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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今生-擦肩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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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刖衣衫凌乱的靠着纸窗而坐,抬头看像那月光暗淡的天空,面无表情,零星的月光,洒在刖的身上,显得一片妖娆,白皙的肤色,如雅瓷般微透着荧光,仿佛能看到里面的毛细血管,美丽,而又遥远,直至腰下的黑发,在空气中飘荡,几许凌乱的发丝,略微遮住了那明亮的双眼,透着一丝轻愁和漠然,与其说寂寞着,不如说,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刖缓缓地抬起胳臂,张开手掌,像要抓住那最后一抹的星光,也像是,在抚摸着什么人的脸,他低声自语,什么时候,能找到心底失去的那一角?貌似,在什么时候,我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哪个地方……而什么时候,我又能逃离这个地方?
夜刹坐在观众席,看着依然悬挂着幕帘的舞台,默默地问着自己,分明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跑来看这日本古舞?不断的扪心自问,可结果,却被主持的话语打断了思绪,一抹轻柔的女音,带着一点外国的腔调说着,“节目即将开始,今日的表演者是日本川上流宗家的末子-刖,此子自小被称为日本舞界的天才,虽然仍年纪小小,却已荣获多个奖项,舞技更是远超家族中的同辈人,希望各位观众,期待今夜的演出……”
幕帘缓缓地上升,幕后的台子一片华贵,一名身着女子绯色和服的男子,手着骨扇,轻徭漫步而入,瞬间,像空气中也漂浮了一抹沉静的孤寂,而这一刻,不管是商场上披荆斩棘、所向无敌的商人,还是身份高贵、见惯大世面的官人,都呆愣住了,那份美貌,并不属于人间,而它却确实存在,它更不应生在男子身上,却和这个男人莫名的融合,矛盾中更雍容的难以蔑视。
男子翩翩起舞,骨扇的扇面,那幽蓝色的蝴蝶,像极了也在舞动,疑似要飞出那张古老的纸张,和服上的樱树,貌似也在随风飘动,男子含着淡然地微笑,轻轻地把目光滑向台下的观众,扶过每一个人的神经,而就在这时与夜刹四目相视,夜刹的心底,一片轻微的悸动,而刖,好似脚下的滑步也失去了那么一点点沉稳。不长的时间后,一曲走终,刖平缓了舞步,安静的谢了幕,在走向后台的那刻,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那个在前一刻还是坐着夜刹的位子,不过这时,那里只不过还剩下几抹冷淡的空气,而夜刹,早已失去了踪影,难免带着一抹失落下了台,心底,说着,难道缘分只有这微薄的一点点?罢了罢了,天不由我控,还是先表演吧~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踱步走向不远处的休息室。
此时的夜刹,正在室外,呼吸着仍有些冰凉的空气,虽然,这已是并不寒冷的夏。夜刹回想起,那冷不丁的一目,心底,依然一片荡漾,面无表情的坐进车子,决定无视大脑中不断出现的影像,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他相信,那份悸动,不过是一份错觉,他爱的绝对是女人,就算那个叫做刖的男人比女人还要美,但他终究还是个男人。他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稍纵即逝罢了。而后发动了车子,飞快地飞驰在马路上,像是要甩开什么,我想,是那份他不相信的缘分吧?
这时的刖,却坐在休息室,更换下一曲的衣物,嘴角荡起一抹温柔的笑,他再次想起那个男人,或许,这个人,就是他始终觉得失去的那个部分吧,也许,这是一个奇妙缘分的开始,但他终究离开,一切,总是那么的奇妙着发生,还是忘了吧,不会再有那么巧的事了吧?然后轻缓的走向舞台的方向,再次开始旋起那华丽的舞。
而这时的他们殊不知,两人的小指,有着一根解不开的红线相连,从再相遇的那刻起,命运的齿轮,已不可停止的,运转下去了……
节目表演完毕,底下瞬间想起如雷的掌声,对于这个虽然年仅18岁,却已把古舞跳得出神入化的男子,表达着敬意,那份如同连着周边的空气一起舞动的感觉,让观众置身于他所表达的故事,悲或喜,观众在切声细语的讨论刖未来的成就中,悄然散席,而刖,缓缓地走进休息室,企盼缓解一下几个小时不断舞蹈的乏累。
“很好嘛~你一个私生子,能做成这样还真是很不错呢~你死去的母亲真该跪在我们面前感谢我们呢,更何况老爷还让你学习古舞。不过我还真是不知道老爷在想什么,你一个狐狸精生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成就,教你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哈~你个杂种。”一个讽刺的女音传出,刖抬头,看到来人,恭敬有礼的站起,微弯腰,轻说“大妈好。”表面虽然早已习惯逆来顺受,可心里,难免还是会嘲讽的冷笑,毕竟,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除了在接他进宗门时见过,其余,便是独自一人生存,如同被舍弃般,在世人的夹缝与冷眼中成长,不顾死活,只为了活下去……
“就你也配叫我妈为大妈?一个和外面的野女人生出来的野种,你在我们川上家就是对我们川上家的侮辱,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施舍给你的,你也就是个如同下人般的存在,凭什么叫我妈为大妈?叫夫人,懂么?切~”一个站在那个被称作大妈的女人身旁的女子嘲讽的说着。
“和他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还是好好跳吧~你也就那么几年风头,好好抓紧哈~”另一个在她们身边的女人说道。
那个被称做大妈的女人叫做川上萌洛,是川上家的宗家夫人,而称呼她为妈的,是宗家的大女儿,川上郁淇,一个很没有舞蹈天分的女子,虽然生得一脸温柔雅致,实际却是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成天就想着,如何嫁入豪门,而另一个女子是宗家的小女儿,叫做川上雨梦,虽然说话有些娇蛮任性,但本质却是个不错的女子,而且舞蹈天分也不错,更是个肯为了舞蹈而努力的人。
“……”刖听了她们的言语,无言回答,默默的承受着一切,依然微弯着腰肢,自从小时后被带回宗家,离开那个同样并不关爱他的母亲时,这种讽刺便伴着他成长,已然不再算作什么,从儿时的哭闹,到现今的麻木。如今的他,倒是觉得姐姐们的言语攻击,对他来说,总是好过,那个叫做哥哥却会对他拳打脚踢的男人好上些许。
他的沉默和冷淡反而激怒了川上郁淇,一怒之下,甩袖而去,而宗家夫人,轻蔑的瞄了刖一眼,领着小女儿也走出了那个小小的休息室……
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漾起一抹分外恬静的笑容,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