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蜉蝣慕朝

5、第四章

　　第四章
　　“温良，你想怎么样？要钱我给你，要权我帮你，要平平凡凡地生活我也可以给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文宁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了，那么久的时间之后，或许来见温良就是一个错误。
　　我什么都没想要啊。温良看着文宁无法冷静，那双干净的眼中满满都是痛苦。文宁，你为什么那么痛，那么痛为什么还要推开我？温良的胸口很闷，那个人那么痛的眼神让他难受，那么迫不及待推开他的心思让他更难受。下一刻就要喘不上气了。文宁，别再那么看着我，也别推开我，好吗？“文宁，让我陪你。”
　　吴峰无奈地看着眼前站桩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一切是他无法插手的世界，周围的人有不屑，有轻视，也有看着他的脸的人。可那两个人之间容不下其他人一丝一毫。
　　“老大，对不起。”吴峰轻声地呢喃，可惜文宁没有听见，也无法回答。谁都不知道他在为什么道歉。或许是为了文宁眼中深沉的痛苦。
　　“温良，你玩够了么！我不想陪你玩下去了。”文宁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笑，“我不是傻子。今天之后，我们两清了。”
　　“不，不会的，文宁。”温良咬着下唇，把心底涌出的疼惜压了下去，他想他知道怎么做了。
　　“我想要的事你都会答应？”温良双手拉着西装的下摆，眼里淡淡的是文宁没有弄懂的嘲讽。
　　“是。”
　　“好啊，让我做你的首席助手。”
　　“我没有助手，也不需要。”
　　“现在有了。你答应我了，你想要反悔？”温良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看着文宁皱起眉头，一脸不情愿地同意。“好。其他的没有了吧。”
　　“我要住在你的隔壁。”
　　“我拒绝。我可以给你安排其他地方。”文宁的脸色随着温良的话变得淡了，那种静就像很多年前他忘记了活着的意义，他感觉的到温良来了，有什么他坚持的东西在摇摆。
　　他挣扎，他不想再困在名叫温良的绝望山谷了。
　　“有啊，最重要的一点。文宁。”温良像是感觉不到文宁的挣扎，他抬起他不再细腻的手慢慢的磨蹭着文宁的脸，那双疲劳的眼中浓浓的眷恋让文宁只觉得疼。他说，“文宁，看着我，不要逃了，你哪里都去不了的。”
　　他被困住了，他终于还是被牢牢地困在了崖底。
　　该死的！
　　但是，温良，我终于找到你了。

　　吴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绑着安全带，一脸黑线的从镜子里看着自家别扭被大概以后也是自家的腹黑吃的死死的。
　　“文宁，你还喜欢吃甜食吗？”温良往右边蹭了蹭，感觉到那人又缩小了一点点，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处。
　　“文宁，你知道吗，我们以前那个数学老师都有孩子了呢。”温良又往右边挪了挪屁股。
　　“文宁，你现在是老大吗？”温良一脸笑容的感受着旁边那人僵硬的身子。
　　“文宁，你怎么都不说话呢？”温良贴着文宁，感受着他偏低的低温，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还是老样子呢，文宁，真是个傻瓜。你没变，真好。
　　“温良。”文宁默默地吞了口口水，“离远点。”
　　“文宁，你讨厌我吗？”温良可怜兮兮的瞅着文宁，瞅见他一张冷脸上的挣扎，忍不住“噗”地大笑了起来。
　　文宁的脸顿时黑的让前面默默围观的吴峰在心底为老大上了三根香。
　　自求多福吧，老大！林厚握住方向盘，目不斜视。

　　公寓楼下
　　晚12：43分
　　“老大，那我和吴峰就先走了啊。”林厚朝着文宁挥了挥手，带着在副驾驶座上神情隐晦的吴峰扬尘而去。留下文宁和温良王八对……啊呸，大眼瞪小眼的。
　　“你……”文宁挣扎了一下，“要上去？”文宁抿了抿唇，止住了几乎想要夺路而逃的自己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说。
　　你答应他了，现在像个女人一样扭捏，真是难看！文宁在心中暗暗唾骂自己的挣扎。
　　另一边，温良理所当然地一把抓住文宁的手就往大门拽，“怎么你要反悔？”手劲大到让文宁觉到了疼。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抓住，就像抓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文宁被握的慌了，他用力拉扯着，拼命地挣扎了出来。
　　“你做什么！”文宁大喘一口气，平复着刚才一瞬间想落泪的软弱。
　　他站在楼梯上，微微仰着头质问着那个两步之遥的故人。
　　“上楼说吧有话。”温良收回握住文宁的手，风有点凉，他觉得有点难受，那是一种似在深海中的沉沉的难受。有点想跑圈。
　　“嗯。”文宁没再说话，他往上走，顺带的用手轻轻拍了温良的左手臂。他永远不会告诉温良其实那一瞬间他很开心，开心到想哭。
　　一路沉默到了15楼，又沉默到了1502，直到两人都进了屋，直到文宁脱了鞋，坐倒在沙发上，直到文宁说，“温良，你到底要我的什么？”
　　温良顿了一下，把他的鞋和文宁的鞋整整齐齐摆进了鞋柜，“所有。”
　　“呵，你要我的命吗？”文宁坐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温良的背影。
　　“所有的。”温良背对着文宁站着，不用回头他也感觉的到那人眼中的固执。
　　“呵，好啊，到那一天我一定不躲。”文宁笑了，从茶几上端起杯子，一口把里面的水喝完了。然后，他站了起来，他走到最近的房间，推开门，“温良，我不会忘记我的约定的。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温良侧过头看见他的侧影。约定吗？文宁，你还记得。

　　初三的时间总是在大部分的刻苦钻研和疲惫不堪以及所有人堆积如山的课本试卷中度过。可文宁偏不。
　　他趴在课桌睡得正香，温良记得有一次还被英语老师发现，睡觉还会留口水，记得当时被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想起来都有点想笑呢。就那个冷兮兮的文宁居然还像小孩一样，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不，是相当好笑。
　　温良正襟危坐地发着呆，对，他是有些走神，自从前两天文宁答应他的表白，他就有些恍惚了。他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答应，他明明都做好了第二天被那人狠狠地瞪着的准备了。
　　看来，自己其实还蛮有魅力的嘛。温良不无自恋的想着。其实，他是知道的，对文宁有好感的人很多，多到就算他疏远着，都拼命靠近，多到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最大的焦点之一。
　　可现在他算是我的了吧。温良偏了偏头，越过英语老师走动的身影，从厚厚的书后，看见他露出的手臂。其实，感觉挺好的。
　　从抽屉里翻出手机，非智能的手机，翻盖，手指灵活得按着按键。
　　【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对我说什么了？】
　　合上盖，把手机悄悄地放进校裤口袋。
　　临近下课，手机在贴着大腿的地方震动了一下，温良写完笔下的最后一个e，撇了一眼远在讲台的老师。
　　【我爱你】
　　【我也是。】发出消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偷偷回头看他，果然一脸没睡醒的不开心表情。
　　是的，这是他强要求那个人的一个约定，每天要对他说“爱”，当时还被文宁唾弃像个小女生一样无聊，可他知道他不会拒绝的，因为对于他来说，爱，什么都不是，对他来说就和每天起床要打个哈欠一样可有可无。
　　温良闷闷地想着，可转念一想，就算这样，那也是他对他说的，假的又怎么样了呢。

　　温良忍不住微笑，看着那个人的侧影，竟是脱口而出，“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对我说什么了？”
　　文宁怔住了，就连温良也愣了。看到文宁一瞬间僵硬的身子，温良在心底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想起了点以前的事。”
　　“嗯。”文宁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转手回了斜对面自己的房间，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关起，温良在黑暗中对着主卧的房门盯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还是回了客房。
　　合上门，所有的一切都是静的。
　　文宁在床上躺平了，盯着顶上的天花板，有些烦躁不安，半响，听到另一声关门声后，闭上了眼。文宁想，明天就把房子的事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