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丞邪

24、过夜

　　李念旧一翻身，让嘉蓝跨着腿坐在了他腿上，月光透过窗，将莹白的光照在她的身上真是清纯得不得了，纠缠中已经有些散乱的头发和上皱的白毛衣露出她一小截白皙的肚皮，多了一分娇媚。

　　李念旧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同一个地方冲，理智都快烧没了。

　　“妈的！”李念旧低骂一句，赶紧抬手压下她的上半身贴着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你干什么呀，还骂人？”嘉蓝被他摆弄得像个不自主的娃娃，心里就很气。一把掐在他的腰上，奈何找不到一处软肉。

　　“哎呦喂，我的个祖宗，你可别再招我了，老子现在都要憋死了。”李念旧唉声叹气道，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又不敢抱太紧，怕触及自己那块地方，吓跑了她。

　　“我可没招你，我就想回家。”嘉蓝还惦记着回去的事。“我在你这也住不了，没洗澡，也没换的衣服。”

　　“穿老子的就行。”李念旧脑海里突然就填满了嘉蓝穿着他的衣服那娇小可人的模样，妈呀妈呀。

　　“……”嘉蓝当然猜不到李念旧那点龌龊心思，慎重考虑了一遍又一遍。“不合适啊，你那衣服太大。”

　　就得大，才有意思。李念旧心里简直乐得不行。松开她就从沙发上一堆衣服里找出一件黑背心塞给她，“这个。”

　　嘉蓝一头黑线。抓着那背心的拳头筋跳了起来，“你有病啊，这怎么穿！去找长袖！”

　　李念旧挨了嘉蓝两拳，缩着脖子放下她走到衣橱里翻冬季的衣服，终于把压箱底的黑衬衫找了出来。

　　中途还找到了一件红色睡裙，李念旧想都不想就给塞了回去，心里觉着万幸，还好没被看到，这裙子什么时候落下的，差点害死他。

　　嘉蓝拿着那件长袖衬衫前前后后看了会，确定是干净的，才穿了李念旧那称得上是巨大的凉拖进了浴间，门锁老旧，她掰了好久才给插上了。

　　李念旧站在沙发前，看了看，觉得这家里确实不像样，开始动手收拾这乱成垃圾堆的家。

　　再等嘉蓝洗完澡出来时，也算看出这个房间的原样了。

　　“你要去洗吗？”嘉蓝用浴巾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黑色的长袖衬衫下摆被她塞进自己的牛仔裤里，袖子过长，也被她卷了一道又一道。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李念旧痛恨起嘉蓝穿的那条万恶的牛仔裤，再冲动一下，他都想直接扒了才好。

　　没有办法，李念旧只能走过去坐到她身旁，靠近了去嗅她的湿发，“你用的啥洗发水？这么香？”

　　嘉蓝偏开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家不就那各大超市都有贩售的飘柔吗，建议零售价九块九。”

　　李念旧似乎闻上了瘾，欺身逼近，嘉蓝身体越倒越斜，最后一溜身从他身下蹿开站到了他对面，“你属狗的？”

　　李念旧坐直身体，无辜道:“我洗这么多年，怎么没你这么香？”

　　嘉蓝慎重考虑了下，“大概是你皮肤吸收好。”

　　李念旧:“……”

　　李念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嘉蓝早就睡了。他拿起嘉蓝挂在床头的浴巾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胡乱搓了几下，被嘉蓝轻而短促的鼾声惊的顿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后视线就锁在了她安睡的脸上，微红的两腮，恬静可爱。

　　李念旧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手感不错，多捏两下，嘉蓝睡梦中无意识地用手扫开脸上的骚扰，一翻身，背对着李念旧继续睡去。

　　李念旧收回手，摸了摸自己被拍了下的手背。
　　这便宜果然没白占的，李念旧咂舌，把浴巾甩到肩头，老老实实去睡沙发。

　　早上八点，嘉蓝睁开了眼，阳光很好，李念旧昨晚没拉窗帘，满屋都是刺眼的光亮。起身后，嘉蓝走到了沙发旁，李念旧睡相欠佳，一条毛茸茸的腿架在了沙发背上，差点悬窗外头去，一条架在扶手上，肚子上盖着昨晚的大浴巾，一只手放在胸上，一只手垂在地上，这张沙发对于他来说，的确小了，腿都伸不直，这睡着得多难受？嘉蓝突然就生出一丝愧疚，从他肚子上悄悄抽走浴巾，抱了她晚上盖的毛毯给他盖好，理着被角到他的肩膀处，嘉蓝就这么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睡脸，竟有些出神。

　　李念旧的确是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平时的行事作风感觉太强烈，他这张脸都可以称得上是斯文秀气的，眉毛不粗不细，浓密适宜，微扬着，紧闭的双眼，睫毛比她的还长，鼻梁挺鼻翼窄，嘴唇薄却不凌厉，弧度很柔和。下巴处，有一道细长的伤疤，有些年头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大出。但他就像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瓷器上的细微裂纹，不影响美观，但就是真实存在的。

　　嘉蓝不知道自己起的什么心思，竟然就那么伸出手捏紧了他的鼻子，没过一秒就听到李念旧鼻腔里发出哼哼声，嘴巴微张，眼睛也惺忪地睁开了。

　　嘉蓝自己觉得好笑，收回手，看他刚醒时候瞪着她还有点失神的傻样子，说:“还困就再睡会。”

　　“你醒这么早？”李念旧揉着眼睛，搓掉了眼角的眼屎，上手就去捏嘉蓝的脸。

　　嘉蓝一巴掌拍掉李念旧的手，“脏不脏啊？不是说今天要出去吗？都快九点了。”

　　李念旧收回自己横七竖八的四肢，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怎么跟那要春游的小朋友一样。”

　　嘉蓝被他说的有点脸上挂不住，哼了声:“爱去不去，我回家了。”

　　李念旧急忙拉住她的手，笑得厚颜无耻，“别介啊，开玩笑呢，这么不能逗。”

　　嘉蓝板着脸还是不为所动。

　　“我求的，我巴不得要去的，我才像个小朋友，好不好？”

　　嘉蓝站在那，被他拉着手腕晃得身体都在左右摇摆。

　　“哎呀，你快去洗脸刷牙，我得回去换衣服，你快点。”

　　李念旧见她不生气了，一得令就从沙发上蹿起来到卫生间里一顿乱造，好歹是刷了牙洗了脸。

　　“等会我下车回去换件衣服就来，你在车里别下去了。”

　　李念旧拦住她，“咋了，我还不能见人了？”

　　嘉蓝没料到他会在这件事上这么敏感，但她的确是有不想让街坊邻居那些嘴碎的老头老太看到，所以一时没答得上话。

　　李念旧见她无言以对，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心里拱出一股火，偏偏她还噘着嘴像自己多委屈似的。“不是，你告诉我原因，老子是长得丑吓人了，还是窝窝囊囊你觉得拿不上台面？还是说你觉得跟了老子这个流氓，丢你脸？”

　　这三个选项可真是没一句好话。嘉蓝根本选不出来。

　　“说话！”李念旧脾气上来，大嗓门喊了一声。

　　嘉蓝被他吼得差点跳起来，也来了气，“我就是不想你跟我下去，我住的这个地方，全是年纪大的，最喜欢说张家长李家短，大清早，我们俩一起从外面回家，说出去多难听？你替我想想好吧？”

　　李念旧刚刚的气势有如被拔了气门栓，片刻就蔫了下去。小声抱怨，“那你不早说。”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吊那么大嗓子，说的话全都是堵心口的，我跟你说什么？”嘉蓝自认脾气不算好，也不算差，但只要是跟李念旧相关的，她就会变成炮竹，一点就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在这等你，你快去吧，去吧去吧，走路小心点。”李念旧的脸也是一时三变的，嘉蓝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

　　关上车门，嘉蓝站在车边整理了下情绪才起脚往巷子里走。

　　“嘉蓝早啊。”买了菜正准备回家的陈奶奶笑眯眯地和嘉蓝打着招呼。

　　“早啊陈奶奶。”嘉蓝穿着李念旧的黑衬衫实在是太大，怕被别人看出来，打招呼的时候脚步也没停下过。

　　“走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陈奶奶好奇关心起来。

　　“没事呢，早上起来跑步，出了身汗，回去洗洗。”嘉蓝灵光一现用一个近乎完美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陈奶奶果然失去了兴趣，“哦，那去吧去吧，秋天了都，别着凉。”然后拎着菜篮子又同别的老太太搭话去了。

　　嘉蓝小跑着回了家，赶紧脱了李念旧的衣服，放到了洗衣机盖上，然后换上了自己的一件干净针织衫扎了头发刷牙洗脸，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加快速度，但还是用了二十几分钟。

　　小跑到巷子口，发现车里没人，嘉蓝绕着车走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刚要打电话，就看到李念旧从北边走了过来。

　　今天看人民的名义，然后发晚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