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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四十米大刀 ...


  •   男人微微蹙了蹙眉,他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局促的神色。

      他双手掏了掏自己的衣袖,摸了好几下才摸出来一只玉质的骷髅头,往他的祭品跟前送了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平时最喜欢的一个小玩意,送给你。”

      姬华韶有些错愕地盯着谢微鹤用大架势召唤出来的人,根据套路来说一定是反派大boss。

      并没有得到对方欣然接受的回应,反而还让人后退一步离自己远了些,男人有些不高兴地将自己原本心爱的东西弃之如敝履地直接丢掉。

      他用有些宠溺的语气抱怨道:“不是你要哭着喊着闹着要嫁给我当夫人吗,送你定情信物又不要,真难伺候。”

      “……”姬华韶相信他此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想嫁给你,是他强迫的。”

      姬华韶指向站在旁边的谢微鹤,他这是大实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包办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我觉得谢微鹤他会很愿意嫁给你。”

      一想到走某点流左拥右抱后宫无数的谢微鹤乱入纯爱频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期待啊,姬华韶想一想心底有些小兴奋。

      男人眸光淡淡地扫过嫩白指尖指着的那个将他召唤出来的人,如深渊般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一袭红衣的少年一眼,他似笑非笑带着些危险意味地道:“我当你是害羞的。”

      “……”姬华韶立即收住了心底的小兴奋,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但他求生欲蛮强地咽下了多余的话。

      天边一抹黑色的光芒顷刻将降落在这座开满血色花朵的骨山上,一中年男子现身,他的身形稍显狼狈,面容与谢微鹤有一两分相似,他忙不迭地跪下,恭敬地开口道:“鬼冥宗大长老拜见鬼神大人,将您召唤出来的宗主正是犬子!我年少时曾在天方秘境中偶得机缘,有幸瞻仰过您的神迹不知您是否有印象?”

      姬华韶认出来人的声音,正是他从花轿上刚醒过来时,那些抬轿人中为首的,只是之前带着恶鬼面具,此时细看那大长老的面容跟谢微鹤倒是有一两分相似。

      “太吵了!”被尊称为鬼神大人的黑袍男人不悦地道,他微抬起手又将刚像辣鸡一样丢下的骷髅头捡了回来,他用袖子擦了擦根本看不出来的灰,眼角余光却偷偷瞥着姬华韶。

      发现对方真的没有一丝想要的样子,他有些挫败,唇线紧抿没有一丝弧度,“既然你不喜欢,那还是丢了!”

      他的话音甫一落下,玉质骷髅头被主人毫不怜惜地扔下,在艳丽的血色花海中滚了一圈。

      只是此时没有人再关注这个骷髅头,只有齐刷刷地重物落地声音,祭坛下所有跪着举行仪式之人包括刚出场只说出一句台词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的大长老脑袋全部掉了,像是被割韭菜一样,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丝毫的预兆,连一丝血液都未曾溢出。

      如此诡异的境地中,只有三个人站在祭坛上,气氛沉闷凝滞。

      黑袍男人从红衣少年那双漂亮的凤眼中看到了未曾掩饰住的恐惧,他冷眼扫过底下凉掉的尸体,无辜地看着属于他的祭品,“别害怕,我根本不会伤害你的。”

      他白皙的耳朵尖微红,微微移开放在红衣少年身上的目光。

      “是他们打扰我们洞房花烛夜。”

      “……”姬华韶,有着点文男主脸的谢微鹤召唤出来的反派大boss有神经病,他不好好走剧情搞破坏,只有着一副恋爱脑,他弱弱地装嫩回了一句,“我还没成年,强扭的瓜不甜。”

      姬华韶刚说完这句话,他发现黑袍男人认真思考了一下,深渊般的黑色眸子闪过一抹笑意,眼前一亮,似乎有什么大胆的鬼畜想法。

      从宗内弟子以及自己的父亲在内的人被他召唤出来属于上界天域的危险人物秒杀,谢微鹤从头到尾神色冷漠,没有丝毫的表情动容。

      谢微鹤袖底下的手紧了紧,这个人强大且不好控制,他压下心底的不满,提醒道:“鬼神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做正事了!”

      “哦,还忘了你!”黑袍男人口气随意地道,似乎现在才记得他,如同施舍般给了谢微鹤一个眼神,却是十足的危险与邪气。

      他冷声道:“就是你们这些人强迫他,将他作为祭品送上祭坛,一开始也没想让他活下来,你们既然敢有胆对我的人图谋不轨,你说说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过你们,他们已经死了,魂魄已入无间地狱受万世煎熬,现在该你去陪他们了!”

      如有实质的威压落在谢微鹤身上,后者早已支撑不住双膝跪在祭坛上,深深嵌入地内,佝偻着背,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下,滴在打磨平整的骨地上,他的双肩如背负巍峨高山。

      谢微鹤艰难地抬起头,嗓音嘶哑,方才清朗的眸子布满血丝,充斥着疯狂之色,不甘心地道:“我跟他们不一样,你可别忘了你跟我之间有献祭契约存在,你不能违约更不可以杀我,否则就算是作为鬼神的你也会受到天道反噬!”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谢微鹤手掌撑在祭坛上,指尖在其上留下深刻的抓痕保持自身的清醒,他坚信那个强大的男人绝对清楚该如何做才对自己有利,否则他就是一个疯子。

      姬华韶发现今天的转折有点多,本来以为只有恋爱脑的反派大boss突如其来的霸气侧漏。

      “呵!”黑袍男人冷笑了一声,他厌恶地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他的祭品,像是一只亟待求偶向配偶展现最好一面的花孔雀,长身而立,极为霸气地道:“看在你召唤我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允许你逃跑。”

      谢微鹤握了握拳,他的样子极为狼狈,没有一丝一毫最初清风朗月的俊逸模样,发丝粘粘在面颊旁,双唇苍白干涸,他沉默地垂下眼帘。

      下一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闪现了一下立即消失。

      姬华韶看着黑袍男人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拔出一把森白骨刀,长四十米,直接把允许先跑了三十九米的谢微鹤砍出身形来,后者发出凄厉不敢置信地声音,“你竟然敢撕毁契约,不怕后果吗!”

      话音刚落,谢微鹤凉在了地上。

      “……”姬华韶,鬼神大人有点皮啊。

      “咦?”黑袍鬼神大人发出疑惑地声音,他的目光紧凝在谢微鹤的身上,似乎有什么难以想通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苍白手指,手中四十米长的大刀缩小为正常大小,刀柱底部在祭坛上轻轻一击,一道淡蓝色地涟漪如水波般扩散开去,无限延伸至看不到的远方。

      男人突然闷咳了几声,他睁开深渊般的眼睛,苍白的手指掩着嘴唇,嫣红的鲜血从指缝着溢出,眼里闪过些微的兴味,“竟然能有魂魄从我的手底下逃走,真是有意思!”

      “你,没事吧?”姬华韶带着些礼貌性地问候了一下。

      “没事,只是反噬而已。”男人丝毫没把他吐血皮肤苍白到近乎于透明放在心上,他松开了掩唇的手,唇角沾染着艳丽的血迹,为那张美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诡艳,他伸出红艳艳的舌尖舔过唇角,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泽,如书本中吸人精气的妖艳精怪。

      姬华韶的目光凝在男人的唇上,唇线有些不近人情的冷硬,然而唇色与他嘴角边未抹去的鲜血浑然一色,正如他第一眼见到他时脑中闪过的想法一致,如血般嫣红,仿若刚饱饮过血。

      “夫人,我把你娶回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男人低眸扫过指缝间的鲜血,有些嫌弃地用袖角擦了擦,最后索性直接将自己脏了的袖子撕了。

      被叫夫人的姬华韶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对方撕袖子的动作,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都不想跟他断袖啊,某个难以启齿的娇弱地方还火辣辣又带着凉丝丝的痛意,他暗暗咬了咬牙,就一根绣花针最多不过筷子粗细的小祖宗,不应该是动了都没感觉吗?

      他为什么醒来后会有不可描述的事后感觉,过程是怎样发生的姬华韶根本不知道,他确实没感觉啊,眼前一黑晕过去了,睡了一觉就这样了,耳边忽然听闻断袖的鬼神大人委屈的声音,“夫人,我们新婚之日,你的盖头被别人掀了,挫骨扬灰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姬华韶看着突然超凶起来,仿佛有着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被带了绿帽子一样的男人,他沉默了一下,给自己正名,“我自己掀的。”

      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男人,他唇角边的笑容纯良了许多,连带着声音也动听许多,“夫人,为夫想知道你的名字,与你缔结灵魂婚约。”

      姬华韶顿时警醒,他一点都不想跟鬼神大人一起撕袖子,他一个大男人当什么夫人,等等,对面这神经病是不是对他的性别有什么误会,毕竟他身上穿着嫁衣。

      姬华韶果断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衣襟上,往外一拉,露出极为平坦的胸膛。

      “我是男的,不断袖,你看清楚了啊,别叫我夫人了!”姬华韶扯衣的动作极为豪迈,如果是之前他对断袖还没什么感觉至少不排斥,但是现在经历了器小活不好,他自己一觉醒来还变小后,他坚决宁折不弯,坚决将一切撕袖子扼杀在萌芽状态。

      姬华韶微抬着下巴,面上无所畏惧,他发现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极为古怪,甚至目光有些闪躲,方才凶残至极收人头如割韭菜一样的家伙苍白的耳朵尖晕起绯色。

      少年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骨架极为秀美尚未长开仍有着青涩的稚气,但是却从骨子里透出无端的妖冶艳丽。细瓷般的胸膛略显单薄,平坦的雪原上绽开两枝姝丽的红梅。

      美人在骨不在皮,然而少年的美却在魂,在这三十三天中,从来没有哪个魂魄可以让他如此喜欢,甚至想要和他融为一体,一口一口地将那美丽的魂魄吃掉,这样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男人美丽的面容上绽开一抹病态而偏执的笑容,“我知道你是男的啊,我不介意的,谁让你看上去和闻起来那么好吃呢!”

      姬华韶仍然维持着双手敞开衣襟的僵硬动作,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露出迷之微笑后,双手同样把衣服豪放不羁地一扯,敞着肌理紧实而富有弹性只是肌肤颜色略显苍白的胸膛。

      “夫人,你可以看我的了,我可以允许你上手摸。”男人有些皮地道。

      两人拉衣的相同动作根本就是像在放荡不羁地互相伤害,姬华韶将有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开,隐隐能看到胸膛小线条流畅的腹肌,遏制自己想要上手摸的冲动。

      “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动手了。”男人撂下这句话飞快地上前,直接上手放在少年精致锁骨间的朱砂痣上,他愉悦地抬起眼角,苍白的脸颊上泛起淡粉色泽,让那张美丽而凉薄的面容多了几分烟火气息,“你的守宫砂让我前所未有的高兴。”

      他得寸进尺地要求道:“我可以尝一口吗?”手底下的温热触感让他整个灵魂都滚烫起来了,不只是喜欢,男人覆在少年身上的手指在触及那抹温热时微微颤抖,指尖摩挲着那抹鲜艳的红。

      听到守宫砂这个字眼,姬华韶整个人都不好了,守宫砂,不存在的,他之前才被一根绣花针开了花,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男人的手很凉,那股子凉意似乎蹿入骨骸,姬华韶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冲击打了个冷颤,他望着眉梢眼角都充斥着愉悦之意,神情极为克制的男人,男人的肌肤苍白到几乎透明,他红艳艳的舌尖舔了舔唇,“夫人,我想吃了你,这样我们的灵魂就可以融为一体了!”

      “我拒绝。”姬华韶坚决地反驳道,他看着男人的目光带上了异样,这人绝对是有病的。

      男人不以为忤,唇角微勾笑眯眯地道:“来啊,你吃了我也是可以的,我给你吃啊!”他将自己的衣服拉的更开些,彻底露出上身极好的身材。

      姬华韶思考了一刻现在的迷之画面,两人放荡不羁地拉衣,怎么样都gay里gay气的,他伸出手极为大胆地将人推开,那人胸前的肌肤温度很凉与指尖相同。

      然而姬华韶没有想到的是,对面苍白到透明的人看起来轻飘飘像是下一刻便会消失,却如巍峨高山岿然不动,用极为无辜地表情盯着他。

      男人像是突然会意一般,反手抓住姬华韶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极为实诚又带着不好意思地道:“我热了!”

      “你睁着眼说瞎话吧!”姬华韶冷漠地道,他没摸到一丁点的温热感。

      “你得摸下面。”男人极为诚恳地道,他说完这句话突然皱起眉头极为苦恼,又极为焦躁的样子,“我违约了,这个被召唤出的灵体马上就要消失,赶不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姬华韶感觉他从国考忘缴费以来一直苦逼如死水般的内心涌起浪花,无与伦比的欣喜,总算可以摆脱这个要跟他撕袖子的神经病了。

      “那我先尝一口,就一口!”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他扣住少年的肩膀,弯腰低下头去。

      一道雪亮的剑光撕裂笼罩着不详血光的黑暗天空。

      骨山之巅盛开的白骨血花在剑光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姬华韶神情微变,他惊愕地看着在剑光之后提剑行来的冰冷男子。

      所有赤色花朵连带花枝碎为齑粉,铺上一层白与红交织的细沙,剑光速度不减直抵祭坛之上那身形半透明男人的背心。

      扣住他肩膀的男人并未回头,他微皱了一下眉,抱怨道:“真烦,总有人打扰我跟夫人做让彼此都快乐的事情,不管了,总不能一口都没尝到。”

      剑光之下隐含的恐怖威压让姬华韶整个人都被定住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神经病在他锁骨间的红痣上舔了舔,对方露出一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迷之微笑,凶残的剑光彻底将那抹半透明的身影击的粉碎。

      只剩下一道清浅的声音留在他的耳边,“夫人,我的名字是长生,不论在何处,你只要念出我的名字,便能将我唤醒,我会找到你。”

      本来要消失的声音似来自很远的地方,飘渺地响起,“哦,忘了给夫人你说,长生的意思是我能很粗长又生龙活虎地满足你哦!”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这下彻底消了音。

      不会解释就不要强行解释啊!姬华韶的内心无丝毫波澜 ,皮一下就那么爽吗?

      他再也不能正视长生这个正直无比的字眼了。

      剑光透过长生那个神经病后堪堪停在他的面前消散于无形,方才剑光带来的那股恐怖的威势彻底消失。

      姬华韶全身都发软,摔倒在地,不是吓的,而是那颗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红痣太过敏感,被长生那个神经病只是轻微地一舔,整个人都要不好了,那份温凉的湿滑似乎碰触到灵魂深处,他压下身体中蹿起的陌生感觉。

      他的身前多了一双雪白的锦靴,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淡漠而冰冷的双眼,容颜如画中冰封的出尘谪仙,面部线条冷肃而凌厉,仿似出鞘的利剑,那份冷厉、无情让人难以接近。

      男人站在他的身前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似乎有些复杂,姬华韶看不清那是什么,但他想应该不是好事情,毕竟这是一个能干掉长着点文男主脸召唤出来反派大boss的更大boss。

      周身气质华贵超然,自有一种与云泥不同的高高在上、目下无尘。姬华韶撑着地狼狈地想要起身,然而身体的无力感并没有立时消退,他膝盖一软反倒跪在了男人身前,身体向前一扑。

      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白衣男人从方才的怔愣情绪中回过神来,淡漠的墨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的波澜,这种轻微波动的情绪转瞬其逝,他微拧的眉梢松开,恢复了一开始的冷漠与淡然。

      男人的嗓音如冰雪般清冽,沉吟着道:“我受了你的拜师礼,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弟。”

      与此同时,他脚踝上的铃铛在刚才那摔跪中像是被碰着慢半拍地响了一声,脑海中传来慢吞吞卡壳一样极为熟悉的声音,“你的老父亲系统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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