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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怨怼 ...

  •   “喂?”
      在家坐不住的闫承没有课的时候会出门打球,或者去散步。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在他哼着小曲儿溜达得正high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只是下一秒,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继续安心散步下去了。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意面对的人或事,有的时候,保持现状并没有设什么不好。因为对于闫承来说,适应生活其实并不容易,好不容易接受了新的设定,怎么愿意轻易被更改呢?只是,天不遂人愿的事常有发生。比如今天,就是个例子。
      “闫承吧?我找到你也是不容易啊……”
      电话另一头,是一个对于闫承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怎么了?”
      闫承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异样的兴奋。
      “听说你和他考了一个大学,觉得你们肯定还有联系,他人呢?”
      听了那人漫不经心的言语,转念一想,闫承发现自己多了一层愤恨的意味。这让他有些紧张,又有一丝恐惧,他攥紧拳头,欲言又止,半天才喊出一句:“出去卖了。”
      二话没说,终止了通话。
      那人又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铃声响得他心烦,可闫承就是不接。
      他不敢接。
      又故意赌气一般,翻找通讯记录,联系了几个人。
      “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闫承实在烦躁,最终还是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问题,一心都在周铭函和他自己刚才说的话上,让闫承不免有些恼火。怎么?就四个字就能让他乱了心神一直找他到现在吗?!他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
      “就是字面意思。”
      闫承丝毫没有松口,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并不平静,甚至已经达到了愤怒的制高点上。
      又或者说是恼羞成怒。
      “闫承,你给我出来。”
      此时的闫承,刚刚转了一圈回到家里。听了这句话,倒是摸不到头脑。他没懂那个人的话意味着什么。
      “什么?”
      “我在你家楼下,你出来,我要找周铭函。”没有丝毫的退让,也多了一层愤怒,然而耐心还是有一些的。
      这人不愿意说话,然而闫承知道,他已经跟自己废话了很久,既然他这么想知道,告诉他,也无妨呢……
      无论多不情愿的事情,被逼到一定程度以后,都必须要面对。无论是对周铭函,还是对闫承。
      周铭函瘫倒在那个沙发上,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们。他的身上,都是□□残留的印记,几个人想拖他起来,找到一个支点,可是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站了。
      在他们松手之后整个人砸在地上。
      “周大少爷!怎么?这就不行了?”整理好衣服,那个头头玩笑一般地看着他。
      周铭函下身赤裸地倒在地上,腿上多出几处擦伤,他看看自己身边,似笑非笑。周围散落的,是一张张钞票,他不说话,也无话可说。
      “买你,够不够?”
      看周铭函一直低着头,那人还以为他一直在看那些钱。
      “我他妈不是卖的!”
      “呦!是吗?”那人笑了笑,“这就更好办了!还真别说,男人比女人有趣,好玩的多……不过你这时候怎么说话了?刚才不还是装着深沉的?没关系……诶,你们几个,谁有兴趣再感受一下吗?”
      惶恐,从未有过的恐惧窜上周铭函的大脑,他抬起头,本能的向后撤了一些,眼角还挂着几朵晶莹……
      “别怕啊周大少爷!来来,快把他扶起来。”胖子再也按耐不住眉眼间异样的兴奋。
      “怎么了?”
      “啧,你有没有脑子啊!?”胖子跃跃欲试,目光扫扫地面道,“这特么还花着钱呢!”
      下一秒,所有人都大梦初醒一般,动作上的也没那么客气了。
      如果说周铭函之前是为了维护闫承不予以反抗,但是现在,是他真的折腾不动了,他的躲闪,在他们眼中,就是在勾引他们不断膨胀的,只属于人类的,玩火的本能。残忍的,扭曲的,声嘶力竭的折磨……
      他被强制着支撑着,那一刻,已经不仅仅是交易,而是羞辱,就算周铭函再强大,终于也是有过不去的一关,也有承受不住的东西。
      “求你们……停……”
      终于,他的心理防线被尽数摧毁!似乎只是想保住一条性命,对他来说,这一次真的已经到达极限。
      过不去了吧,周铭函也不抱希望能逃过这一劫了。
      可是……
      “铭函!!!”
      他的救星,如同神仙下凡一般冲进来,目光贯穿了他的身体。
      “闫承……”
      周铭函在那一刻,完全放松下来,甚至连反抗都不会了,在充满了希望以后,他更多的选择去等待。
      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那些人被闫承……
      不仅仅是闫承!
      周铭函一个激灵,差点从桌子上蹦起来。他不是瞎子,他的视线中,是清清楚楚的两个人,而所谓的另一个人,他明明看的很清楚,却在那样的一瞬间,如鲠在喉。
      周铭函觉得,铺在自己脸上的,一定是一个很难看的表情。
      板房里虽然没有镜子,但是他猜得出自己那一瞬间异样的躁动。
      可是周铭函却不明白,为什么闫承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
      他,不明白吗?
      周铭函不敢相信,他不想相信!
      知道这两个人完完整整地站在他的面前,周铭函还是不信,理了理匆忙穿好的衣服,走上前去,拎起闫承的衣角,可是看的人却不是闫承。
      “闫……闫承,这是谁啊?”
      闫承的目光,周铭函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忆起来,所以他躲开了那种厌恶,和恨。
      恨?周铭函此刻也不在乎了。
      闫承没有回答,周铭函起身,踉跄地走过去,盯着来的人出神好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气把他送到那个人面前,现在,他们对视着,对视的视线却突然模糊了……
      “啊——!!!”
      那是一种几近绝望的叫声,夹杂着眼泪,委屈和受过的所有的折磨!他明知道来的人是谁,却没想到给他看到的是自己如此突如其来的“意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却一直在承受着这样的痛处。解释,解释对于现在的场面于事无补。
      眼泪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本也是因为嚎叫声才迸发出来的。
      眼前的人也一动不动,看着周铭函……又不像在看他。等周铭函再次从余光中扫到地上散落的钱,也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回不去了。
      而眼前的人也是默默地盯着什么,心疼还是……
      他看不出。
      周铭函此刻就只知道哭,大概也算不上哭。他紧紧地抓着那人的手腕,而对方只是皱眉,也不说话,手指嵌入的地方泛起了一层白晕。周铭函知道他疼,疼的也不仅仅是他。
      “徐赫……”
      许久,周铭函终于吼出了一个,他一年多最不敢提及的名字。
      “徐赫,徐赫…徐赫……”
      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叫做“癫狂”的感觉。急促的啜泣却已经看不到一滴眼泪,一遍一遍小声地念着他的名字,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离开,生怕这又是个梦!
      “铭函……”
      感受到对方眼中难以言喻的感情,看着他能看到的一点泪光,周铭函此刻能反应过来的,除了碎碎念和哭,再无其他。而周铭函又眼睁睁看着徐鹤俯身下去,捡起地上的几张纸,掰开他的手,轻轻的放上去……
      “铭函,拿好你的东西,滚。”
      却自己转过身走了……
      徐赫走了,闫承却没有。他只是看着周铭函收拾好了自己又趴在地上捡钱,还是在喊着徐赫的名字。一时间,闫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直到周铭函解决妥当,踉跄起身,视线攀附上闫承的身子,又闪开,好像穿透了一切,漫无目的,更没有聚焦。他就那么站着,又低头,捡起滚到角落里的眼镜,从闫承的视线中离开。
      闫承想叫一句周铭函,最终也是看着他……
      干瘪地一笑。
      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周铭函和徐赫的个人恩怨。而周铭函又能怪的了谁啊?他没有追上去,那个,他都无法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徐赫。
      自己一年多来,为之伤心为之堕落的那个傻子,竟然就在刚才,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还让他滚。
      路过闫承时,他抬头看了这个人一眼,多余的话并没有说,只是问上一句:“你知道吗?”
      闫承被他突然的一句话问的一愣,紧接着也明白了周铭函的意思,不过是问一句自己知不知道徐赫还活着罢了。能问,表示他已经有了答案,闫承也不想骗他,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却觉得自己的沉默里,多了点什么不同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一笑而过的多余,太过明显了。
      “好吧……”
      周铭函拎着外套踱步往板房外面走,却又突然停下,“闫承,你告诉我,‘葬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葬礼?”
      这话有点让闫承摸不到头脑。却同样是一个问句,激怒了周铭函。
      周铭函冲上来扯上闫承的衣领,也不顾外套抖落到地上:“你是他那么多年的朋友,甚至可以以这个朋友的身份去参加他的葬礼!可是,一年多过去了,他怎么还能活着?”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参加了徐赫的葬礼。”
      闫承说的理所当然,周铭函也恍惚起来,突然间,周铭函的目光中泛起一阵迷茫。仔细想想,闫承并不是强词夺理,他试着冷静下来,回想起一年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不难发现,有很多东西,都是自己想当然发生的。
      放开闫承,顺便暗骂着自己的自以为是。他抬起头,却正对上闫承的眼睛,避之不及,却也不得不逃开。
      “铭……铭函,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闫承在等,等着周铭函跟他解释,解释他今天出事的原因。
      “你看到的……闫承,抱歉。”一时间,周铭函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他真的不想解释。
      闫承则更是一头雾水:“你道什么歉啊?”
      周铭函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抖落衣角的灰尘,转头不再看闫承:“我们,算了吧。”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家里,变成了让人不习惯的空空荡荡,闫承把自己砸在床上。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想什么,徐赫,用这种突如其来的方式回来,让他和周铭函都是这样的措手不及。
      他也知道,今天以后,从前的一些事情,来不及说明的事情,让自己再也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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