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黄昏》北白川初雪

5、他和她与情书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陆晨稳坐第一，紧跟在后面的是溪雨。当看到自己排名榜的时候以为第二名的自己和第一名的陆晨差距不会太大。
　　但是，结果出乎意料。满分是1050分。陆晨考了1034分，而溪雨少了他57分——977分。是英语和他差了46分。 白可叶是前十名，893分。萧哲笙是前100名，702分。一班的大多数都在前50里面。二班的则是在前80名里。三班更不用说了，前120名内。然而全校只有五千多人。
　　“溪雨，我看到了。陆晨是第一名哦。”白可叶从公告栏旁过来。
　　“嗯。”
　　“他真的好厉害啊，理科几乎满分耶。”
　　溪雨只是稍微点头表示有在听，但她并不想说话。
　　白可叶有些不对劲:“那个，你不想知道那天……我……”
　　“什么时候？”
　　“就是前几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怎么了吗？”
　　“我问他，喜不喜欢……你，然后他说……或许吧。”
　　“是吗。或许？”溪雨的嘴角有些上扬，白可叶看不出她深眸里的暗光。
　　她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冰冷冷的眼神，和不食人烟的面孔。不过她一直如此，但是为什么？白可叶总隐约觉得溪雨是喜欢陆晨的，可是为什么却面不改色？
　　“白可叶。”
　　“什么？”
　　“你信吗，如果我问他喜不喜欢你，他一定会说不知道。”
　　“赌什么？”
　　“都可以。”
　　“好啊。那你去问吧，我躲起来听着。”
　　溪雨把陆晨从一班叫了出来，把他拉到了一棵非常非常大的树下。这大概是一中最大的树了。抬头望去，枝干覆盖了正片天空，红叶茂盛。红叶不停地落下，缓缓地，悠悠地。白可叶就在不远处。
　　“有什么事吗？”陆晨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淡冷。
　　溪雨不知不觉地有些紧张和难以为情:“我问你……”
　　“什么事？”
　　原来真正要问出口的时候居然那么难，会害怕他回答:喜欢。
　　但，
　　“你喜欢白可叶吗？”
　　终究还是说出口了。
　　陆晨想也没想就说出了:“不喜欢。”
　　溪雨心中打起了三个问号。她看着白可叶远去的背影。
　　“你把我拉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溪雨高冷的回了一句:“不然呢？”
　　“真无聊。”
　　“当然。”
　　“那么既然你那么无聊不如我们聊天吧。反正下节是体育课，我记得你们上班也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班下节什么课。我自己都不知道。”
　　陆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智商。”
　　溪雨冷冷地说 :“研究你的原子弹去吧。我去上体育课了，生命在于运动。拜拜。”
　　她刚转身没迈出几步就被陆晨拉了回来。哦，还是用手拉着手拉回来的。
　　“你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了吧。”
　　“无聊至极。”
　　“彼此。”
　　“……”
　　“你喜欢在图书馆研究原子弹吗？”
　　“你想干嘛？”
　　“走吧。”陆晨拉着溪雨的手慢慢地走到图书馆。
　　一种的图书馆和其它高中不同，这里堪比211大学的图书馆。种类齐全，类别繁多。陆晨从书架上拿起一套《追忆逝水年华》放在自己和溪雨的中间。
　　“怎么，你不是要研究原子弹吗？”
　　“原子弹研究多了，该换一换了。”
　　溪雨起身，走起。没过几秒后，回头看陆晨毫无反应。倒回去，慢慢的坐下。
　　陆晨把书翻到第一页:“怎么，不走了吗。”
　　“嗯。”
　　“不是有两节化学吗？”
　　“听多了，也会烦躁的。该换换了。”
　　看完第一卷的时候陆晨问起:“你有看过《情书》吗？”
　　“ 岩井俊二写的《情书》吗？”
　　“嗯。”
　　“我看过，我还记得当时令我感触最深的是:
　　博子说:‘像的话……我就不原谅他。’
　　‘他说对我是一见钟情的。’
　　‘但一见钟情也有一见钟情的理由吧。’
　　藤井树第一次对博子说的话就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
　　溪雨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她不停的转动眼珠子，努力把眼泪咽回去。陆晨试着擦去她泪珠里滚动地泪水。溪雨一惊，没有忍住，潸然泪下。
　　陆晨看着她，手指触碰着她划过眼角地泪水。他轻轻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抚慰着她。溪雨很平静，可泪流不止，快要浸湿了陆晨的衣裳。
　　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空气异常的冷清。溪雨隐约听见外面枫叶落下的飒飒声。是幻觉吗？
　　“对不起。我每次想到渡边博子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会这样。”
　　“嗯，没关系。”
　　“……”
　　“你还记得藤井树让藤井树还的那一本书吗？”
　　“记得。”
　　“那本书的名字叫做《追忆逝水年华》。
　　溪雨感到差异。
　　“落幕的时候，藤井树收到那本书，翻开后面，借书卡的背后画着是她中学时代的画像。
　　“溪雨，藤井树喜欢的是藤井树。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博子。”
　　“是啊，我知道。所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溪雨感到尴尬，便转移话题: “逃课被罚怎么办，我可不会写检讨。”
　　“我来写。”
　　她看不见此时陆晨脸上是怎样的神情。他的灰眸里有光，虽是微光，但很明亮。他很高兴，但是却没有表象出来，隐藏在心里。陆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溪雨，他只知道他很想见她，想和她说话，在她哭泣的时候能给她一个依赖。就像他弟弟常常提前他喜欢的女孩子时，是这么告诉他的。
　　这样就够了，让奥本海默的原子弹毁灭整个世界吧。我们在烈火中燃烧直到生命的尽头，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现在拥抱你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成为渡边博子。
　　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