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覆灭钟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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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鼎盛妖气，没了心心念之的至宝镇魂钟，一连串的变故让这原本意气风发的妖狐深受打击，艳丽的面容也带上了疲惫的死气。
“你也老了。”
手指摩擦钟身，柴全听着那钟熟悉的轻吟，竟是生出些感慨。他望着对面强撑着身形的狐妖，眼中的焦点却并未落在她身上，反而深远的像透着鬼狐看另一个人。
“你有天资，当年也并非没有外物相助，只为这钟，你荒废了千年修行，也乱了天生灵心，何必？”
洞中沉默，半响，鬼狐轻笑了一声，抬头望来。她一双眼中似盛星光，明亮异常。
“……‘何必’？你说‘何必’？”她柔声反问，就像是与好友攀谈般没有丝毫之前的戒备，甚至于已经放弃原本强撑的姿态，任由身体跌坐在地上，倚靠石台，微仰着头以一种示弱的姿态望向柴全。
柴全向后退了一步，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右手却因鬼狐的后话在剑上狠狠一握。
“那你何必还守着北森？”
“她死了，慕木死了。”
“她永远不会回来，因为你们……”
“闭嘴。”握剑。
“……从未续缘。”
铮鸣的剑音一瞬即逝，鬼狐只觉的眼前被白光刺得一暗，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脸上就留下一道温热的痕迹。再睁眼，她见到柴全拔出了腰间双刃中的一把，那闪着寒光的刃尖点在地上，一道深深刻在地上的划痕从刀尖处笔直向她划来，却又在她前方拐过一个弧度，划到身边的石壁之上。
“……你想杀我？”
鬼狐声音未变，面上表情也依旧是那种纯美的诱惑，但她的眼神却是痴了，瞳孔更是放大到了极致。
一股来自心底的战栗席卷全身，她的目光停在柴全手中已然出鞘的刀刃，一种消失了许多年的情绪再次浮现。
恐惧。
对这远超她全盛时的力量，也对柴全当真准备杀她。
“我不会杀你。”
柴全回道，言语之中丝毫不见停顿。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令鬼狐轻轻舒了口气，却在下一秒差点生生将她噎死。
“……可你不该提她。”
“只为这个？”
手上紧紧抓住沙土，在那满是杀意的妖气中，鬼狐强撑起自己的意识，无不深意的问道。柴全微微一顿没有言语。鬼狐见其停了脚步，心里一喜，最后一丝细微的妖力在洞中蔓延开来。
“那只小狐妖，是涂山新来的续缘狐妖吧，好像叫……瑶瑶？美玉啊，那孩子也叫这名呢，当年为这你们差点打起来，还是我恰好带了那宝玉来才算了结，把孩子……”
鬼狐的声音突然顿住，在张口却在也说不出什么。
片刻不到，那只如雾气的黑色妖气散了，鬼狐垂下眼，秀丽的黑发顺服的披着，只留下唇角暴露在外。
柴全攥住手中的刀，银色的光芒在他的操控下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收回了剑鞘。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定会出剑。”
残破的洞中再无他人，鬼狐坐在地上，一丝丝断片般的黒气渐渐从四周凝聚融入她体内，化作一股股妖气流转在干枯的经脉之中。
半响，她扶着石台站起，一步步踉跄的走到洞口。
“又放过我了吗……”
她呢喃着说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太阳从远方地平线露了个头，一丝阳光照了过来，映在鬼狐未被长发遮掩的嘴角。
鬼狐在笑。
并非那艳丽惑人的笑，也并非那纯美诱人的笑，她仅是勾起了嘴角一点点的弧度，却能让每一个看到的生灵感到--
无边恶意。
那种嘲笑的，玩弄得，讽刺的，没有一丝善意，直白到每一个生灵敬而远之的恶意。
“得送一份礼物答谢……”
为这又一次的愚蠢慈悲。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覆灭钟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