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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不喜欢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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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暖其实没有恋爱经验。
倒不是她不够美不够好没人追。
她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肤白貌美,洋装着身,活脱脱一个小公主。长大了,虽是某些重要部位发育不是很完美,但脸蛋依旧是清纯甜美,特别是嘴角的小梨涡,一笑醉人。
她性格也很活泼,成绩好,人缘也特别好。
可就是这么优秀的田暖同学,却没人追求。
高中的时候,班级里有点姿色的女生都被追过,而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她却无人问津,为此她还苦恼过一阵。
她有些小伤感,一个晚上发消息给网友小舅公(丹尼)。
她说:小舅公,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他问:哪里失败?
她说:我都没人追。
他沉默片刻,回:上操场,一准有人追。
她气绝,翻翻白眼,愤愤回了一个吐的表情。
他秒回:病了?
她没好气的回:恩,相思病。
他说:呵呵
然后发了一张合照,合照里面是网友小舅公和现实中的小舅公,两个人一个笑得如春日阳光,一个隐隐含笑却仿佛夏日般热烈灿烂,搂肩搭背的,都帅到毁天灭地。
她看着照片不由展笑,她知道他发他照片解相思呢,可她偏偏不让他如愿,淘气说:小舅公,你的意思是像您这样的帅哥都喜欢男生是吧,所以没人追女生了?
他秒回:咳咳
又一本正经说:人都惧怕失败,不是你不够好,是你没等到够好的人。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她豁然开朗,懵懂的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优秀的人,但她知道小舅公是够完美够优秀的人,但小舅公好像一直没有女朋友,还被人劈腿,他都不在意自己还没遇上够完美的人,差得远的她又何必苦恼?
后来她对自己有没有人追,恋不恋爱这回事完全都不放在心上,一心等着适合自己够好的那个他出现。
只是似乎那个他一直没有出现而已,以致她不懂得此时此刻心头如小猫挠过的感觉是什么意思,那种无时不刻想见到一个人,想听一个人的声音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天从爷爷奶奶家回来后,她就再没见过曲陌,他本来也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她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可这次她真的觉得非常诡异,她怀揣着甜蜜回来以后,她似乎特别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期盼他的出现,她甚至在遛狗的时候还刻意在他家徘徊,只是依旧没有见到他。
周一上课,她都没心思,一直盯着手机发呆,实在忍不住了,她给曲陌发了个短信。
她说:小舅公,你在干嘛?
过了一会,他回:上课时间,好好学习。
她又懊恼又失落,撑着下巴看着手机,脸都垮下来了。
“干嘛?”廖菲菲早就发现今天的田暖有些不大对劲,凑过去想看她在做什么,谁料田暖机警一手按住了手机,明显表示非礼勿视。
“小暖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廖菲菲更加好奇了,眼睛贼贼的直盯着她。
“上课时间,好好学习。”暖暖向她做了个鬼脸,撑头不搭理她。
这堂课是政治经济学,老师特别严厉,俗称灭绝师太,廖菲菲本想纠缠弄个明白,却因为师太一个眼神将所有好奇吓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廖菲菲追着田暖要问个究竟,没想一下课那妮子的电话就响了。
只看见她看着手机,一阵惊愣一阵欢喜,匆匆就离开了教室。
田暖出了教室门就迫不及待的接听。
“喂……”她没想到会是曲陌,心里莫名泛着甜,连声音都仿佛涂满了蜜糖。
“恩。”对方给了一个淡淡的回应。
她忽然心头又像猫挠过似的,痒痒的又隐隐发着疼,一时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才,有事?”他问,还是淡淡的。
“呃……其实,那个……我……我……”她有些窘,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说,她哪里有事,她只是纯粹的想他了,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
“其实,那个,我是想问您什么时候教我德语啊!”她脑袋难得清醒,想到了这个绝佳的借口。
“恩,等会让阿元安排下,到时候给你时间表。”
阿元是他的秘书,安排着他的一切,她知道。
暖暖失望又沮丧。
她觉得小舅公说话的口气像在安排工作。
正直秋日,凉风涩涩,枯叶随风绵绵而下,说不出的寂寥落寞,犹如她此刻的心,透着丝丝的冷。
她瞬间没了精神,无精打采吐了一个字,“哦。”
然后她就垂头丧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但又不舍得挂电话,就那么傻傻的站着,听着。
曲陌也没挂电话,沉默了良久,才唤她,“暖暖。”
顿了顿,他说,“老汪这周还请假。”
艳阳高照,美妙的光芒撒落在枯黄的树叶上,登时金光璀璨,生机盎然。
暖暖嗤一声笑出声来,甜甜的感觉又入驻心房,她微红着脸,娇滴滴说,“好。”
她忽然有点欣喜若狂,又补充,“我等你。”
说完又觉得这话又暧昧又羞人,手忙脚乱的按了结束键,然后又开始懊恼,回想着又觉得羞死人了,感觉以后都没脸见他了。
廖菲菲走出教室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少女娇羞透着浓浓春意的画面,她疾步上前,撞了一下暖暖,坏笑着问,“喂,小暖暖,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她还在刚才的复杂情绪里,红着脸娇怒说,“要你管。”说完快步往前。
“嘿嘿,小暖暖,你该不是恋爱了吧!来说说嘛,什么情况啊!”廖菲菲追了上来,将她的纠缠功发挥到淋漓尽致。
“无可奉告。”她抱着书本边跑边回身,淘气的给了菲菲一个鬼脸,又转身再跑。
“啊!”她没注意身后,转身就撞了一个人,撞得生疼,手上的书都散了一地。
她下意识的说对不起,踉踉跄跄的站直抬头,本该站着的障碍物忽然一闪,越过她一声不响走了。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弯身想捡书,却听身后廖菲菲在发怒。
她说,“嘿,同学,你很没礼貌知道么!你撞人了知道么!”
暖暖这才回想起刚才似乎不是自己撞到了人,而是人家撞到了她。
她抬头,正好看着廖菲菲叉着腰对着一个高大的男生气愤填膺在教训。
她说,“同学,你聋了么?你哑了么?你听不懂人话么?你不会说对不起么?”
男生背对着暖暖,她看不见他的脸,但挺拔且傲气逼人的气场她却感受的真切,不是南宫闵还会是谁!
他不管不顾不搭理,绕过廖菲菲就走。
廖菲菲有点急性子,见他这么傲慢又无礼,张开手臂就去拦他。
嗷嗷嗷!
几乎是同时,起哄声炸起。
没等其他同学起哄说话,南宫闵就半仰着头傲世轻物又略带讽刺说,“我对学姐不感兴趣!”
仿佛要让全校人都听得见似的,他的声音挺大声的,四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又引来不少窃窃私语与嘲笑声。
田暖也听的清清楚楚,看着廖菲菲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她有些内疚,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害了菲菲的感觉。
廖菲菲不是个计较的人,但不表示她不要面子,这种像是撩汉被拒还被在场人嘲笑的尴尬场面,试问哪个女生能受得了。
“学弟!”田暖快步走了过去,挡在廖菲菲面前,仰着头盛气凌人说,“学姐,未必会对你有兴趣!”
暖暖刻意着重了你,说完不等南宫反驳,拉着廖菲菲就走。
这话在别人眼里或许没什么,可入了南宫闵那里,她断定会非常刺耳。
因为廖菲菲一路上挽着她发骚似的要感谢她,说着“小暖暖,你就是姐的救世主,贴心小棉袄。”之类的感谢话语,临了她凑到她耳畔说,“我说,暖暖啊,你这样对小嫩草会不会太伤人家心了。我看他的眼里满满忧伤啊!”
她刚才确实没考虑那么多,只觉得自己的闺蜜被欺负了,她要出头帮忙,现在想来确实好像又伤了人家一次。
她皱眉,有些愧疚,还是斩钉截铁说,“长痛不如短痛。”
“呃,你的意思是小嫩草彻底没戏了?也是,如果不能给他希望早早断了人家念想也算积德行善。田暖暖同志,做得好,我支持你!”廖菲菲善解人意,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和支持。
然后她又仰头长叹,“可惜了这么帅的小嫩草啊,估计回家要哭死了。”
“恩,那廖大姐您牺牲一下勉强收了吧。”她想起当初的调笑,全数还给她。
“嘿,你这不知好歹的娃娃,你几个意思啊,不要的就塞给我,你当我什么呢?垃圾桶呢?你怎么不把你亲亲男友让给我啊?对了,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哪个瞎了狗眼的看上你了!”廖菲菲炸开了窝,撸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味道。
暖暖笑而不语,她才不会告诉她她的小秘密。
她其实也弄不明白她和他现在的关系算什么?
理性分析下,她感觉她是被神助攻爷爷奶奶搅和了心湖,以至于埋在湖底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全数翻了出来,然后因为曲陌给予的一点点类似温柔的不拒绝,而无限放大了那些小心思,最后给了她甜蜜的假象。
而她很贪婪的,很可悲的,不想在这假象中醒来。
特别是在苦熬等待周五见的甜蜜约定期间,她接到曲陌的电话时,她恋爱的假象又无限扩大了。
那是周四晚上,已接近门禁时间,她的电话铃响了,屏幕上显示“曲大爷”。
自从老汪暗恋事件后,她决定将他的名字改为曲大爷,曲解意思的老大爷!
“喂。”她娇滴滴接听,一个字将所有思念与娇羞包涵在内。
“暖暖。”那头轻轻唤了她一声,缓缓的带着些丝倦意。
她心头一颤,莫名紧张。
他说,“我在西门,来一下好么。”
他明明是冷冰冰的陈述,为什么她就听出了温柔呢。
“啊?”这么晚了他来学校做什么啊?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原来暗恋的女生智商也为零。
“有些东西要给你。”他解释,依旧淡淡的。
曲大爷这么晚了给她送东西!这种小言里才有的恶俗桥段啊,居然降临到她头上,她除了兴奋只有欢快。
她急急应下,“好!”
话音没落就急吼吼往外跑,出了门,又急急忙忙折回来。
因为廖菲菲在她身后大叫,“女人,你穿着睡衣呢,要去勾搭谁啊?”
她调皮的对菲菲吐吐舌头,仓促换了鞋子,随便换了条连衣裙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暖暖是一路跑过去的,她们宿舍楼离西门很近,也就五百米,可她觉得仿佛跑了一辈子,又累又漫长。
思绪乱七八糟的,她揣测着曲大爷的动机。
明天就是周五,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让曲大爷这么晚了要送过来。
难不成他也和她一样,只是按耐不住思念,只想纯粹的看看她?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昨天不来,前天不来?
心里乱糟糟的,她果然被神助攻爷爷奶奶推向恋爱云端了,每一个小细节都能往恋爱那边带,明明知道只是自己臆想还被甜的死去活来的。
跑出西门,暖暖就看到对面马路上停着曲陌的大黑车,在路灯下闪着幽幽亮光,但并未看到曲大爷。
暖暖狐疑,快速跑过去,还没到车跟前,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人,正是西装革履的曲大爷。
他一手搭着车门,一手拎着一个文件袋,夜深人静,路灯昏暗,明明是黑车黑西装,此刻竟是闪亮的耀眼。
她停住脚,只觉得曲大爷周身又在发光,柔柔的让人移不开眼。
“小,曲叫兽。”她红着脸,喘着粗气,咧嘴而笑,深深的小梨涡迷人又可爱。
灯光柔和,稀稀落落的晒在她微红的脸上,仿佛给小脸晕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粉,竟是那样秀色可餐。
曲陌无声的动了动喉结,垂眸,握拳轻咳一声,然后抬眸,递过手中的文件袋。
他慢悠悠解释,“德国那边出了点事,明早的飞机,这是课本和音频资料,你先拿去熟悉一下。”
原来是送学习资料!而且还要取消五周见的约定!
暖暖顿时失落,感觉自己像个踩空掉下云端的无力娃娃,原本五彩斑斓的世界瞬间成了一层不变的灰暗。
“哦。”暖暖抱着资料低头,声音里也透着沮丧,她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而后,抬手,揉揉她的头,莞尔一笑说,“好好学习。”
好标准的长辈回答!
暖暖紧紧抱着资料袋,看了看曲陌,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她咬着唇,低头,看着脚的眼睛涩涩的,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在隐隐发着疼。
她站着不说话,他也站着不说话,明明他离她只有一臂之长的距离,可她,就是觉得他那么远。
她忽然没有勇气站下去了,吸口气,抬头,扯出笑说,“小舅公,谢谢你的资料,那,我先回去了。”
点点灯光,星星落落含在她眼里,盈盈的,水水的,说不出的落寞伤神。
他看着她,静静的,喉结又动了动,终是淡淡说,“嗯,好好休息。”
她莫名的心痛,再不敢看他,讷讷转身,只觉得整个身子被那句疏离的话掏空了,心里空得隐隐作痛。
白光乍现,飞车疾驰。
她看见不远处有辆疾驰而来的车子,她站住脚正寻思着走还是等的时候,只觉腰上一紧,然后听他低吼一声“小心!”,莫名其妙的她就撞进他怀里,又一阵头晕目眩,他已一个转身将她牢牢圈在车边。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迷糊极了。
木木的睁开眼,她才瞧见乌压压的马路,一辆轿车飞驰而过,白灯滑过,仿佛夜幕里偶然路过的流星,即使匆匆而过,依旧能轻而易举勾起每个人心底那份潜在的渴望。
她更迷糊了,才想起他的举动,这才意识到他正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撑着车子,头就靠在她的脖间,一动不动。
砰砰砰!
暖暖的心又开始狂跳了,她抱着资料袋,僵着身子,就由着他抱着,任由他热乎乎的气息在她脖间作怪。
一丝快过一丝的热气,一下近过一下的气息,如轻鸿拂过,惹得她心头一阵酥痒一阵战栗。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而她就这么忍受着也一动不动。
她只觉得空气瞬间稀薄得难以呼吸,他越来越逼近的撩人热气弄得她小心脏仿佛要失控般冲出胸腔,全身酥麻,只觉得双脚虚软得可以。
再忍不住了,她觉得再这样忍受下去,她非心脏衰竭而亡。
闭眼,她鼓起勇气猛的转头,唇由着他的侧脸直接滑向他的唇。
她明显感觉到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他的身体也随之僵硬了起来。
她紧张极了,这是她第二次吻他,可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吻,只知道含着他的唇片不停的厮磨。
她想她的吻技肯定是差到极点,因为他毫无反应,一直僵着完全像根木头。
她懊恼极了,感觉自己很受伤很受伤,仿佛她此刻含着的不是他的唇,而是黄连,苦到无法言语的黄连。
好挫败,她终是放弃了,离开他的唇,眼睛涩涩的发疼,她垂眸,如扇的睫毛挡下她眼底的哀伤和沮丧。
他并不喜欢她。
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样的念头如刀般锋利,瞬间划破她心房,鲜血直流。
好疼。
她伤心极了,别开头,她想要逃离这里。
可他不放,他用手掰过她的脸,劈头盖脸就吻了过来。
重重的,狠狠的,似惩罚。
暖暖脑袋又成浆糊了,只觉得他如同脱缰的野兽,吮着她的唇,穷凶极恶的仿佛要将她撕咬个干净。
“疼。”她呢喃出声,轻轻推搡。
她的唇大约都肿了,又辣又涨,很疼。
他这才松了口,稍稍远离她的唇,手还掰着她的头,让她可以正视他。
他的眼睛深邃,眼眸黑幽幽的,灯光闪烁,依旧没能掩盖他眼底的冷。
他说,“暖暖,女孩子别轻易惹男人,会伤了你。”
暖暖心头一紧,仿佛压着巨石,又重又疼。
他是在告诫她,别招惹他么?她忽然觉得羞愧无比,窘迫难当。
脑袋嗡嗡嗡的,仿佛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他又抚上她的头,似怜惜似告诫,他低哑着声音,喃喃说,“暖暖,我爱……,我不能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