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日前，就景阳大道发生的523特大交通事故现场发现的枪支，警方怀疑这起事故是市重案组组长沈某在休假时期，偶遇走私枪支继而在追捕过程中与前方车辆相撞，最终导致5车追尾。
经排查后，警方逮捕了走私枪支的犯罪嫌疑人成某，但因证据不足，于今日上午释放了成某。成某是成氏集团的最大股东……而事故中，重案组组长沈某当场死亡，市委……”
时代商城外的巨大LED屏幕上，闪烁着一个男子的照片。隔着一条4车道的马路，红衣女子看着屏幕上的男子有片刻的失神。
随着一滴滴的水花打湿双眼，眼前熟悉的模样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嘀嘀嘀”的绿灯信号响起，红衣女子才随着人群迈开步子，向定位追踪器显示的红点位置走去。
11月份的A市，繁华喧闹中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街上行色匆匆的人没有注意到那撑着伞，着一袭红衣的绝然身影。
跨进A市最高的商贸大厦成氏商贸大厦的大堂，一阵寒风吹向堂内保安人员。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红衣女子将伞扔进旋转门旁的垃圾桶，随后径自走向唯一直达大厦最高层的私人电梯。
虹膜密码认证，“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随着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映射在电梯门上。
红衣女子淡然地拿出口红，照着电梯门的映像，往嘴上抹了两下。看着自己依旧惨白的脸色，她凄婉一笑。
不一会儿，“叮”的又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了。毫无意外的，落地玻璃窗前的桌子和皮转椅映入眼帘。
但原本熟悉的环境被意料外的黑暗所包围，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霓虹灯光成了现在唯一的光线来源。红衣女子愣了愣，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走了出来。
半开的一扇窗户吹进一阵寒风，吹起窗帘卷了一圈。红衣女子按记忆摸索到灯的开关，但却发现开关坏了。
“老板？”红衣女子屏住呼吸，警惕地喊了一声。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离危险不远了。见无人应答，红衣女子再看了眼追踪器，红点显示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
昏暗的光线下，红衣女子隐约可见皮转椅上坐着个人。既然如此，红衣女子便缓缓掏出枪，小心谨慎地走向背对着她坐在皮转椅的人。
借着霓虹灯光的照射，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那把她昨天还在这里削苹果的水果刀正正插在成氏老大的胸口上，刀刃全部没入，只剩下刀柄暴露在空气中。
伤口周围没有溅出多余血迹，堪称完美的一刀让她瞬间想起那是他的手法。成青峰瞪大了可怖的双眼，微张开口，让人足以联想到他在死亡之前遭受了很大的冲击。
就在此时，红衣女子敏锐地捕捉到身后有黑影微动，她随即提枪朝右侧开了两枪。在“蹦蹦”两声枪响下，她右侧的窗户玻璃顷刻间碎落一地，窗帘处留下两个枪孔。
红衣女子凝神屏气，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她敢确定，这间房内不止她一个人。熟悉的杀人手法，尚有余温的尸体，寒意渐渐蔓延至全身。
凝滞的空气下，一秒，两秒，三秒……
“是我。”
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但也在这瞬间，证实了她心中许多的猜想。
看到一个熟悉的黑影从书架旁走出来，红衣女子冷着脸，连开几枪以回应那一直躲在暗处的人。
黑影行动迅速，三两下便避开了红衣女子的枪击。只见黑影一个健步飞身向前，抓着红衣女子的手腕一拧，在最后一发子弹出膛前，徒手夺下她手中的枪。而在下一秒，枪口对准了红衣女子的脑袋。
“从来不知道你身手那么好，一直以来都输给我，真是委屈你了，成辉。”红衣女子冷冷地注视着眼前人。相处了二十几年，她今天才发现，她竟从来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成辉皱着眉，看着红衣女子的眼神略带哀伤，“沈绍广，爸，亦或是其他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够了，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今天这事，证实了之前很多的问题。”红衣女子略微激动的吼出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我们”这个词汇，狠狠地刺到她的痛处。
“嘣嘣嘣”
“嘣嘣嘣”
一阵乱枪扫射，落地窗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全数破碎。下一秒，伴着照射进来的几束光线，五六个人从天台用绳索跳落至室内。
从天而降的几名正装男在成辉与红衣女子躲避之前，已举枪把他们二人团团围住。恰恰此时，“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成青峰的小儿子成耀走了出来。
成辉看着自己的弟弟，不禁皱起了眉头，意外之余更觉不悦。
“爸……”
成耀跑到成青峰跟前，看见那胸口上的凶器，他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悲痛欲绝地看向成辉。这个杀人的手法，他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哥，你……”
面对成耀快崩溃的情绪，成辉却显得一脸平静。
成辉的冷漠令成耀怒红了双眼，他愤恨地掏出枪，毫不犹豫地瞄准红衣女子，“贱人……”
在成耀扣动扳机的前半秒，成辉把最后的一发子弹射在了成耀的右臂上。这一枪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紧张的氛围让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过于寂静的空间，只留下粗重的呼吸声。
红衣女子最先打破这个局面。她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愧疚地看向成耀，道：“是我对不起你，成耀。你不应该来的……”
“闭嘴。贱人……”成耀的额头青筋暴露，左手用力握拳，激动得大口喘着气。“我们家算是被你全毁了。”
没有理会成耀凶狠的目光，红衣女子拿出一封信扔到他脚边，继而淡淡说道：“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成辉极其不安地盯着那封信，耳边传来红衣女子悲伤话语：“如果有来生，成辉，我们不要再见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红衣女子已没有丝毫犹豫地略过他，朝空荡的窗户一跃而出。留给他的，只有那抹红色的背影。
“啊……”
“哥……”
“不……”
“蹦……”绝望的呼喊声与刺耳的枪响在寒冷的A市上空徘徊。
既然今生相遇相爱痛苦煎熬，那么来生愿做彼此的陌生人，忘记一切幸福的生活下去。红衣女子在失去意识前，感受到的唯有凌冽刺骨的寒风和赎罪解脱的快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