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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老妈子(二) ...

  •   ……我是橘玄津,当然,是假名,以前用过久坂真机的名字来着。

      莫名出现的男人隐隐一点笑意,向着因为体力不支而跪地的高杉自我介绍,顺而禀退了自己的士兵。
      这人生得眉目高挑,五官凉薄,却偏偏喜欢绣着张扬鸟纹的羽织,披在身上,仿佛生怕攘夷军队抓不住他这个敌方头目一样,嚣张到欠扁。——高杉晋助带着先入为主的对他的恶劣印象在心底吐槽,开什么玩笑,久坂人渣的亲人?隐约间是听她说过她有一个大哥……可那大哥早就死在了五年前,幕府天道众灭她满门的那个晚上,她失去了所有家人。

      所以,这个大哥到底哪冒出来的?

      高杉带着愤恨的视线死死盯着那个男人,体力的严重消耗让他胸口止不住的大幅起伏,即便如此,他还是挤出一句话,“你竟然为天人做事!”

      “不错。”

      “可你是长州的子嗣!”

      “那又如何?”

      玄津幽幽屈膝,和插刀在地支撑身体的高杉默默对视,“可我和真瑞殊途同归,她想做什么,我也是知道的。和你不同,你只会在战场上当个士兵不是吗?就连现在,也被我所俘。”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要伤了你,真瑞会怪罪我,这得不偿失。我只要你给她带一句话,就说——”玄津眼珠一转,“就对她说,‘放弃那个在牢里的罪人吧,想要找好夫婿的话,整个宇宙都任她喜欢’。”

      高杉瞠目,“住口!松阳老师不是罪人!再说我不需要你留手!既然被你阴了一招,那我——”

      “此战,大局已定。”玄津叹气,“你想去烧了我方的粮草不是吗?但很可惜,没得可烧,因为三天前我方的粮草便已精光,饥兵激进,这才势如破竹打得你们节节败退。如是说来,但凡你们的将领能寻得这事实一分蛛丝马迹,再多耗几天的话,这结局大不相同。”

      “……你!”

      没等高杉再驳斥什么,玄津一个手刀,打晕了高杉。

      “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少年……”玄津嘟囔,“想追我阿妹,再修炼个十年再来吧!现在的小伙子,以为有张好看的皮囊就能随意把妹,想的美,何况小真还比你帅。”他还想抱怨几句,却思绪一转,看了看天,时间估摸也差不多了。他耳听八方,果不其然捕捉到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这届新人不行啊,”他又喃喃一句,右腿向后一撤,腾空而起,藏于高大的树木中间,默默的看着几抹身影把晕倒在地的高杉抗了起来,“但好歹有些玩头……吉田松阳的弟子……”

      橘玄津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是被长州藩府庇佑的武士子民,结果偏偏是为天人做事,没人搞懂这是为了什么。幕府暗派天照院屠了久坂一家,他确实有理由与幕府敌对,可投靠整个地球的敌人也太匪夷所思。远在长州的久坂真瑞若是听说这事,她得气到吐三升血。

      此战,攘夷军大败,士气狠挫,就连银时也不免天天哀声连连。

      像是响应这忧郁的气氛一般,步入七月后,连天大雨,无法行军,就连驻扎的宅子都陷入了一片泥潭,最可怖的是大雨淹死了许多森林的动物,尸体沉浸地下发霉腐烂,疫病横生,更有不少士兵误用了河边的水,腿上进了蚂蝗,军医到处奔波,也无法挽回一桩又一桩的麻烦事。

      “——唉!”

      银时懒散的瘫倒在地上,再这么下去,内裤都没得穿,阴雨连连,衣服洗完都是潮的。

      “——唉!”

      桂也同样泄气的坐在一旁,这天气弄的他的长发油腻腻的,洗完后也不干,难受死了。

      “……”

      高杉晋助冷冷的擦着刀,视线冰冷。

      ……那个该死的男人……迟早有一天把他大卸八块!他愤愤的想。义无反顾的把橘玄津的名字拖进弄死名单之后,高杉却也在思考一个深刻的问题,虽然那个男人嘴上没把门的,但有一点是不得不承认的,如今,他们攘夷军的将领中平七郎实在不是个有头脑之人,纵然这战的败象太多,但输成这种被人揍到光屁股跑的地步,也真算是另外一种领军的一个才能。

      但是如今,没办法。

      幕府的宽政大狱,已经让攘夷军队失去了太多有才能的人,能够领导军队的寥寥无几,能推举出一个中平七郎已是不易,他是最熟知天人作战风格和科技水平的前辈,却也正好着了道——谁能想到敌方突然换了一个熟知地球人思维的将领?橘玄津这厮竟然打肿脸充胖子,在粮草尽净的情况下毅然出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怕后方粮草被高杉他们袭击,真是光脚不怕穿鞋。而如今,就算高杉银时他们提前看透,可也不过是毛头小子,自然无法让其他士兵信服。

      脑壳痛!!!

      高杉干脆也学银时一样懒散的躺在地上。

      这时银时用胳膊肘捅了捅高杉,“我们去镇上的花街玩吧。”

      “开什么玩笑,路泥泞成这样,如何走。”高杉翻了个身不理他。

      “这点困难难得住我们?”银时得意,“走吧,我认识一条路。”

      于是三人就在银时的怂恿下去了,一向正经乖巧的桂也难得没有抗议,因为这天气,这气氛实在骚扰的紧,到处都是腐尸的气味,植物的,动物的,还有人的……。志士之间浓郁的悲切让整个军队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慌,前天生龙活虎的同伴今天成为一堆焦土,今天嬉笑打闹共商国计的朋友明天就可能只是战场上一具分不清是谁的尸体。死亡太可怕了,哪怕有志向伴随左右,可是但凡是一个有情有欲的人,都不可能对生命的逝去无动于衷,残躯断肢,血液飞溅,好在这连绵大雨,能冲净地面上逐渐凝固的赤红。

      ……艺妓的唇也是红的,红的丽人,夺人心魄。

      高杉呆呆地看着。

      花街确有这样的魅力,打造出一个虚伪的桃源乡,能把一切苦痛都暂时推到一边。高杉楞楞地接过女人递来的一杯清酒,看她笑意盈盈,“大人是想要听曲呢?还是看舞?奴家阿黛……今夜……”

      “……”

      女人才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吧,眉眼似天上明月,身姿如缠绵丝帛,举手投足间皆是美好,令人无法将这等存在与世间任何一种恶联系到一起。阿黛自作主张地架好了姿势,右手执板,撩拨起古色乐器。

      高杉缓缓闭眼,准备享受天籁之音。

      “哇哈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大笑声扰的让高杉几近拔刀,抬眼一看,只见喝醉了酒的银时往肚皮上画了个滑稽的五官,开始在房间中央大跳肚皮舞,桂竟然还附和一般拿着沙锤打节奏!高杉恼怒,伸腿绊倒银时,“喂,想被我砍么。从刚才起就吵死人了。”

      “开什么玩笑!这句话应该是被你绊倒的我来说吧,高杉!这么不爽的话就来啊!富家大少爷也不会懂我们这些平民的娱乐呢!你只要像是那种喝一杯就倒的怂蛋一样乖乖在旁装死就好了!”

      “呵,”高杉慢悠悠的夹了口切成丝的胡萝卜,“在吃酒方面我未必不如你!要和我比比么?”

      “——哈?!不知天高地厚的矮子说什么漂亮话呢!”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又要打起来,还是旁边的阿黛从吓傻中清醒过来,拉住高杉的袖子,“高杉大人,那个……请务必不要现在……奴家给各位弹上一曲静静心吧。”

      “切!”美人当前,两人自然不好再闹,忿忿松手。

      高杉阴沉着脸,方才酒喝多了,闷闷留下一句,“去解手。”就离了房间。阿黛重新换上笑意盈盈的面庞,贤淑的跪在窗边,给其他跳舞的艺妓奏乐。

      这家店的酒后劲的确足,高杉本来就苦恼着橘玄津地存在,所以一时之间多喝了几杯,酒劲上来麻痹了大脑神经,天旋地转。他踩着有些虚浮的步子,从走廊而过。

      他不知道就在隔壁——风景最好的那一间房内,有两个美男子正在互相推诿讪讪喝酒。雕花烛台上的荧荧灯火闪了一闪,从窗外飘进细细雨丝,这店中最美的三个艺妓也在这里,此时两个和歌而舞,一个在婉婉温酒。

      年青俊秀还有双桃花眼的男人把酒杯往另外一个男人桌前推去,“剩下的,就让给小真了罢。”

      被推诿的美男子幽幽一笑,“越上委实心疼我,可我染了风寒,还是你罢。”推回去。

      “还是小真罢。”

      “越上大人,请。”

      “小真,请。”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喝酒,还是艺妓来打了圆场,“原来两位大人都不胜酒力,那,这酒就算是未能体贴细心的我自罚了。”语毕便仰头一灌,好不潇洒,当真是有意气的女人,顿时让人心生好感,“真瑞大人,越上大人,我去给你们换茶。”

      在银时他们包间隔壁的,其实正是在一个星期前赶来前线的益田越上和久坂真瑞,前线战局不利,于是越上又征了三百志士前来支援,更何况久坂也在意敌方大将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所以一并来了。结果,明明一个月前就出发了,但突逢大雨,道路泥泞,两个人乘坐的牛车翻车,这才找旁边的镇子歇脚,让士兵们先行去做他们做好的筹划了。

      歇着歇着,这两人不约而同都来花街寻个美人乐子。

      早就听说这弹丸小村刚刚培养出一个雏儿艺妓,却是倾城绝色,善歌善舞,最近还在竞拍她的初夜,所以两人不免毛躁,来瞅一眼这未来的花魁太夫。

      “朗云姑娘果然如同传闻一样……是这么……”久坂真瑞含笑,嘴角微勾,“当有长州特色。都说赞岐的男子,阿波的女子,伊予的学者,土佐高知的鬼武士。看来,恐怕这女子,也要给我们长州一分席位了。”

      朗云低头娇羞锤了久坂一香拳,“大人您真是的……”

      “——嘛,说起土佐,”益田越上随口说着,“小真,你可知这次倒幕联盟,也有水户和土佐参与。”

      “这可不好呐,往上数三代,大家都是苦大仇深的宿敌,这下子凑一块,到底听谁的?”久坂嘻嘻一笑,转而调戏起朗云,“朗云姑娘,你觉得土佐人都怎么样?”

      “唔……都说,鬼武士,鬼武士什么的,约莫是很厉害的吧。不过我倒不喜欢他们。”

      “嘻,这是为何?”

      朗云羞红脸,看看越上,又看看四周,才神秘兮兮的说,“我听阿妈说,长得高大俊美的,是长州人。脸上带着傲气的,是江户人。开口文雅的,是京都人。而……土佐人嘛,长得都像金枪鱼。”

      这话实诚的逗乐了两人,久坂中意于朗云姑娘这涉世未深的天真劲,神色对她真挚许多,“哦?这么说,那还得劳烦朗云替我给你家阿妈传句话。”

      “哎?什么什么?”她睁大眼。

      “就说——”久坂拖了长腔,脑袋凑近,悠然的将唇蹭过美人的耳垂,唇齿轻轻交碰,“土佐人长得像金枪鱼什么的……”炽热的气息让朗云的脸颊红上加红,心跳蓦地加快几分,她结结巴巴又难掩期待的追问,“长得像金枪鱼……然后呢?久坂大人快说呀。”然后久坂扑哧一笑,换回正经神色,补上,“这句话,说得真对。”

      “哎呀,久坂大人总是戏弄我,我不和你说了!”朗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隐隐有些失望,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只好以撒娇盖了过去。

      “朗云,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真像,”久坂痴痴看她,脑海里浮现出某个大小姐的身影,那个人陪她从京都到江户,最喜欢炸豆腐给久坂吃。她是这样明亮的女孩,而现在估摸已被关在两丈高墙之内,毫无生机的绣花,或许,年底就必须要怀上第一个孩子,她的地位才能更好一点。想及至此,久坂不由得一叹,“不过这倒也不是我中意你的原因,你和她终归是不一样的,你更可爱,更聪明一些。”久坂适时的说句好话,转而又回到和益田原先的话题上,“越上,你之前说,幕府这次的行军布阵像我们都认识的那个人,你可有什么想法?”

      益田严肃点头,“我分析的幕府如今的布阵,分步兵十营,在倒幕军西北到东北延长线上驻扎,这是第一道墙,而后距离步兵仅仅十公里处,则是炮兵本营,分东西两个。而后……而后估摸你也猜出来了,是天人军,移动极快,是为‘龙王’‘龙马’,甚至还有天照院奈落来此支援,恐怕为‘枪’。最让我在意的,则是近期幕府军屡屡用诱饵换先机,甚至经常队头变队尾,行军路线诡异,甚至能隔天炮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倒幕本营卡进射程之内。”

      久坂应声,“呵……兑子,不是么?兑子在于一个勾引,用诱饵倒也正常。确实是我大哥的作风。大哥的棋术闻名,也独有一套,别人模仿不来,更何况也无人敢在现实大军对峙中模仿,普天之下或许只有我那疯子大哥……敢这么胡来。大哥最喜欢的就是将对手……将我,绕进一个猜疑链。”她回想着以前的棋盘,“比方说,他会故意特别守护一个棋子,我就会猜想难不成这个棋子对他的计划非常重要?我要不要先一步把那子吃掉?而后,我又想,不不不,说不定这是大哥故意露出的破绽,为的就是声东击西,让他暗度陈仓?……啊,不不不,说不定就是干脆摆到明面上来,让我害怕到不敢去吃掉那子……”

      唯有这种时候,久坂的话出奇的多,也没了以往那种慵懒不羁,她如此认真,表情也生动起来,美的让人心浮气躁,益田也不例外,他感觉和久坂在一起委实憋屈,他可是把她当好哥们好同志好队友看的——

      “哎呀,”朗云皱着娟秀的眉头插话道,“大人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真是好没意思。”

      “那正好,朗云,去帮我个忙,去给隔壁的几位客人提个醒,从刚才起就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朗云应了话退下,益田这才继续说,“那小真如今可有看破这猜疑链之法?”

      “很简单,不去想他,就按照自己的排兵布阵走,管他哩,没人理他,让他一个人尴尬去吧。”

      “虽然是玩笑话,不过也确有几分道理……”益田给自己斟了壶茶,暗暗思索,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问,“可是小真,我有一事不明,关于你的私事。”

      “但说无妨。”

      “按理说,你没有站在幕府一边的理由。”

      “怎么说?”

      “天照院奈落是幕府的暗杀组织……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这并不冲突。那三个人……那三个小鬼抱着希冀,以为如果日本变回原来的样子,没有天人,松阳就可以被正大光明的释放,所以我奉陪他们的想法而已。况且,等天人和幕府两败俱伤,这不是更好玩么?呵呵……你问到这个,不也说明,你作为长州高官,也对幕府失望了,对吧。”

      被点破心思的益田讪讪一笑,“这种话,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乱说。”

      “数年前幕府开国,紧接着萌发攘夷热情,攘夷战争开战,我至今记得鬼神西乡和泥水次郎长作为饭后谈资的潮流,那时候无人不是带着热情与自豪,甚至幕府背后都暗暗支持,还有老中自掏腰包支援军队。但……后来呢?德川定定上台后,迅猛的扫荡有志之士向天人示好,官员大批下台,萨摩无缘无故背了一万银的债。天人打着帮忙镇压攘夷火苗的旗号让幕府交出政权军权……结果就真的……”

      “幕府,背叛了为国而战的武士。”益田沉沉道。

      “哼,呵呵呵……幕府都能对一个普普通通的藩医之家下手呢,甚至连罪名都懒得按……什么事事幕府做不出来的?”她喝茶,阴阳怪气。

      “到底是为了什么?十年前的久坂一族,”他定定的问,“这件事,毛利大人只全当是一场意外火灾,并未多问,所以至今大家只能哀叹小心火烛。可我从十年前就在疑惑,幕府没有正当的理由逮捕久坂,所以派出了暗杀者…到底,看上了你们族人什么?…”

      “是恐惧啊。”

      她悠悠的说。心里在想,幕府不过是通过一名官员偶然知道了久坂家有个怪物,刀枪不入,再深的伤口也会在第二天痊愈,于是害怕这样的存在,害怕久坂一家都是这样的存在,仅此而已。不过她并不知道,幕府之所以如此惧怕,是因为有一个前车之鉴……那个人,那个时候还名为虚。幕府怕她成为第二个虚,于是让虚去抹杀她。无法掌握的东西就干脆毁掉,就是这样的道理。

      随着益田疑惑的表情,久坂扬眉喝茶,不想多做解释,益田也就没了追问的心思。

      今夜有骤雨,益田和久坂都不打算回歇脚的驿站,而是准备在这留宿。益田在思索排兵布阵的可能性,久坂在沉思今天让哪位姑娘侍奉她睡觉。

      正当这时,门被突兀的拉开,门外并不是回来的朗云,而是一个捂着口鼻有些宿醉的青年——走廊的灯光太暗,看不真切,只能看出个大概身材。他脚步虚浮几步,才怔怔停住,“叨扰了,我走错门了。”

      “无妨,若是找厕所的话,尽头右拐。”益田善解人意的回道。

      久坂默默,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听错了吧,因为花柳街这种地方不可能遇到他们。

      事情来得太快,那人道声谢之后就匆匆走了,让久坂细细打量的时间都没有。她微微仰头,视线轻浮,怀里掏出扇子一扇,让片刻的凉风带给自己清醒,想了一会儿,果然还是觉得那人十分熟悉,借着走水的幌子跟了出去。

      ……高杉晋助!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没去打仗而在这里逛花街!她压着怒火左看右看,在隔壁房门前发现了他,他正准备拉门进去。情急之下,久坂抛出扇子稳稳的打中他拉门的手,那人脚步一顿,果不其然,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庞。

      俊朗的面庞,深紫的发色,臭屁脸表情和讨打的张狂样——虽然他现在好像是喝醉了的样子,但同样欠扁!

      火上加火!!!

      “高——杉——晋——助!”

      她觉得自己也要向老妈子的路上越奔越远了。

      她正欲冲上去敲打这新晋浪家子几下,结果酒醉晕眩的高杉晋助在前方趔趄几下,停了脚步,身子一歪,直冲冲地就向她倒来——

      他第一次喝醉酒,酒品说不上好说不上差,不胡言乱语也不调戏美人,只是死沉死沉地睡着。他没看清对方是谁,也不在意对方是谁,权当是路过的花魁。酒壮人胆,他想今宵,就头次醉卧美人膝,沉溺桃源乡好了……今夜,虽外面狂风骤雨,也不能影响屋内盛一派风流。

      酒精的后劲让他睡了过去,却没有摔在地上。其实本来,久坂看他倒下的时候是准备袖手旁观给他一个教训的,但当她着实的看到他的脸……甚至听到了他在失去意识前喃喃的一句‘松阳老师……’之后,她便鬼使神差的快走两步,明明比高杉矮上半分的身子却稳稳扶住了他。

      高杉的脑袋枕在她的肩旁,呼吸平稳。

      久坂无言,默默的圈紧他的腰,声音低涩,“我也很想松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老妈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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