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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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算作是一见钟情。埋下头后我想起初次萌发“少女情怀”的场景。
那是一年前的第一次军训，因为是高中的第一次军训，而显得十分隆重，教官叫大家上来做自我介绍时，托着腮帮看着一个个走上去的男生，在一片冲冠头和平头中发现一个......圆润舒适的发型。
稍微坐直点身子，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那个自带光环的男孩子。然后，对之的印象全然改变。
“我叫郑嘉杰，爱好嘛，太广泛，男生要打LOL、Dota来找我啊！”很简短，却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外貌协会”一向不是我的死穴，本着合理的追求原则，16岁前没有让我心动的男生，但那也只是16岁前而已，这之后我就败在了这个同班的“郑嘉杰”手中。
和现在一样过眉的刘海，和现在一样懒散地应付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和现在一样长得很好看却一直捧着手机的大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过我的高中生活，他过他的高中生活，还不忘一天到晚在□□上和初恋女友调情。
大概是对女生的心全部都放在屏幕那头的初恋女友身上，他几乎不和班里的女生交谈。可偏偏就是因为我的作文写得好，老师又正好在办公室里看到了我，才叫住我让我给他辅导。这全不过是偶然，却展开了我和他之间原本不可能的可能。
从那以后我们有过一两次象征性的学术交流，在课间我会主动叫他去搬作业本，可熟络却始终没有，就是两个同班同学，朋友未满，想入非非的进一步更是不可能。
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
直至他心爱的初恋女友甩了他。我才有机会“乘虚而入”。
“想开点，初恋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又不是这辈子你只剩她了。”朋友般的熟络，自己都有些吃惊，可小女生内心的粉红小泡泡正充斥在我的周围。
“恩”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是他懒散的作风。
“......你就那么放不下她？”小小的失望在我的心中不断蔓延。
没有回复和下文，因为他一直是隐身所以我也没了方向。他是去和那个初恋女友彻底两断？还是继续示好追回来？焦躁不安顿时如潮水般袭来，来回踱步也没能解开这个困惑。
要不去告白算了！
即使在心底回荡着诸如此类的念叨，却依旧阻止不了我理智的头脑。我意识到，我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栽了，栽在了郑嘉杰的手里，拜倒在他略微帅气却无比懒散的外表下，无法自拔。
“凌飞说你喜欢我”
特别提醒的□□铃声响起，兴高采烈地打开对话框，接着，我整个人都傻眼了，“咯噔”一下心就被提到了喉咙口。
我该说什么？说些什么吧。可是我到底能说什么？假装不在？不可能啊刚刚还在刷空间......
脑子从未像现在这样高速运转着，所有的回复情况都被我顺了一遍，却没一个合适的。
只能告白了？
捅破这层以后就不能做朋友了吧。可是不甘心什么的汹涌的涌上心头。矛盾，不断冲击，冲得我晕头转向。
句号，发送。
啊，搞砸了。无力地扶着额头，手机被懊恼的摔到了一边。
郑嘉杰再也没回复我。
“凌飞这个混蛋啊啊啊！”仰天长啸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所有的错一下子都被归结给凌飞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或许我的暗恋会更久，如果不是他可能我和郑嘉杰还能做朋友，如果不是他。
“凌飞是去向郑嘉杰示威的吧，他喜欢你啊。”
如果我的生活是一部电视剧，那么凌飞，就是突然跳出来霸占电视屏幕的广告。而且长达三年。原本设定好的男主角郑嘉杰，再也没能有一席之地。
我喜欢郑嘉杰的事班里没几个人知道，包括凌飞和我唯一的女伴。那次的询问也再也没有被提及过，因为，郑嘉杰和我的□□聊天终止在那天的“。”上。
既然都搞砸了，那就这样吧。懒惰成性的我如是想到。随时间消逝，说得文艺且好听，不过是在逃避而已，逃避我和郑嘉杰的尴尬。
可少女心却不是这么打算的。
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生日日期。喜欢的颜色。爱吃的东西。讨厌的东西。心中的偶像。喜欢听的音乐。
又或是。
唱歌不擅长唱高音。曾经联欢会前一天晚上聊天时和我说“加油”。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但是讨厌被搭讪。宁愿穿得很少一个人窝在座位上蜷起来。戴围巾的方法很少有人会。
关于“郑嘉杰”的，关于“和郑嘉杰”的。
这一切都被好好地保管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根本忘不了。
所以才会在问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再无回复后狠狠地骂了凌飞一通然后抱头大哭不知道周一怎么面对他。
就是从“一见钟情”最后演变成“最喜欢了”的嘛。再怎么成熟理智也是没办法的。
“你们俩怎么可能啊！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看怎么不配。”曾经女伴知道后这样说过。
所谓般配，就是两厢情愿的基本条件吧。
可是，他不喜欢我。
重新振作起来是一个月后的事，凌飞对我的追求也愈演愈烈，我的名声也一落千丈。
这次不全怪凌飞，重新拥有理智的我明白是我那曾经的好闺蜜好姐妹胡佩西干的好事。而女人的第六感也是神奇的。我总觉得胡佩西不会消停。
事实也如此。
当班主任摸着他那稀少毛发的头进班时，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危机。
“嗯......这次我们班发生了一桩严重的事，这件事的影响十分恶劣。我们班的胡佩西同学掉了两百块，是在班里掉的，我希望班里这位偷钱的同学能够马上上交，不然我会彻查到底！”班主任激动地放下一沓作业本，重重的闷声回荡在安静的教室里，当班主任神色严肃的招呼走了胡佩西，教室里热闹的交流声又响起，只不过这次大家的讨论都围绕这个“道德败坏的小偷”。
我无言，我一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也就没过多理睬身边义愤填膺的女伴，抬头瞄向凌飞，那小子也是翘着个二郎腿在那兴奋的说些什么，但我断定肯定不是关于这事。
鱼目混杂的班级。我摇摇头，继续低头看漫画。
“凌梓啊，你出来。”没多久，班主任咬字不清的喊着我的名字，班里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质疑中带着不屑。
于是各种似曾相识的小声交流又冒了出来。
我果断的起身，想因此散发点“反正不是我我就是被叫去问情况”的气场，但似乎依然阻止不了舆论。
“凌梓啊，你在老师眼里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前段时间你和凌飞的事情......这次胡佩西指认你偷的概率又最大......哎，我知道你和胡佩西住在一起。你和老师说实话你有没有偷，如果真有这事老师会帮你私下解决的。”我静静地抬头等老师迂回的绕来绕去绕回正题，一脸无辜地说了“我没有”就再也没说任何话。
胡佩西，又是胡佩西。
这个名字最近像个梦魇一直追着我不放，为什么每次我倒霉都和她有关！
“老师，你最好再去问一下胡佩西，不要只凭她的一面之词就污蔑我。”我感觉到两耳发热，每次与人争执并且心里没底的时候都是这样，头一阵一阵的发晕，简直难耐。
老师应该是初次看见我发脾气，咂了下嘴，很难办的样子。“凌梓，你和我顶嘴干嘛，你现在怎么回事啊？以前多好一学生，真是没爸没妈教的样子！”
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有些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老师走进教室，打开课本，准备上课，对着自己招手的动作在眼前变成一帧一帧的画面，缓慢，不真实。下意识地，我没去听身后摔下的怒吼声，转身跌跌冲冲跑去厕所，进门时差点跑去男厕所。
想吐。恶心。难受。反胃。
趴在洗手池边上不断地呕吐，难听但停不下来的作呕声一次次回荡在空旷的厕所，撞击着墙壁，再反弹回自己的耳膜。但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吐出来，胃里什么也没，早上的早饭好像已经消化殆尽了。
急促的流水声，老师的辱骂声，胡佩西的笑声，混杂在一起，折磨、摧残着每一根神经。
时间好像突然变快了，我隐约透过水声听见下课铃声。掩盖，赶快掩盖。我迅速关闭了水龙头，用餐巾纸擦干脸上所有的水珠，一遍又一遍，直至脸上出现因摩擦而起的红痕。
很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有些安心，就算现在把我扔进人群堆里也和其它正常的同学没啥两样。微笑准备，呼吸准备，衣着准备，一切准备就绪，迈着没有顺拐的步伐，轻轻地踩在木质地板上。
“诶哟喂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逃课一上午呢！我和你说啊，你是没看见刚刚老班的表情，简直吓人！拿我们当出气筒，训了整整半节课诶！”一进教室，女伴的大嗓门毫无预计地响起，惹得后排男生没事就瞥两眼过来，“你瞧他们那高兴样，他们巴不得老班因为你的事能多训几节课呢！看看看，看什么看！”一头和自己调着笑，一头侧点身子装模作样地乱喊几句。以前咋没发现，这小妮子，倒是可爱得紧！
似是发现打探不出什么想听的情报，女伴一屁股坐下，面对着我拿出手机开始挥舞着自己灵活的大拇指；而我，对于上一节课的缺课内心其实还是有些小遗憾，本来成绩就中等偏下，再学着凌飞那小子晃晃荡荡的混过去岂不是不要前途了，于是乎乖乖借了女伴的笔记开始奋笔疾书。
桌子突然激烈晃动，笔下的“B”变成了“D”，撇着嘴看着纸上的字母，以及伸在眼前微微晃着被五个白嫩圆润的手指握着的手机，更重要的，是屏幕上白晃晃的界面和吸引人视线的黑字。
“干嘛啊......”还没来得及冒出口的责怪被立即打断。
“哎呀别写了别写了！快看这个帖子！”
蓝白的干净界面，引人注目的标题“818那个欲擒故纵的高中女学生”，一般来说，如果把“高中女学生”换成吐槽惯用的“绿茶婊”或许就不会那么让人产生想一探究竟的欲望，可见这个楼主用词很到位，想尽一切办法来吸引大家的视线来声讨帖子中的女主角。
帖子的内容也不复杂，讲述了楼主口中欲擒故纵的女主角如何勾引学校里的纯情小男生，如何玩的好一手欲擒故纵，还重点介绍了近期高二（三）班的丢钱事件。天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班主任再次声明不要向外透露一丝丝关于这件事的细节，但从帖子来看，楼主对于此事了解的很透彻，好像就是当事人的口吻一样。
当事人，胡佩西。但很显然，楼主清楚指明自己不是胡佩西，甚至还点评了胡佩西这个人一番——漂亮，多才多艺，开朗活泼。夸的恰到好处，也不给人留任何话柄。
看到最后，我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对于这个帖子也不发表任何的看法，停顿片刻又重新拿起笔抄完剩下的笔记。女伴愣是看看我又看看手机，心里是又急又气，“我知道，你这样是清高、事不关己，但怎么说这个帖子一看扒的就是你好不好啊！你上点心啊喂！”
我不是不气，只是感觉并没什么用，和这些人算计，累得慌。
“我知道我知道，来日方长，下次有什么事你帮我报复回去不就行了嘛！”心口不一，把心底唯有的一点点怨恨和不满靠女伴这个出口发泄出去。
扭头去看窗户，往上，刺眼的白，被乌云点缀些许；往下，一片绿，篮球队最咋呼的凌飞格外醒目，他身边还有一个飞出去的人影，跌坐在地后没有动弹。
真是祸不单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