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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逃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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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真好。嘉蓝感慨着来人的朝气蓬勃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嘉蓝姐,走吧。”赖子不知道一天去哪玩了,把自己打扮的新潮亮眼的,看着就是个十足小鲜肉。
小赵沉默地看着赖子走过来,经过他面前时,带过一股浓郁香水味,还顺带用肩膀推了小赵一下。
“吃饭没有?”嘉蓝问。
赖子趴到柜台上笑:“吃啦,同学聚会,本来说要去唱歌,这不是娘娘要回宫,天大的事,小的岂敢多有逗留?”
嘉蓝笑骂:“你就贫吧,靠着你那张嘴,以后当饭吃。”
赖子不介意把自己表现得更狗腿一点,嘻嘻笑着拿起柜台上的薄荷糖剥了一颗放到嘴里。
“我去拿下东西就来,你在这等我下。”
嘉蓝一转身去了储物间。赖子还伏在那,又剥了两颗薄荷糖,余光瞥见身旁多了一双腿。
“这是给顾客的。”小赵说。
“吃你的了?关你什么事?”赖子从婷婷那听了无数关于这个赵俊华的事,所以对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他和婷婷一个战线。
小赵皱着眉看着身旁这个小屁孩,一副天下他最吊的模样,很不爽,但更不爽的是,他竟然抓了一大半的薄荷糖要揣兜里,小赵忍不下去,大声制止:“你这样,我们怎么做生意?”
赖子虽然有时候挺怂包的,但是面对小赵,他是有底气的,所以他瞬间黑了脸:“你他妈有病吧?你算老几?那是我姐,我吃她的喝她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在这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脑残得治。”
嘉蓝拖着还没好全的腿拎包出来就见两个人剑拔弩张的,顿时也不痛快了。
“要吵两个人都给我出去吵,多大人了?”
这一嗓子,两个人不吱声了,都撇过了脸不再怒目相视。
“嘉……”
“姐我给你拎包,我掺着你,别摔了,地滑。”赖子一步上前抢过包,扶住嘉蓝的手往外走,“我车就在外面,今天刚提的,姐你是第一个坐上去的,我娘老子都没这机会,你看我对你多好……”说着,还扔了个鄙视的眼神给了小赵。
嘉蓝惊讶道:“你爸给你买车了?”
“我从学车到现在,就没停过跟他要车。他老抠了……”
两个人的背影慢慢从小赵的视线中渐远,交谈的声音也是一样,直至不见,小赵对于这个没大没小油腔滑调的赖子,也是讨厌的一个彻底。
以后,总归要让嘉蓝离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远点。
白色小别克。
嘉蓝系好安全带,又四处看了看。新车里的为了掩盖皮具气味喷了不少香水,熏的嘉蓝吃不消开了车窗。
车里放着摇滚乐,真是和赖子这个主人一个德行,半点不消停。
“明天别来接我了,离得也不远,我早点出来坐公交或者打的就行。”
“姐,你这是看不上我这车啊。”赖子笑。
“我看你才不是专程来接我,你就是得了新车,不显摆你憋得慌。”嘉蓝睨了他一眼。
被戳穿自己那点虚荣心,赖子嘿嘿两声,“哎呀,嘉蓝姐,你这老拆穿我,该怎么聊天。对了,我听婷婷说,那天扣了我们的那个混混头子还来找过你,没事吧?要不要跟朱局/长说下?”
嘉蓝暗自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不用,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以后应该没事了。”
赖子听出点别的意思,问到:“怎么啦,这是还有点故事咋的?”
嘉蓝轻笑:“你怎么那么八卦?什么故事,顶多就是个事故,还不是都你们害得。”
赖子讪讪闭了嘴。
深夜嘉蓝躺在床上,小风扇呼呼地吹,辗转几次都没能入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燥的,拿起手机看看时间,都已经快两点了。
数数数到三百多自己也给数乱了更难入睡,嘉蓝一翻身,又拿起了手机,刷起了朋友圈。这会已经没什么人还醒着了,最近的一个消息是婷婷在半个小时前发的一段小视频,配着三个惊恐的表情。
嘉蓝实在无聊,点开了。
光线太暗,声音又很嘈杂,看不大清状况,只能约摸看到不少人,一众或高或低的话语中,里面还夹杂着几句“死人了”“快报警”“太吓人了”“这下完蛋了”这样的话。
视频不长,但就是让人觉得心生恐慌。
嘉蓝不大放心,立即给婷婷发了消息:你在哪?回去没有?
没多久,婷婷就回复了:我在回去的路上,马上到家。
嘉蓝:到家跟我说下。
婷婷嫌打字麻烦,直接发了语音:“嘉蓝姐,我晚上去时光酒吧玩的,那边出人命了,我靠,我都要吓死了!”
嘉蓝惊吓之余也被勾出了八卦的好奇心:怎么了?
“本来今天是时光酒吧每个月的固定折扣狂欢日,我跟朋友去那玩,突然那里面就打起来了。好像是谁犯了事坐牢,放出来后,发现自己兄弟睡了自己老婆,老婆要离婚,寻仇才打起来的,打的那地上你没看到,全是血,警察来的时候,杀人犯都已经跑了!这下S市有的不安生了!”
嘉蓝还没来得及回,婷婷的语音又紧接着发来了。
“还有,我看到那个混混头子了!”
嘉蓝一阵无语,那么危险的时候,婷婷还能看有没有“熟人”,心真是大。
本想打字,又觉得太慢,嘉蓝按下录音,“你快点回家,杀人犯跑出来还得了?到家就把门锁好!”
婷婷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嘉蓝放下手机,突然觉得黑漆漆的屋子,让她毛骨悚然。不放心门窗,爬了起来,打开灯,一点一点挪着步子去检查门窗的锁,才又躺回床上,这下子,是彻底不敢睡了。
昏暗的路灯围绕着三五只飞蛾,而灯下,一个站着,两个蹲着的人影,正抽着烟沉默着。
李念旧已经浑身湿透,青白的烟从嘴里冲出来,带着他的烦躁,又不能带走他的烦躁。
“现在怎么办?”蒋潮靠着路灯杆子,两指间夹着一个已经快燃尽的烟头,眉头皱出了三道褶。
李念旧深呼一口气,没说话,继续抽。
“你说他能跑哪去?家也没回,我们也不联系。”白毛烟抽完了,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没等个两分钟,又抽出来一根,把烟盒递给了李念旧,李念旧摆手,用中指和拇指捏着额头两侧用力揉着太阳穴。
“他现在可能回去吗?是带那个sao货跑路还是直接捅死她?小刀进去没两个月就跟耗子好上了,要搁我,我也忍不了!”蒋潮低吼,一脚踩在地上杂乱的烟头上拼了命的碾,又觉得不得劲,反身狠踹在路灯杆上,震得一只正在捕食的蝙蝠抖着翅膀飞窜而去。
“两条路,一条是让他自首,一条是给他备足了钱让他跑路。”李念旧相比他们两个显得冷静几分。
“那两条都得是找得着他吧?”白毛忧心忡忡,“王八羔子,犯了事就知道躲了,当我们这些兄弟都是死的了?”
“你可别忘了,耗子是跟他穿一个裤衩子长大的,他现在还能信谁?”李念旧冷冷提醒。“最近多找几个人到那些老巷子里转转,小刀刚出来身上没多少钱,肯定跑不出城南,现在全市都要通缉他,估计是藏平时没什么人去通信也不好的地方里了。”
“好。”白毛应下,接着三个人又沉默了。
“真他妈操蛋。”白毛突然恶骂一句。
李念旧蹲在那腿麻了,站起来后拍了拍屁股。
白毛抬头,有点茫然:“旧哥?”
“回去了。”李念旧丢下一句就踩着夹脚拖哒哒哒地离开了。
白毛看着李念旧的背影站了起来。
蒋潮撸了把自己的寸头,跟了上去。
“等等我。”白毛追过去。
倒头躺在床上,李念旧闭着眼,听着屋外的清晰的狗叫声,脑子里不断筛选着陈小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近的他已经都找过了,远的,明天天亮就去,希望熬过今晚,那个傻/逼玩意儿别又整出大祸来。
这么想啊想,李念旧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那张素净的小脸上去了。
那丫头那天为了拒绝他,不知道说的个什么鬼话。
“你既然查了我,就应该知道,我是被庵里的师父抚养长大的,所以我也是个姑子,你见过几个姑子还处对象的?”
这话堵的李念旧是又好气又好笑,姑子?别说他不信,就算是,那又怎么了?尼姑还能还俗呢,也没见谁家尼姑还出来开门做火锅生意的,她咋的还指望自己一身铜臭还不食人间烟火了?
他没当场拆穿嘉蓝,不是信她,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就算拒绝他,都不找个看着高明点的理由,应付他都懒了,看来真是一点都不把他放心上。
他又没那么贱,既然她不拿自己当回事,那他还不伺候了呢!
李念旧两桩事加在一起越想越躁郁,汗也出得更多了,从床上起来,按着遥控器把空调又降了几度,摸黑从沙发上拿了条毛巾进了卫生间冲凉,不过五分钟就完事了。
等他□□着走出来后,情绪和大脑都被刚刚的凉水冲得平静了些,拿起手机,犹豫了几秒后果断拨了出去。
“……”李念旧没说话,光听着电话里头传来的稍重的呼吸声。
“喂。”轻声细语的,李念旧感觉自己被她的声音安抚得一点气性都没了。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