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徒之爱》备用兜兜

10、噩耗

　　桂花正芬芳的时候，秋天悄然地来临。

　　清宁走出殿外，更加浓郁的桂花香气传来。她神色一动，下意识想同身边人说些什么，却在看清眼前人后，僵住了带笑的眉眼。

　　“清宁，最近怎么没见到离雾那个小丫头呢？”

　　长善几次来悠然殿，都没有看到离雾，不禁好奇问道。

　　“她最近交了新朋友，空闲时候就一处玩耍去了。”

　　“是到了与朋友同游的年纪了，说起来，你们日夜相伴这么些年，突然留你孤零零一个人，会有不舍吧？”

　　“我哪有什么不舍。”清宁不甚在意的模样。

　　“你呀，就是口是心非，我看你与那丫头相处很好，就算结为伴侣也并不过分。”长善看着清宁在离雾的带动下渐渐放下偏执，很是愿意她们二人长久生活在一起。

　　“姑姑！离雾还是个小姑娘。”清宁蹙眉。

　　“她是年轻没错，可已经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了，现在门内都知道悠然殿有个小美人待嫁，只有你拎不清还拿她当孩子看。”

　　与长善姑姑的谈话只是偶然间的对话，却在清宁心上留下印记。

　　独自吃下的晚饭、一人书房的阅读、再无新做成的糕点、没有人撒娇让她陪着消磨时间、种花草没人跟在身旁叽叽喳喳，明明两个人的大殿，清宁却像一个人住一般生活着。

　　今年的秋天，尤其的萧索。

　　生活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在她刚出关的时候。但那时候的她并不会觉得寂寞，满心仇恨和悲伤，生活被灰暗之色填满。现在的她，心中还有执着，却再也不会完全活在黑暗里，有人和她一起赏四季之景、品尝百余种美食，和离雾一起，她充分的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现在的离雾却……离她而去一般。

　　或许只是习惯了陪伴。

　　清宁这样宽慰着自己，孩子长大了，总要远行的。离雾若对自己心怀恨意，一定也不好受。纵然有意亲近，也是互相折磨啊……

　　清宁今天又是自己吃的晚饭。她一面吃着，一面不能自控的想到长善的话。

　　离雾曾说过她是送给自己的礼物，送得的礼物，哪有归还的道理，身为礼物，不该待在她身边永远地陪着她吗？

　　如果、如果她与离雾结为伴侣，她好像，并不排斥，甚至欣喜。对的，那样一个美好的人儿将成为她的另一半，她会欣喜若狂的。或许她不是离雾的仇人，离雾可能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啊！

　　清宁觉得自己越发不像从前的自己，心中竟暗生这些不该有的想法，还怯懦的不敢说出。她想、或许明天、不，就是今晚，她就试探下离雾，看这个孩子，是否和她一般想法，是否嫌弃她……

　　“师父，我回来了。”

　　离雾的声音响起，清宁第一时间抬起头来，她难以抑制地，近乎贪婪地看着离雾。她发现离雾生得很是好看，眉眼如画，明艳又带着特有的凌厉气质。对比起来，教她向来被人称为仙子的容颜，都失色几分。

　　“离雾，吃晚饭了吗？”清宁心中有些期待起来。

　　离雾看着清宁，将清宁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她像是觉察到了什么，“没有吃呢。”她笑着坐了下来。

　　“今天有许多你爱吃的菜，我看桂花开得正好，也试着做了几个桂花糕，你尝尝味道对不对。”清宁微微笑，捏起一块桂花糕递了出去，期待地看向离雾的眼眸。

　　离雾同样微笑着接过，咬下，她细细地品味着，“很不错呢。”

　　清宁神色却倏地一顿。她熟悉离雾的笑容，离雾这些年在她眼前展现过无数次灿烂的笑颜，她却从未这般明显的发现，那笑不及眼底下，深埋的恨意。她这才明悟什么，变得有些颓丧，继而想说些什么。

　　“清宁上仙，掌门急召！请速速前去！”

　　一弟子突然传声进悠然殿。惊得清宁和离雾都一顿，清宁心中莫名不安，她看了眼离雾，起身离去。

　　离雾心中疑惑，掌门从未这般急召过谁，究竟发生何等大事？不过眼下也只能静待清宁归来，离雾用完晚饭，进了房间。

　　她看了会儿书，心神不宁的，又拿出了那株风干了的‘含珠草’。眼眸流转，将这株草瞧个仔细。

　　那疯子没道理胡编乱造蒙了她，那这株被他称为‘含珠草’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她去买了这株草之后，疯子就消失在崖底。

　　离雾想起清宁书房有几本奇门异方类书籍，决定去书房看看。

　　离雾翻看着医书，时间飞快的流逝。不多时。她就听得殿外有人进来。

　　是师父吧……离雾想着，收起医书起身准备出去查看。清宁却跌跌撞撞当先进来了。

　　离雾从未见过清宁这般大惊失色的模样，面色惨白惊疑不定的模样。离雾惊讶地想要询问，却被清宁抢了先。

　　“你手中的是什么？！”清宁慌乱的视线锁定在离雾露出的右手，强拽着，将那手中的‘含珠草’拽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种东西！”清宁神色严厉起来。

　　“师父认识它？”离雾试探问道，“它叫含珠草？”

　　清宁抬头，双眼紧盯着离雾，手抓上了离雾的衣领，“……！你为什么有这种东西，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离雾被清宁这般粗鲁对待，心中惊诧更深，“师父，你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快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清宁的眼中，映出迫切和疯狂的目光。

　　“是……是一个关在山崖下面的疯子，让我去药店买来的……”

　　清宁不敢置信，“……关在山崖下面……是他……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离雾明白师父原来认识那个疯子，但仍旧一头雾水，她只能乖乖回答，“刚知道论剑会那天见的最后一次，几天前去看，崖底牢狱已经空了。他是谁啊？”

　　清宁松开手，神色惨淡，倒退几步，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了？”离雾试图去搀扶清宁。

　　清宁反应激动地打开了离雾的手。

　　“逃出来了……他竟然逃出来了……他怎么还活着……他凭什么还活着……”

　　清宁的面孔浮现出清晰可辨的恨意，一滴泪，从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