浩看她没有作答,继续说,“是你吧?余小满,我应该没有认错啊,我记得你以前一直来我们班找严珩的。”他疑惑的挠了挠头。
余小满听到这个久违了的名字之后是彻底丧失了想要叙旧的心情了。想要快点结束这段对话,冷着脸说,“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气氛的瞬间转变,一时让秦浩愣在原地,还没搞清事情的始末,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临溪一中在W市工作的校友还挺多的,过几天我们打算办个同学会什么的,你可一定要来啊,你可是我们当时的风云人物。”
余小满拒绝话都在嘴边了,秦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接听,“恩,恩,好的,我马上来!”
“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事,保持联系啊。”说着转身,开门,坐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余小满还没拒绝,就看着他的车起步转弯加速,渐渐消失在了车流之中。呆呆坐了一会,心想自己是多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严珩这个名字了。轻笑了一声,之后也随着其他车一起并入车流,无法寻觅。
回到所里和主编解释了一下刚刚迟到的原因,忙了一阵之后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机械地拿出笔记本,开机,打开文档,打算写下昨天采访的稿子。可等她从放空状态下回神后,发现在她面前的那一页打上了满满的严珩的名字。
从前,她低估了17岁的严珩对16岁余小满的吸引力。现在,她仍然没有想到17岁的严珩对25岁余小满的影响力还是那么大。
她开始被回忆牵绊,回想16岁的余小满是怎么样第一次遇见严珩的。
“好的,小满,弹得不错,今天就这样吧”温柔的钢琴老师轻抚着余小满的长发赞赏道。“你们家司机今天有事不来接你,要不要老师送你回家?”
“不用了老师,我家离这不远,我自己打车就好了。”乖巧的回道。
“那老师送你到楼下。”不放心的担忧。
目送余小满的身影渐渐走远,她的头发被发带随意的琯住,走路时马尾辫左右摇晃一跳一跳的
余小满拿着乐谱走在街道上,看着拿着公文包行色匆匆赶路的人们,沿街的面包店散发的香味迫使她咽下口水,加快脚步。
走到一处红绿灯处,停下等待,转头旁边是条漆黑的巷子,巷子深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和骂骂咧咧的争吵声,要是在平时,余小满肯定转身不去多管闲事。
可就在绿灯都快要跳到红灯时,不知是被好奇心驱使还是被身体里的叛逆因子支配,余小满一头扎进这漆黑的小巷中,此时天色已经变暗,不知是快要消失的太阳的余晖还是悄悄升起月亮的夜光的映衬下,她乌亮亮的头发和此时暗黑的小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给这小巷带来一丝生机。
余小满小心翼翼地走着,看着脚边吃完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空盒饭,不注意就会踢到旁边的空竹篓,才走了十几米,本来刚换的白鞋子,现在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了。
余小满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想着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家吧,就在要转身的那一瞬间,她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大哥,怎么办?这小子好像叫了帮手,会不会报警了。”染着一头黄毛的一个小混混盯着她惊慌失措地转头对一个气势很想大哥的人说道。
“还能怎么办,今天先放他一马,我们走。”说着带着一众小弟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余小满刚从眼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才发现黑暗的角落了有一个男人。不,从他还些许稚嫩的脸上看出,他确切的来说是个男孩。
他摇摇晃晃地试图站定,背靠着墙,显得很颓废,抬起手臂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短发根根分明,因为打斗而褶皱的白衬衣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和黑色的脚印,一条破洞牛仔裤和白色板鞋相得印彰,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英俊,反而显得朝气蓬勃。
深深的眼窝,薄薄的唇,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就在那一刻,余小满在心里暗骂,一个男的长的那么好看干嘛,感觉每一颗星火都为他闪耀。
余小满木着一张脸同样也在看他,但在她面无表情的脸孔下,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越跳越快,就当她觉得心快要跳出来,脸上的表情将要产生裂痕时,有种感觉要冲破她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她害怕,她转身就要走。
但这个男生先她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余小满一个不注意,来不及停下,硬生生地撞上了男生的胸口,伸手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
手里的乐谱哗啦哗啦散落一地,余小满急着要回家,没想理他,正想起步绕开他。
他伸出一个胳膊,拦住她的去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眼睛的亮亮的,和这昏暗的巷子格格不入,他的目光仿佛能把她的内心看透。
一只手插着口袋,衬衫领口的几粒扣子没扣,露出健美的胸膛,无害的目光仿佛在宣示着他的无辜。
她顿时莫名其妙,自己好心帮他引开那些小混混,明明他非要走在她前面,被拦住去路的她心情莫名差了,口气不好的说:“你挡在我面前干嘛?”
他仍然不说话,继续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但嘴角的微恙还是泄露他的丝丝不屑和不羁,仿佛无声地在和她调笑。他朝她看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仿佛无理取闹的是她。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你....”余小满气到无话可说,心里想,真是白瞎他那张好看的脸了,眼看天已经黑了,回去晚了爸妈又要担心了,急急忙忙想要走,但他好像还没要她走的意思。
他漫不经心痞痞的开口:“喂,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余小满没好气的说。
他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笑得更夸张了,眼睛都眯的小了一点。
他双手插着口袋,弯下腰来,嘴巴凑在她耳边说:“好学生,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下次躲远点。”他温热的气息熏在她耳畔,痒痒的,一路痒到了心底。
说完就直起了腰,身侧一让,示意让她走,但眼神就在是黏在她身上。
余小满就在他的目光下,仓皇的跑走了,好像只要向前跑,只要一路跑就能忘记那个男生给他带来的异样感觉。
心里想着以后应该不会再遇到他了,这样想着也就宽慰了。
严珩顺着她跑的方向,看着她跑出漆黑的巷子,她站在路口回头望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他转身也要走的时候,“咔吱”,踩到了一张纸,原来是乐谱,捡起来一看,呵,原来你叫余小满啊。
余小满,但愿你下次不要让我看到,因为下次,我就不会让你轻易逃走。
那时的余小满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会和一个叫严珩的人产生羁绊,因为小时候看的《小王子》里有句话:如果你要和别人制造某些羁绊,就要承受眼泪的风险。
如果那时的她知道带给她无限甜蜜的严珩同等的给她带来了无尽的伤痛,她不会和他说话,不会在绿灯时还走进那条巷子,不会拒绝老师好意的送她。
不会。
但我的亲爱,别害怕,我们总会长大。
总会忘记带给我们伤害的人,像每一个平凡的女孩一样,找一个平凡的男人,举行一场不好不坏的婚礼,到了年纪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仿佛这样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一生。
因为没有他的她,只能是平凡的。
“余编辑?小满?”助理傅淼一脸疑惑的看着发呆中的她。
等她回神,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问。“怎么了?”坐在椅子上抬头望了望她。
“余编辑,这是你上次布置给我的任务,你检查一下。”傅淼说着递给了她。
“好的,你就放在这里吧”
看着余小满一脸心事,担心地问“小满,听说你今天遇到车祸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起身站起来拍了拍傅淼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
余小满想自己今天肯定不在工作状态,等她安排完接下来的工作时,去总编办公室请了个假,打算去健身房运动一下,清除这个好久没听到的名字而带给她困扰的情绪。
黄碧云在《突然我记起你的脸》一书中曾经说过:有时我想,爱不过是小恩小惠。我以为我可以独自过一生,我还是被打动了。
17岁的严珩是余小满的一个劫数,他是从来中规中矩的她的一个奢侈品,因为代价巨大。
可是先走的是他,是他先走的,不怪她,不是她先喊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