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如果和夏目一起生活》寒山公子

13、当你老了

　　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夏目和花音都已经很老了，但是娘口三三还是那副样子，塔子阿姨和滋叔叔合葬在了一起，墓碑上两个人的照片都斑驳了带了岁月的痕迹。
　　夏目得了很重的病，花音每天扶着他在有阳光的地方晒太阳，院子里种了花，冬天了梅花开得很好，下雪了之后，白雪映红梅说不出的好看。
　　晚上的时候，屋子里开了暖气，两个人围着被炉靠着墙坐着，花音剥了橘子递给夏目：“冬天就要过去了，夏目的病就要好啦。”
　　“我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夏目接过花音手里的橘子放在桌上，拉起了花音的手，“我们都已经老了，万物有时，死生循环，如果我走了，花音要好好活下去啊。”
　　“你先比我离开也好，这样你就不用为我的死伤心了，真的是想想夏目有一天会离开就很难受啊。”花音握紧了夏目的手。
　　“这么说的话，突然也舍不得离开了，怎么能让这么好的花音难过呢？”夏目靠着墙有了困意，头渐渐地歪到了花音肩膀上。
　　“困了吗？我读诗给你听好不好？”花音拿过桌子上的一本书，眼睛没往书上看，偏过头看着夏目，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
　　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
　　“娘口三三，如果有一天我和夏目都死了，你一定要把我和他埋在一起啊，就在滋叔叔和塔子阿姨的墓园，我知道很麻烦你，但是我们没有孩子，只能拜托你了......”花音伸手给旁边窝着打盹的娘口三三顺毛。
　　“咕噜~”娘口三三舒服的打了一个呼噜，转过头继续睡。慢慢地慢慢地眼睛里有泪水溢出，这个笨女人真的是，让不让人睡觉啊。
　　“走啦，回房间睡，坐着睡一晚明天肯定更难受。”花音扶着夏目起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房间走去，步履蹒跚。
　　娘口三三眯着眼睛看着，不禁有些难受，人的寿命真的是太短暂了，它眼睁睁看着玲子去世，现在又是夏目和花音，果然不应该和人类走得太近。
　　太温暖太美好，可是又太短暂。
　　“花音，我突然想起来一段话......”夏目躺在床上，看着床边忙碌的花音。已经在一起几十年了吗？怎么丝毫不觉得日子漫长呢？
　　“什么？”花音侧过头问他。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侯，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貌......我如果是那个年轻男人，我肯定也会这么跟你说......”夏目伸手握住了花音的手。
　　“杜拉斯的《情人》对不对？我知道那本书......我也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哽咽。
　　“夏目你知道吗？在中国北宋时期有一位哲学家叫邵雍，根据他的的计算，世界上的事物将在十二五九千六百年后，完全重现。也就是说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我还是会遇上你，会爱上你，会嫁给你。”夏目的手有些冰凉，但是自己的手是暖的啊，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相互取暖吗？
　　“这样说的话，我们在十二万年前就已经相爱了，甚至更远的时候，真好......以后也要继续遇上啊。”夏目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花音伸手探了探夏目的呼吸，顿时慌了：“夏目！！夏目！！”这个人怎么能就这么离开自己呢？怎么就舍得让自己难过呢？说好的一直陪着自己呢？
　　“花音？花音？醒醒。”夏目起身打开床头灯，把花音抱在怀里，这人是做什么噩梦了，一边哭一边叫自己名字。
　　“......”花音清醒过来，看到夏目的那一瞬间简直喜极而泣，紧紧搂住夏目哭得更凶。
　　“做噩梦了？”夏目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花音的背，温柔地询问。
　　“嗯，梦到夏目君得了很重的病，然后就抛下我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眼睁睁看着夏目死去真的是好绝望啊......”花音把头埋在夏目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放心啦，我肯定不会抛下花音，一定会活得比花音更久的。”夏目揉了揉花音的头。
　　“还是一起好了......”花音闷闷地声音传来，还是一起好了，即使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好了，不然对谁都是很残忍的。
　　“就只梦到这些吗？”夏目问道。
　　“也不是啦，”花音止住了哭，抬头望着夏目，无比认真地开口：“还梦到我们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已经相爱，现在也很相爱，甚至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会继续相遇相爱。”
　　“这样啊，那这样说的话，也不算全是噩梦。”夏目关了床头的灯，揽着花音一起滑到被窝里，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睡吧，还早。”
　　“嗯。”花音抱紧了夏目，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沉沉睡去。

　　我一直坚信，在时间无涯荒野里，我遇见过你。我们以前相爱，现在相爱，以后也会继续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