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丧神跟随的每一天》万点灯

5、第五章

　　“团长，你去哪儿啊！”阿伏兔看着没有一丝顾虑径直走出餐厅的神威伸出手喊到，“和艾尼尔大人的协议还没商量好呢！”
　　神威的声音隔着一道半掩的餐厅门在走廊外远远地轻快地传来，“那种小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好了。”
　　隔着一道门都能想象到那张脸上阳光灿烂的表情。
　　阿伏兔重重的叹了口气，抬起的手放了下来。他发现完全没有挽留的效果只好走回长桌旁颓废地坐下，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你也坐吧。”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门表情介于微妙的仇视和莫名松了口气之间的神鹤，挥手让一旁站立着的女仆搬来了一把椅子。
　　神鹤在餐桌空的一方坐下，女仆上了餐盘食物。
　　她瞄了一眼右边的阿伏兔。
　　他自说了那句话后就在一旁将双臂撑在双膝上脸深深地埋进手掌，从他埋进的深度和双肩不时的颤动来看，此时似乎正处于一种情绪崩溃和幻灭当中。
　　他是在忏悔吗？
　　还是在压抑愤怒？
　　毕竟有这样的顶头上司。
　　她从食物中不时抬起头检查一眼整个人笼罩在低气压里的阿伏兔，嘴里嘎滋嘎滋嚼着面包无良地想。
　　至少我头上没有这样的倒霉上司，性格恶劣，到处惹事不说，还总要下属给他擦屁股……
　　“对吧！很倒霉吧！”阿伏兔蓦地猛地抬头，瞪着一双泛着水光的通红双眼冲着咬着面包看着他一脸呆滞的神鹤道，“为什么我偏偏就成了他的部下，呐，你懂的吧，和神威这小鬼共事有多痛苦！”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没有理会神鹤脸上的表情，低下头开始数自家上司的缺点，“又任性，又腹黑，还是个抖s，遇事冲动不计后果，最后总是我这把老骨头来给他收拾烂摊子，想想已经发生过多少次这样的事……”
　　原来是抱怨。
　　神鹤更觉得这个阿伏兔比天生面瘫的神威有人情味多了。她看着怨气满满不停抱怨的阿伏兔，走过去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递过去了一张面巾纸。
　　“你也是够辛苦的，就从来没有想过跳槽这件事吗？”
　　“跳槽？”阿伏兔惊讶，随即像想到了什么揉揉脸叹了口气，“但我总不能就放着我们家笨蛋团长不管吧，就他那个性子，我不在的话第七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嗯嗯。”她顺手从旁边拿来一袋爆米花，搬着椅子坐到了阿伏兔身边。
　　“你……”阿伏兔看她一副坐等八卦看好戏的表情无语地抽了抽眼角。
　　“说起来，”他看着此刻神采奕奕的神鹤，“你是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的，据我所知火星现在可并不太平。你一个小鬼跑到这来干嘛？离家出走？还是说，雇佣兵？”
　　说出最后一句话阿伏兔自己就忍不住在内心里吐槽了一番，这小鬼一副无良圈养家畜的样子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雇佣兵吧喂！她这种程度别说是团长了，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撂倒她的吧！
　　阿伏兔兀自摇了摇头，觉得有点胃疼。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神鹤手一僵，一瞬间想到了昨天自己一整天悲惨的遭遇。她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如果说其实是票买错了误到火星会非常丢人，于是她虚弱地笑了笑，“是啊。”
　　“因为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日子过不下去了太穷了，每天只能吃酱油拌米饭，所以想来碰碰运气。”她扫了一眼阿伏兔慌忙摆手道，“绝对不是因为票买错了哦，只是因为太穷了想找找出路而已，真的！”
　　“哦。”阿伏兔应了一声，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他倒是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候的事。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此遭遇，夜兔星上的贫瘠人尽皆知，想出来找个更好的活下去的办法是很多受不了夜兔星的年轻一代的目标，他对此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都只是浩浩荡荡在宇宙中穿梭浴血战斗的夜兔族一员。
　　“你，”他看着神鹤，半晌道，“来我们春雨第七师吧。”

　　记得她当时呆呆地问，春雨第七师是什么。
　　阿伏兔答，维护正义和惩罚背叛的地方。
　　她思索了一会，觉得似乎听起来还不错，维护世界的正义什么的，而且这时候跟着他们蹭吃蹭喝还挺划算的，等赚够了钱再去别的星球，于是她道，“好啊。”
　　然而等她打听清楚了春雨到底是什么，她只想穿越回那时候将天然地答“好啊”的自己踹出大气层。
　　妹的，宇宙海盗春雨，一系列违法犯罪的事都与它相关，走私毒品，兜售违禁药，贩卖人口，甚至还和色，情沾边，可以说是颜色黑的不能再黑了的极端犯罪集团，每听到一条她的心就往下沉一点，最后直沉到马里亚纳海沟。
　　她欲哭无泪地想，妈妈，她一不小心进了比传销组织还有来无回地方了，她该怎么办。

　　次日。
　　一宿没睡好的神鹤顶着两个沉重的黑眼圈打开门下了楼。
　　阿伏兔说昨天与火星土派首领，也就是昨天晚上餐桌上那个艾尼尔大人的协议已经签订好了，叫她一早去楼下集合。
　　他说既然入了第七师以后就是他的手下了，养个吃白饭的那是不可能的，不会战斗的话在一旁学着也好。
　　她隐隐能感觉到这份协议带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如果是自己国家内能解决好的事情的话，不会求助于力量强大的春雨。
　　而她确实也猜对了。
　　阿伏兔被她问烦了透露出的一言半语告诉她，这个国家内部正在进行内战。
　　虽然早已在百年前天人利用完了火星资源后就撤走了只留下一片残骸的火星，但经过百年后火星上的原住民又重新发展了起来。星球上的人数越来越多，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人们被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亲附天人，延续了天人科技的土派，一派是厌恶天人，至今保留着火星原有社会结构与科学文化的火派。
　　内战持续了十几年仍然没有结束，于是土派的首领艾尼尔求助于力量强大的春雨，希望借宇宙最强佣兵种族夜兔的手来摆平这一久战不下的局势，彻底灭了另一族。

　　很可怕吧，不管走到宇宙哪一个角落都逃不了战争与罪恶。
　　她在这个陌生的星球上只能暂时依附寄生在春雨身边，虽然她知道这样并不好，但在找到更好的办法赚够足够的钱离开火星之前，她只能先向现实妥协。
　　静观其变吧，只能。
　　她推开面前的门走出去，外面是昨晚看到的郁郁葱葱的高大的树木与灌木丛，不远处修剪有佳的不知名灌木旁边正或站或蹲立着几个陌生的身影。
　　为首的靠在灌木丛旁边的褐发男子看到她冲她挥了挥手中的伞，“喂喂！这边这边！”
　　她愣了一下，认出是阿伏兔跑了过去。
　　“怎么这么慢，”阿伏兔抱怨了一句，也没有听神鹤的解释，就给周围同样披着斗篷带着伞的三个男男女女打了声招呼，迈开腿率先向前走去。
　　神鹤跟在他身后，眼光却神经过敏一般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怎么，你在找什么？”阿伏兔看着神鹤眼珠四转到处扫视着好像在找什么的眼神下意识地问道。
　　“呃，”神鹤一顿，她总不能说她在找神威那个讨厌的家伙在不在吧。
　　“我……”她刚开口。
　　“砰！”地一声巨响，面前的大树上突然掉下来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
　　众人脚步一滞，表情一瞬间都变得警惕起来，久经战场磨练的阿伏兔等人早已握住了伞柄。
　　然而地上的人并没有动，而是保持着一副十分诡异的姿势，这么看都不可能还活着，估计是已经死透了。阿伏兔做了个“无事”的手势，众人放下了握住伞柄的手。
　　神鹤在一旁不由自主握紧了手。
　　她不是没有看过尸体，甚至可以说已经看过了太多尸体，但地上的这具让她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那具尸体被人掐断了喉咙，死相狰狞，让她想起……
　　“阿伏兔……”一个蓝色头发的女人转过头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阿伏兔只看着头顶一片寂静的茂密的树冠。
　　他在等待。
　　众人看着他莫名变得凝重的表情只好缄默下来，一同望着树顶。
　　不出所料果然不一会头顶就传来一阵树种跃动和树叶的沙沙声。
　　“砰。”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然而这次来人并不是具尸体，来人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扫视了一圈周围人放松下来的表情，笑眯眯道，“真遗憾，竟然让另一个人逃了。”
　　是神威。
　　神鹤立马脸黑了一半。
　　她就知道！
　　“团长，”阿伏兔并没有表示出他怎么会从树上跳下来的疑惑，而是就事论事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神威轻松地道，“只是清理了一个敌方的奸细而已，另一个看到形势不对溜走了，真是遗憾。”
　　众人不置可否，没有再问。
　　杀人或者被杀在他们看来都已是家常便饭，没有人再去看一眼那躺在地上已渐渐冰冷的尸体，而是直接跨了过去向前走去。
　　半晌。
　　“啊对了，”一直走在前方的神威突然停下来转过身，他看着混在队伍中触及到他的视线瞬间浑身炸毛的神鹤，歪过头笑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