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期而至》曼凡沐语

75、Chapter 75

　　里斯靠着床头，嘴里正叼着一支烟，慢慢的吐出烟圈来。躺在身边的米妮娜正闭着眼睛，润哲如玉的香肩隐约露出被单之外。
　　“不许再抽烟了！”她蜷缩着搂住里斯的身体细声软语的责备。
　　“好吧！”里斯用力一吸，把嘴里的烟缓缓吐出来之后，烟头就插在了床头柜上的水杯里。
　　“为什么你离开也不肯告诉我一声？”米妮娜想起这几天失魂落魄，才知道原来自己离开一个人是不可以的。
　　“那天晚上，我接到妹妹主治医生的电话，来不及多想就离开了。”里斯也没有多作解释。那天晚上，他本来可以给米妮娜打个电话的，可是，他犹豫了。
　　“是吗？那下次不准了。”米妮娜握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
　　里斯轻轻的点头。
　　“那你妹妹怎么样了？”
　　这两年里，索菲娅的下半身一直在做康复训练，进展很好，前不久右脚还出现了意识动弹。坚持下去，恢复的效果会越来越明显。当医生正在跟里斯讨论索菲娅可能会站起来的问题时，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原来宁维雅就是那个boss！都是因为她，他的妹妹才会坐在轮椅上。更何况，这样的恨意，他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消化。索菲娅也向他要求了，她想见到宁维雅，这件事情跟她根本没有关系。
　　“她有可能站起来！”里斯想了想，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米妮娜却突然在身后抱住了他，还用双手紧紧的箍住他的腰。
　　“怎么了？”里斯停止了一切动作，握住她的手小声的问。
　　“你是不是害怕失去，所以也一直不敢离我太近？”
　　里斯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他掰开米妮娜的手，走进了浴室里。

　　天地间的灰暗色彩格外沉重，天空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雨。那位老人，穿着黑色的长裙，抱着一束白菊花从车上下来的时侯，站在车身的人为她撑起了一把黑伞。然后并肩穿过了小路，走进了墓群里。
　　晚秋已经过去了，寒冬就要来临。微风细雨，可是听见雨点飘洒在草叶上细微的声音。
　　墓碑上相片已经陈旧。四周杂草丛生，摆放在墓碑前面的两束白色的康乃馨已经在风中枯萎零落。
　　老人的轻轻的弯腰，看着黑白相片上忧郁的笑容，顿时眼泪润湿了眼眶。
　　“女儿，你还是那么年轻，可是妈妈已经老了。”
　　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老人突然露出了笑容，细纹里泛着岁月的无声无息。
　　“记得那时候你经常跟妈妈说，要提醒爸爸注意身体，不准他抽烟不准他喝酒不准他熬夜。妈妈听你的话，都提醒他了。”
　　老人的脸色黯淡下来，喉头哽咽了一下。
　　“刚开始，你爸爸那个老顽固根本不听。不过，你放心，爸爸的烟酒早就戒了，这么多年也爱惜身体。他最是听你的话了！”
　　“夫人，院长让你不要太伤心！”身边撑伞的人提醒老人家。
　　微风吹过，雨点下得更急了。
　　“外婆……”
　　小路的另一边，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烟雨朦胧里缓缓的走出来。老人扭头朝头那边看过去，原来是米凯邦。
　　“小少爷，夫人他……”撑伞的人开口说话，可是，米凯邦止住了他。
　　“好吧！你先回车上等着。我在这里陪着外婆就可以了。”
　　撑伞的人把手中的伞交到米凯邦的手中，然后听从的走出了墓地。
　　米凯邦握紧老人冰凉的手，责怪的说。“外婆，您怎么不告诉我去接机呢？”
　　“我们到机场的时候正好是半夜，所以就算了吧！”外婆又悲又喜，带着笑容，流淌着泪水，昂着头抚摸着米凯邦的脸。
　　“要是我不知道医院里的新项目，原来是外公负责的，根本就不知道您们回国。”米凯邦挽着外婆的手臂，像小孩子似的撒娇。
　　“你外公都已经从老院长的位置上退下来那么多年。现在，医院只是让他回来做科研导师。可是，他偏偏不听，还非要负责到底。”外婆嘟囔着嘴巴，不满意的埋怨着。
　　“外婆，您放心。我会好好劝外公的。”米凯邦拍着胸脯向外婆保证。
　　“不是外婆不支持。只是你外公老了，身体差多了，外婆也说过他了：”外婆伸着手指，仿佛外公就在面前让他指责。“如果你再这样，下次没有人会有本事救你了。而你早晚要死在自己手中。”
　　外婆听似谴责的语气里却带着担忧。
　　“外婆——”米凯邦拖长了声音。
　　“可每一次你外公住院，医生都会用正气凛然的语气告诉他，必须好好注意身体！”外婆的泪水已经开始泛滥成灾。“要是你妈妈在的话就好了。”
　　祖孙的目光一起落在墓碑上被雨点淋湿的相片上。
　　“外婆，那你的身体怎么样嘛？”米凯邦关切的问候着。
　　“好得很。外婆经常锻炼身体的。”
　　外婆伸着自己的双手，装作强悍的模样。但是，米凯邦看着外婆瘦弱的身体，觉得心头翻滚着一阵心酸。
　　“外婆，我们先回去吧！给你买最好吃的石榴。”
　　“还是你最知道外婆喜欢吃石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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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轻轻的在墓碑前弯腰，然后在细雨中慢慢离去，身后留下一片悲凉。
　　“外婆，您们住我哪里好不好？那样，我还可以天天陪着您了。反正，到医院也很近的。”
　　在车上，米凯邦询问着外婆，然后吩咐司机地址。
　　“那好吧！肯定不能让你外公经常住在研究室里了。”外婆突然安静下来，看着米凯邦严肃的说。“你不会跟米立群住一起吧？”
　　“怎么可能？我搬出去了，米妮娜也跟我住在一起。”米凯邦解释着说。
　　外婆喜笑颜开。“是吗？那妮娜怎么样了？你还几乎每年过去看望我们。可是，那么多年没有见到她，应该变成大姑娘了。”
　　“确实大姑娘！”米凯邦忍着笑意，逗着外婆说，“她还很厉害呢。”
　　“你妹妹是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她呢？要教她知书达礼！”
　　“嘿嘿……”
　　车子回到停车场停泊好之后，米凯邦扶住外婆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下车。他发现，里斯的那辆SUV停在华文辰的车位里。心中不免疑惑，难道里斯来家里找华文辰？
　　“住得太高了，不方便。”外婆摇摇头说。
　　“但是，我们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风景。”米凯邦一直挽着外婆的手臂舍不得放开。
　　“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外婆点了一下米凯邦的额头。
　　当他们谈笑着走出电梯的时候，米凯邦往对面多看了一眼。不知道对面那个温馨甜蜜的家园，以后自己还能不能踏足？
　　大门的密码锁一打开，米凯邦顷刻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里斯的车会在停车场出现。
　　客厅里，里斯和米妮娜激情四溢，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米妮娜穿着的紫色蕾丝睡裙都滑落下来，挂在腰间。而里斯虽然穿着裤子，可是上身完全光着，露出了厚实的胸肌。
　　“哎哟……”外婆连忙挡住了眼睛。
　　米凯邦把外婆抱在了怀里，大声喊道。“你们干嘛呢？”
　　“没看见吗？接吻！”米妮娜含糊不清的回答，眼睛都是闭着的，暧昧的气氛围绕在他们的身边。
　　可是，里斯却一下子推开了她。看着了米凯邦和他身边的老人家，他的脸胜过了红霞。他连忙满屋子寻找自己的衬衫。
　　“怎么了。”米妮娜睁开眼睛不满问。
　　“不害臊。”外婆教训的说。
　　本来以为只是米凯邦一个人，看见了他身边的外婆，她赶紧行动起来整理好自己然后冲进了房间里。
　　“凯邦，这怎么回事啊！”外婆有些生气。谁能想到正好碰上这种事情？
　　“外婆，不要生气，我会教训她的。”
　　在卧室里换好了衣服的米妮娜，朝着门外大声的喊。“外婆，是你吗？”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想着自己怎么就不克制点，现在可怎么办？
　　“是我！”外婆的声音都已经气得颤颤巍巍了。
　　里斯已经整理好衣装，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米凯邦的身后，咬着的嘴唇都要渗出血迹了。
　　“坐好！”外婆眼神示意里斯坐到沙发上来。
　　“这……”里斯犹豫着，心中如擂鼓。
　　“叫你坐就坐，怎么那么多磨蹭？”米凯邦不耐烦的说。
　　等里斯坐下来之后，深深的埋着头，眼睛一直盯着他忘了穿拖鞋的脚丫。
　　“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少岁了？身高多少？体重多少？小伙子不是中国人吧？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家庭出身怎么样，从事什么工作……”
　　外婆问出一连串连米凯邦都觉得意外的问题。这又不是人口普查，干嘛呢？
　　“我……我。”里斯结结巴巴的开始回答了，“我叫里斯。今年28岁了，身高182厘米，体重73公斤。我的爸爸是法国人，我的妈妈是中国人。不过他们都去世了，我还有一位妹妹。家庭收入还不错，经营着一家商品贸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