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葬长安：破月》脸脸不爱吃丝瓜

91、大漠风尘1

　　“臣妾听闻…女子怀胎前三月身体最为虚弱，胎像不稳。倘若李夫人真的怀有龙嗣，再这样不注意身子怕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明白，倘若李夫人朕怀有龙嗣，再这样不注意保胎，只怕龙嗣不仅保不住，还会伤及身体。

　　皇上未有多想，便吩咐下去，“去鸳鸾殿，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前往鸳鸾殿，朕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不把鸳鸾殿放在眼里！”

　　离开兰林殿前，我冲采月意味深长的一笑。采月在李夫人危难之时，选择了和她站在一方，自此李夫人在宫中少了一个敌人，也至少让我清楚尹采月的本心并不坏！

　　李夫人不负众望，果然已有了两月的身孕，只是如今身子孱弱，需多静养。皇上撤了李夫人的禁足，并赏了鸳鸾殿锦帛百匹和许多首饰。

　　鸳鸾殿解禁后，仿佛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宫嫔得知李夫人怀了龙嗣，纷纷前来祝贺。虞美人差人送来了贺礼，本人却称病未至，真正原因我和李夫人心知肚明。

　　采月也携宫人来祝贺，被李夫人赐了上座。

　　“若不是尹美人，本宫今日也不会有这番光景。”

　　在采月的合欢散催情下，李夫人才恰好怀了龙嗣。又幸得采月帮忙，及时保住了李夫人腹中胎儿。

　　“夫人抬举了…若不是古月来兰林殿告知，嫔妾也帮不上夫人这个忙了。”

　　采月走时李夫人将皇上赏赐的锦帛分了些给她，也希望二人自后能相互扶持。其实让皇上来鸳鸾殿的方法不止一种，让采月做了这个顺水人情，由此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

　　*

　　宫人告知前线紧急战报送回长安，不知具体说了说了什么，但皇上下朝后面色不是很好，大概是前线有了什么困难。得知消息，我隐隐不安，汉军作战部署终是我送出去的，若说前线危急，定是作为将领的霍去病遇到了他解决不了的困难。

　　李夫人看出我的不安，劝慰道：“不要太担心了，午膳本宫让宫人去请陛下来，本宫帮你问问。”

　　“多谢夫人…”

　　身为一个细作，李夫人是想让匈奴赢的吧？所以汉军将士的性命在她眼中如蝼蚁一般，她也不会关心，所以才会如此淡然。

　　午膳时李夫人果然提到前线急报之事，李夫人替皇上斟了酒，却见皇上英眉紧蹙。

　　我从宫人手中接过李夫人的安胎药，搅了搅，听皇上说道：“今日传来前线军情，大军行至河西地区，遭到匈奴的伏击…”

　　心跳慢了一拍，大脑“嗡嗡”作响，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汤药。心中百味陈杂，担忧胜过愧疚，若是霍去病因此丧命，我亦无颜存活于世。“药碗有些烫手，奴婢没有端稳，还请夫人责罚！”

　　“无事，再让宫人重新端一碗来。”

　　“喏——”

　　李夫人不会想到，此刻的我更宁愿被责罚，仿佛自己能和霍去病一起受苦一般。

　　“大军遭到伏击，去病便想用迂回战术拖住，之后分兵穿插，谁知大漠忽然起了风沙，沙尘漫天汉军无法看清敌军，为保险起见去病才往回撤兵，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匈奴借着沙尘天气对大军突袭，恐怕对我们不利啊…”

　　大漠地势荒凉，每年夏秋季都会不定时的起风沙，持续时间不定，有时持续两三天，有时一个月都会沙尘不断。

　　霍去病此番遇到大漠风沙，也是始料未及的他定会难以辨方向。但与汉军不同，胡军本就生活在大漠，习惯了这种天气，熟悉河西地形，所以沙尘对他们影响不大。伊稚斜借此风沙发兵的话，胡军也会士气大振！

　　匈奴占有天时地利人和，霍去病就算再有军事谋略，能打胜的几率也是极小。

　　“那陛下准备怎么办，要派兵增援吗？”

　　“增兵自然是要的，但这沙尘不知要持续几日，不知匈奴会不会趁此进攻。朕有些担心去病这孩子…”

　　霍去病对大漠地形不熟悉，如今又遇到沙尘，既然是我间接让他陷入绝境，处于愧疚我也是要去见他的…

　　我将鸳鸾殿中的事务以及李夫人服药时辰，都教予在我之前李夫人的贴身宫女。她不解我为何像是托付后事一般，我只是笑而不语。李夫人大概是向着匈奴的，我不能让她知晓我要去帮霍去病！

　　夜色降临，待李夫人就寝后，我才收拾了行李。刚欲出门，却碰见李夫人出现在门口。

　　“夫人…”李夫人如今见我这一身打扮，应该会想到我要干什么，所以解释也都是多余。我跪在地上，“对不起…”

　　“你果然还是要去帮他？你决定好了么？你这一去可算是叛变…若是被大单于得知，你的亲人…”

　　“只要夫人不说…”我顿了顿声，望着她的小腹言道：“夫人难道希望汉军败吗？夫人可别忘了，您的腹中…可是汉人的种。”

　　“古月，本宫没想拦你，自然也没想过告密，所以你不用威胁本宫！”李夫人扶起我，继续言道：“本宫只是担心你，这战场不比训练，没有人会对你手下留情，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李夫人声音极轻，在说出‘担心我时’很是温柔，似春风拂面，暖意融融。

　　我终是叹了一声，道：“即使会丢了性命，我也不愿他死在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