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将》之臻

10、第三章 这个寨主太英俊2

　　阿姜这边夜探山寨无疾而终，那边李四也带着一波的人马借着姜将军的名头进城。
　　彼时阿姜在茶楼饮茶，本想试试在人多嘴杂的地方能不能探听到一些关于山寨的情报，结果就看到将军府的车马招摇进城，一路上百姓和官府的人夹道相迎，好不热闹。她虽然沉寂了一年，一年前还吃了一场败仗，但是在民间威名不减，一来是本朝第一个女将军，二来战功赫赫，山寨为祸乡里，如今是为民除害，百姓们自然是倒屣相迎。
　　只是……
　　阿姜坐在窗边，却正正好听到窗下有一堆母子在议论。那母亲把稚子拦着，不让他往着将军府的车马上靠，吓唬道：“你看，叫你平常调皮捣蛋了吧，姜将军亲自派人来捉你了。”
　　看到稚子依然不停扭动着身体，母亲又道：“姜将军就是那个青面獠牙，站在地面上地面能凹下去两个深坑的巨人，吼一声方圆十里都能震动，她最不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孩了，每年都会抓一堆回去，做苦力！”
　　阿姜：“……”
　　所以她在民间的形象已经变得如此反面了吗？这位夫人，你如此编造我，知道不知道我就在你背后啊？阿姜无语凝噎。
　　不过官府迎接她的阵仗确实是大，他们恐怕是也没有想到，只不过闹了个山匪，就把京城里的大人物给引来了。从窗边朝外看去，正好可以眺望到衙门门口，李四他们下马，官员们在旁边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模样。
　　阿姜的眼力好，还看到了为首的一个，趁着说话的间隙，一只手还拿到额角擦了擦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
　　这时候，又听到旁边有人窃窃议论：“嗤，什么女将军，说不定也是和这群人沆瀣一气的！哪次剿匪，不是虚张声势，都不见一兵一卒有伤亡的。”
　　阿姜正要过去问，就看到那人旁边的同伴慌忙把他拉了过去，“嘘……别说了别说了，免得招来杀身之祸。”说完，就匆忙把同伴给拉走。

　　她在茶楼没呆多久，便回了落脚的客栈。不过才到傍晚，就看到有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外爬进来，模样颇为狼狈，一进来，就嚎道：“将军，救命啊！这梧县官府也忒热情了吧！属下才到衙门，才避开他们要剿匪的话头，含沙射影地说了只要他们愿意给我多多孝敬，我这边肯定会为他们说诸多好话，结果还没提出诸般苛刻的要求！竟然就给我送了好几个水灵灵的姑娘！属下消受不起啊！家里的婆娘要是知道的话，铁定要抄起搓衣板要我罚跪了，将军到时候肯定要多为我说些好话！”
　　阿姜看了他一眼，道：“你突然跑出来，就不怕他们怀疑什么？”
　　李四想起当时的画面，心有余悸，他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骗他们说，将军最喜欢当地的风味特产，我提前去探个路嘛！还有……还有说将军英姿煞爽，小的心里只有将军，没有旁人，就莫送些女人过来了。”
　　阿姜想到刚刚稚子母亲吓唬人的话，觑着他：“敢情我的名声是被你们不知不觉中弄坏的？”
　　“嘿嘿嘿，这不是”
　　“他们不拦着你吗？”阿姜问道。
　　“确实是想拦的，只是拦不住，不过小的这样。”李四瞬间变成了色厉内荏的模样，昂首挺胸，一只手附在身后，一只手，声音压低，目光隐怒：“你，想拦我？”
　　说完这句话，又恢复适才的模样，面上的紧绷的肌肉垮了下来，继续说：“小的这么说完，对方立马认怂，放我出城了。许是知道我是将军身边的红人！怕我给他告一状呢！可惜，我还没把嚣张跋扈、喜欢搜刮搜刮民脂民膏的角色扮演出来呢！”
　　阿姜沉吟道：“梧县山匪肆虐，好不容易朝廷来人了，看起来却是虚名在外，只知享乐的将军，也不知道在场可有人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李四回顾了一下，道：“好像确实有一人面露不快，趁着我们这边谈笑风生，就朝着外面走了，似乎有点不堪忍受。”
　　“这段时间找人盯一下他，找机会和他说写体己话，也许能成为我们的突破口呢？”阿姜的嘴角噙着微笑，“我相信，不会所有人都同流合污的。”
　　李四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是！”

　　隔了两日，程婷探望完了阔别已久的双亲，一脸愁容地来找阿姜。
　　程婷泪盈于睫，一见到阿姜就是哽咽地控诉，“将军，那山寨头子欺人太甚，连日来抢了很多良家女子回山寨。奴婢的妹妹……也被抢了进去！”
　　彼时阿姜正在临时落脚的客栈房间内擦拭她的红缨枪。她是将门之女，从小十八般武器俱精通，只不过后来选择了狼牙棒，一方面便于震慑敌人，另一方面，确实伤害大。如今出征在外，手里总是要有武器，于是又将红缨枪给带来。红缨枪拎起来不费力，而枪尖又被打磨地锋利无比。她如今没有了那一身的蛮力，红缨枪正趁手。
　　阿姜手下顿了顿，挑眉道：“抢女人做什么？”
　　程婷闻言，更加愤怒，她道：听说是他们寨主要娶亲，下面的人在给她挑新娘呢。简直是有恃无恐，这还是在将军眼皮底下呢！也不知道他们寨主是怎样的糟老头！”
　　想起夜探山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俊美男人，那男人算是世间罕有的容貌，也不知道那些被挑选的新娘见到那样的山寨主是要哭哭啼啼呢，还是心内既有恐惧，又有小鹿乱撞呢？
　　这样的男人，怕也是看不上梧县这个小地方的姑娘吧。
　　糟老头？见识过庐山真面目的阿姜还觉得这个形容词挺好玩的。她才不相信寨主真的是要娶亲呢。她冷笑道：“或许用的便是激将法，故意挑衅，想逼我们自乱阵脚。”
　　“那些人怎么办？就料准了我们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那我们将计就计好了，趁着大婚之日，直接派兵攻打山寨，给他们来一个措手不及好了。”阿姜掷地有声道。
　　“直接派兵？”程婷惊呼，“可是……会不会太急了点？”
　　阿姜看着被擦拭着锃亮的红缨枪，神秘一笑，不做解释。

　　时间一晃，寨主大婚之日，便已来临。前夜，将军麾下的一支精锐小兵夜间出动，一部分蛰伏在阿姜先前所探的破旧民居内，剩余的一部分彻夜进城。
　　梧县的官员们还身处于酣畅淋漓的美梦中的时候，却被脚步声给惊醒，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竟然站了穿着盔甲的兵士。梧县的县令当即被吓得怒目圆嗔：“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兵士默然不语。
　　李四自门外走进来，县令惊疑不定：“李大人，这，这是要做什么？”
　　李四浑然没有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平易近人。他手执将军令牌，道：“将军下令剿匪，为免刀剑无眼，还请大人在府中候着。吾等在此处护着大人的安全。”
　　说是保护安全，但是话语间的要挟之意昭然若揭。
　　县令心下慌张，眼珠飞快地转了转，还不及穿好衣服，便往外走，结果这门口也有精兵把守，利刃出鞘，挡住了他的去路。
　　整个衙门被守得如同铁桶，县令意识到了这次将军府的人是有备而来，怒道：“你们这是故意要挟朝廷命官！你们就不怕被御史，被皇上知道吗？”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李四露出了笑。余后，县令再怎么骂骂咧咧，李四也不管了，直接让人看住县令，便出去了。
　　县令委顿在床，想让人通风报信，也无法。

　　出其不意，制住官府的人，以免他们通风报信是第一步。
　　之前面露不快之人，叫薛北，是掌管城门的守备，听李四说，将军怀疑官匪勾结，才让他们大张旗鼓进城，假装无心剿匪，其实是为了麻痹官府，探听情报，寻找良机后，当即决定，私开城门，让将军的兵马夜里进城。而薛北再清楚不过梧县的兵力分布，而也暗恨官府以及山寨许久，听到将军是真的来剿匪之后，立刻和李四一起调兵遣将，准备攻打山寨。
　　山寨依山傍河，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但并非是无懈可击。而这日，山寨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除了一处角落，一群貌美女子表情畏缩，愁眉苦脸，被一群小喽啰把守之外，山寨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这群貌美女子便是之前山寨在民间掳掠来的女人，个个都被换上了大红衣裳，面无喜气。她们大部分都在对未知的命运担心，其中还有人呜咽出声，换来旁边的小喽啰的厉声呵斥，这其中，唯有两人低头不语，一路静默，若仔细看，会发现她们二人的神情十分平静，和其余的人格格不入。
　　其中一人便是阿姜。
　　她麾下的人包围山寨，而她则是连同婢女程婷一同混入山寨中，一方面寻找良机里应外合，另一方面，程婷救妹心切，再加上，若不把这些姑娘先救出，难道到时候山寨的这些人狗急跳墙，直接把这些人当做是人质威胁。程婷虽然看起来柔弱爱哭，可毕竟是将军府中的婢女，身上有武艺傍身，再加上，山寨里面的人是不会对这些日子做太多防备的。到时候，她和程婷见机行事，护住她们周全，应当不在话下。
　　剿匪、打战，于她而言，是拯救苍生，而非为了“赢”而牺牲一些不必要牺牲的人。
　　她就不信，她如今变了一副样貌，山寨的人，还能把她给认出来不成？也不知道外头布置得怎样了，李四那边是否已经搞定了官府的人，也不知道事先被安排进山寨的人，是否有接到指令，按照指令行事。

　　鼻翼里突然闻到了烧焦的味道，阿姜猛地抬头，看到远处天空中隐约冒出了火光。
　　是时候了。
　　阿姜和程婷对视了一眼，就听到旁边的小喽啰门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皱着眉，道：“糟糕……不会是粮仓的地方着火了吧？”
　　另一个则是骂骂咧咧：“到底会不会挑时候啊！”这人骂完之后，看了这边一眼，虽然有顾虑，但是还是和同伴一起朝着粮仓那边走去，探看情况。
　　这边看守的人只剩下两个，此刻也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外面。阿姜和程婷两人站了起来，趁他们不备，用尽全力，一人敲晕一个。
　　身后的姑娘们惊呼了一声，阿姜比了一个嘘的表情，道：“别怕，我是救你们出去的。”
　　程婷的妹妹程果已经和她们呆一起很久了，和他们也熟悉些，看到自己早已经卖到京城当婢女，容貌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程婷的时候，早已经泪盈于睫，她不住点头，道：“是，别怕，这是我姐姐。”
　　把这些姑娘给安抚完之后，阿姜道：“我们尚且算是今日的重中之重，若是他们觉过味来，发现我们消失，肯定会四下寻找，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出去。”
　　“好。”这些姑娘们虽然畏惧，但是毕竟体力都不算差，毕竟山寨抢亲，抢的都是平民百姓的孩子，而非官绅的，闻言便紧紧跟随在阿姜的身后，没有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