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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病娇妻的正气夫(14) ...

  •   凤冠霞披舞红妆,
      玳瑁锦缎着新颜。
      春光沐浴新人笑,
      宴酣正欢宾客闹。
      翡庄张灯结彩,大喜的日子,翡庄上下都得了红包讨个喜头,俱是喜气洋洋。
      一向以雅致著称的翡庄难得地铺张奢侈,颇为富丽堂皇。
      四处可见的精雕细琢的玉品,珍稀名贵的花卉,路径上各处点缀着琉璃灯,流光溢彩,即便是夜间,翡庄依旧亮如白昼,让宾客叹为观止。
      翡庄不缺钱财,加之本就有体弱的大小姐,珍贵药材不乏天材地宝,只是到底赵明朗的疤痕过深,一月间,虽是天材地宝药养着疤,仍旧留下了与肤色明显不同的疤痕,赵明朗本是掷果盈车的佳儿郎,徒然见到断臂毁容的他,宾客见不免唏嘘,不过见他眉眼沉静,处事利落,不就此颓废,也让在座人高看。
      劝酒一事若是有弟兄帮忙自然可避些,不过赵明朗和玉婉莹都无手足,即便有交好的朋友帮衬,在玉斐然存了心思为难这个连花带盆搬走的新晋女婿下,不多时,赵明朗走路便不甚稳当。
      几番酒席下来,赵明朗已然微醺,借着恩九的胳膊不甚坚定地站着,醺醺然为他一向沉稳的印象添了几分憨态,脸上满足欢欣的笑让宾客会心一笑。
      管事无奈地看着老爷的孩子气,但也委实心疼两个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忍新婚夜幻灭在酒气冲天中,开口劝了劝。
      玉斐然这才皱着眉由着恩九扶着赵明朗回婚房。
      “大少爷怎么醉了?”兰馨带着几个丫鬟守在门外,看着走路都不稳当的赵明朗,瘪了瘪嘴,“这还怎么闹洞房?”
      恩九扶着赵明朗,一张圆脸皱成了苦瓜脸,又惹得兰馨嘀咕:“大喜的日子还丧着脸。”
      让恩九连忙赔笑。
      屋外热闹,流萤低着头看着脚尖,“是明朗哥来了吗?”
      “嗯,似乎是醉了。”念竹摇头失笑:“兰馨丫头怕是要失望了。”
      “我,”流萤欲起身,被念竹轻轻按住了肩膀,“我去看看,小姐呀只要等着姑爷来掀盖头就好。”
      放在膝上的宽大的袖口轻颤了颤。
      见小姐害羞了,念竹不再打趣,推门走了出来,恩九连忙投来求助的目光。念竹却是摈弃了往日的沉稳,挂着笑,任由兰馨把少爷拦在门外。
      恩九侧头看着闭着眼,脸上酡红的少爷,只好给自己壮气,少爷的辛福都压在他身上了。
      “按理说,这闹洞房要出对子还要讲些讨喜话的。”兰馨出声。
      “兰姐姐,你看少爷都醉了,也不能闹了。”恩九腆着笑脸。
      “好吧,那这红包。”
      “有的,有的,”恩九连忙掏出两个红包,“两位姐姐待小姐最贴心不过,少爷已经包了红包了。”
      兰馨又分给了念竹。“念竹姐姐,我们院子可是得了三个红包了。”管事发的,小姐赏的,现在还有少爷的。
      “那兰姐姐,你看,能不能放行?”恩九催促。
      “自然。”好不容易进了屋。
      “念竹,热水还有醒酒汤。”流萤忙道,欲将盖头掀开,却是一只大手盖住了她的。
      “婉婉,这该是为夫做的事。”挥开了恩九,赵明朗原本不稳的步伐又恢复妥当,眼神也清明,哪里是醉酒模样?
      见状,念竹和一干丫鬟忙退了去,房内只剩下两人。
      一时间静悄悄的,流萤的呼吸不自觉得一再放轻,又忍不住紧了掌心,膝上的袖子扭成了麻花。
      赵明朗的目光一寸寸划过床榻上的新娘,嫁衣如霞,微垂着头,他能想象此刻她必然红了双颊,一双水眸必然雾气朦胧,娇弱惹人怜惜。
      挑开并蒂莲枝缠绕的红盖头。
      流萤微垂着眸,上了妆,唇色涂得红艳艳的,贝齿轻咬,面上已经染了红霞,微微抬眸,雾气弥漫,浓密的睫轻颤着像被打湿了蝴蝶翅膀,柔弱纤细,惹人怜惜。
      原本被苍白遮掩的三分艳色在凤冠霞帔下美艳不可方物。
      赵明朗眸中划过惊艳。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穿嫁衣。
      前世,虽然与婉莹成亲,可他当时颓丧,又经历妹妹突变妻子,待婉莹责任多于爱怜,虽然已经打算相守,一时接受身份的转变却也困难。
      新婚当日,他故意醉得颠三倒四,大喜之日在婉莹的悉心照顾中度过。半夜中醒来,婉莹尚能递来温热的解酒汤,她还没睡。
      是时,他意识已经清醒,但与婉莹同床共枕依旧难掩尴尬,只能佯装睡着,身侧微颤动的身子和轻若蚊语的声音让他知道她伤心了。
      她哭累了,沉沉睡去,他却是一夜未眠,侧身就着月光打量着她,轻轻揩去她的泪痕,真是傻丫头,断臂毁容了,她也要他。
      那一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将是与他共度一生的妻子。
      ――
      他看了她许久。
      流萤又咬了下唇。
      赵明朗堪堪回神,见状眸中诲暗不明。
      “喝交杯酒吧。”他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递与流萤。
      待流萤喝了酒,他轻声道:“婉莹,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安置吧。”
      他欠她一个洞房花烛夜。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红烛燃了一宿,最后才不堪怜地熄灭了;楠木雕花床吱吱呀呀唱了一宿的歌……
      “我原谅你了。”
      最后的最后,流萤听见他低声在耳边说着,而流萤已经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窗外,天色已泛白,偶尔能听见丫鬟小侍的低声交谈。
      赵明朗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娇人儿,她的眉间微蹙,眼角带泪,依赖地躺在自己怀中,他们的呼吸、肢体紧紧交缠,毫无间隔。
      他抬手,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眼角。
      温热而柔软。
      无比真实地存在着。
      不是那些年午夜梦回时,床侧空荡荡的冷清。
      他微低头,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揽上她的腰际。
      感受着再次沸腾起来的胸膛,他的声音像是在妥协。
      “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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