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四章亚西诺多拉之死 ...
-
夏沐歌大意了。
准确地说，在他之前的记忆之中，狼人并没有什么脑子，只知道一头向前冲。
可是现在，他倒成了没有脑子的那一个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种可能，就是罗马的那一个家族想要他的命。
罗马那一家一直都能感受到沃尔图里给他们的胁迫感，他们不是傻子，虽然说沃尔图里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威胁（阿罗伪装得好），但是有备无患，还是削弱他们的力量为好。
而夏沐歌就是他们的目标了。
吸血鬼的能力千奇百怪，而罗马一家有一个人的能力就是屏蔽生命活动的特点。而这一个特点如果使用在没有生命体征吸血鬼之中，自然是鸡肋。如果放在人类……甚至狼人之中，那就是一大威胁了。
夏沐歌也没有想到这种可能，还有阿罗一部分责任在这里。阿罗总是打包票说罗马一家的动向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读心术是一个好东西，但是太依赖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沃特拉城附近有一个山谷，只有一个入口，这是一个便于防守的好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埋伏的好地方。
吸血鬼速度是很快，但是和速度快成正比的，那就是惯性大了。等着夏沐歌和亚西诺多拉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刹不住车了。
侧面袭击让夏沐歌猝不及防，速度太快了，他想要施展一个魔法完全来不及。法师都是远战的，近战得废。
而且魔法这种东西状态不对压根施展不出来。
亚西诺多拉完全没有夏沐歌的实力，她更是轻易地被撂倒了。
狼人从来没忘记夏沐歌这个给他们带来耻辱的人，即使过了一百年，他们也没有忘记。
狼人们大声笑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把夏沐歌绑在了柱子上。事实证明狼人们不是没脑子，他们很聪明，他们找了一个让夏沐歌最用不上力气的姿势绑起来，而且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这么一套下来，夏沐歌明显有一点可笑，但是他确实没法动弹了。
亚西诺多拉并没有被绑起来，她明显很是慌乱，眼睛看向了夏沐歌，带着祈求。
夏沐歌看到她的眼神，感觉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如果可以再谨慎一些……再强大一些……再早一点发现他爱亚西诺多拉……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落到了如此境地？
罗马的吸血鬼看了看夏沐歌：“凯厄斯，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狼人拧断了脖子烧死了。
亚西诺多拉抽搐了一下，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罗马的吸血鬼会得到这个下场是正常的，其实这一点，罗马家族也是知道的。在这一场斗争中，那个吸血鬼就是一个弃子，一个炮灰。只可惜，他们有看清楚这一点。
吸血鬼和狼人之间的矛盾不止这一点，凡是到了狼人领地的吸血鬼几乎就没有回来的。
夏沐歌咬咬牙：“放了亚西诺多拉，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至少可以争一把。
看着亚西诺多拉的死亡，比看着他自己的死亡还痛苦。
夏沐歌很紧张，刚刚罗马的吸血鬼被拧断了脖子他也没有施舍一点注意力。他不敢看向亚西诺多拉，他是不敢，而不是不想。狼人们的直觉实在是太敏感了。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但是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紧张到胃绞痛——即使他很多年都没有吃饭。
“你觉得我们会信任你这个卑鄙的吸血鬼？”狼人首领的答案很是明确。
是个果决的人，但是夏沐歌没有心思想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只感觉自己落入了越来越深的希望之中。
狼人首领一声令下，亚西诺多拉便被拉扯着头发拖到了夏沐歌面前。狼人抓住了亚西诺多拉的脑袋，向后用力撕扯着。
“不要！等等！求求你们等等！别！”夏沐歌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许只要是请求延期的话他都说出来了，“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们！亚西诺多拉！别杀她！别杀她！别杀她！”
只听到一声脆响，她的头和身体就已经分离了。
“亚西诺多拉！亚西诺多拉！亚西诺多拉！”夏沐歌的声音带着如同撕裂的痛苦，他想流泪，如今他才如此怀念眼泪。
狼人。
这种生物夏沐歌不是没有见过，他在作为梅林的日子里甚至和他们关系很好。可是现在看着亚西诺多拉的尸体，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见鬼的狼人！见鬼的命运之子！他的胸口堵了一团戾气。
他被绑在柱子上，眼睛似乎是要脱出眼眶，血红色的眸子充满了嗜血的意味。他呲着洁白的牙充满了嗜血的意味。
空气中充满了血液的味道，不是夏沐歌自己的，而是狼人的。
他仇恨地看着狼人，狼人也仇恨地看着他。他们在对峙，以一种目光交流的方法。
“呼……”夏沐歌咬紧牙，“放了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你们两个谁也逃不掉的。”狼人首领恶意而扭曲地笑了，“而且现在的你有什么可以被我们利用的呢？”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狼人疯狂地呐喊着，声音就如同风暴中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向夏沐歌冲击。这声音中带着狼嚎，是一种充满了野性没有束缚的声音。
亚西诺多拉……可惜夏沐歌这个身体是没有泪腺的，不然他一定会泣不成声。
我的亚西诺多拉，美丽的亚西诺多拉……
他感觉自己虚弱无比，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也许一开始他并不是这样，会因为钱权向他人讨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变得骄傲无比。
可是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这些骄傲都算不上什么。
他说：“求求你们……求你们了……”
狼人们故意忽视夏沐歌的话，狞笑着将火把扔在了亚西诺多拉身体上。
火焰如同节日的烟花一样划过空中，照亮无月的夜空。
这的确是节日，属于狼人的节日。他们笑，他们叫，他们唱。
吸血鬼身上的火焰一旦燃烧起来就无法熄灭。
这是令人绝望的火焰。
夏沐歌低下头，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断了。
“火焰！火焰！你的爱情将死在你的面前！”西比尔·特里劳妮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他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件事情忘在记忆的角落，但今天回想起来，他没忘，记忆犹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如果可以再一次回到魔法界的话，他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没错，这就是迁怒！他不相信有哪一个预言可以这么精准，这是一个诅咒！预言只能在原来的世界作用，不可能波及到现在的他。
夏沐歌的眼睛充满了绝望，红色的眼睛如今充满了嗜血的欲望，那红色，不仅仅是血液，更是火焰，绝望的火焰：“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他说他要杀了我们？”狼人们哈哈大笑，伸出手指指着夏沐歌，“我们现在杀了你信不信。”
夏沐歌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到了周围隐隐的丝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要杀了他们。”夏沐歌感觉到了有东西在拼命地阻止他，夏沐歌感觉自己现在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智破碎的一干二净。
曾几何时，他把这些世界当成了一盘游戏棋盘。可是当他被爱情拖下水了以后，才发现，这游戏是多么的残忍。
他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亚西诺多拉清脆的笑声，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她跺着脚在大理石地面上跳舞，白色的裙子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圆圈，金色的耳坠在空气中叮叮作响。
“凯厄斯，怎么样？”她问道。
“很不好。”即使知道这回答亚西诺多拉听不到，可是他依旧说了出来。
“很好。”这是当初的他的回答，一个敷衍了事的回答。他当时并不觉得舞蹈有什么意思，他现在也不觉得舞蹈有什么意思，但是因为有了亚西诺多拉，这便成了世界上最完美的娱乐。
“那就好。”亚西诺多拉笑了，鲜红色的嘴唇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这是一个可以令夏沐歌神魂颠倒的笑容。情人眼中出西施，更不用说亚西诺多拉本来就是一个美人。
那很好？不，这很不好。夏沐歌只想说。没了你，什么都不好。
亚西诺多拉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这个亚西诺多拉不属于现在的他，亚西诺多拉是属于过去的他。他的亚西诺多拉死了。
她死了……
夏沐歌感觉自己一下子迷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脑子除了复仇再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想法了。
他现在就是行尸走肉。他之前还嘲笑马库斯因为狄黛米死了就变成那个样子，他觉得这真是嘲讽。风水轮流转，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他还活着，可是，他站在那里，就像是死了一样。
他轻声说道，但是他的声音是那么嘶哑，带着如同地狱一般的狰狞：“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困境。我要…… 整个欧罗巴的狼人死掉。”
夏沐歌每说出一个字，他周身的气场就增强一分。
狼人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看向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子。他的眼睛血红，金色的头发散在肩膀上，在周围火光的映衬下就像是金子一般。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声音虽然嘶哑，但是却带着惑人的气息，但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可怕。他没有嘶吼，没有尖叫，但是每一个字清晰地出现在了整个欧罗巴。
夏沐歌已经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从他说出那句话以后，他就感觉一种可以轻松湮灭他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扯出来，伴随着他的声音，宣判狼人的死亡。
绑住他的，原来他死活都挣不开的绳子现在就像是在躲避什么野兽一样逃离了夏沐歌的身体。结实的柱子也轻易地被这种力量粉碎。
夏沐歌重新获得了自由。
每一个听到这个声音的人，脑子里都会冒出两个字——神灵。
那种力量是一种极端霸道的力量，不允许任何人侵犯。或者说，这种力量就是属于神灵的力量，神灵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夏沐歌自由了以后，仅仅是愣了一秒，随即他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他心有所感，伸出手，那枚诡异的金色硬币出现在他的手中，开始融化，而他自己的命运之书也出现在了那枚硬币下面。
“这是我的神权。”夏沐歌看着那枚金色的硬币被融化，金色的金属落到了他自己的命运之书上，然后他的命运之书就像是被漂白了一样，原本只记录了他一个人命运的书现在变成了承载他的力量的书本。他像是发誓一般，说出“神权”二字。
这是他的权威……
那些纸张的每一页都是那么洁白，还发出隐隐的光明。
但是原本金色的封面开始被染黑，但是染了一半以后停止了。
夏沐歌知道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他刚刚做的事情有违生命宝贵。他吸血杀死的人是因为要维持他自己的生命，而这种因为泄愤杀死的生命，是完全有违基本原则的。
他现在是堕落的神灵了。
只不过，还没有完全堕落。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四章亚西诺多拉之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