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替代》伪八

9、第 9 章

　　“咱们这是去哪啊？”钟叶看着窗外疑惑道，这明显不是回家的方向。
　　“舅舅要带舅妈回家啊！”小孩兴奋的扒着窗户。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回头望着钟叶。
　　回家？钟叶抬头疑惑的看向前面开车的唐耀，却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唐耀布满笑意的脸:“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到了就知道了。”感受到钟叶投过来的眼光，唐耀从后视镜里很是温柔的看了眼钟叶。唐耀那一个眼神令钟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默默的坐在座位上，手捏紧了又松开。这人忙活了一天不会就是准备生日去了吧。对于唐耀说的惊喜，钟叶居然有了期待。
　　唐耀给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钟叶呆立当场，直到那个身影欢快的飞奔过来扑到自己身上。钟叶才有了些真真实实的存在感。
　　难以置信的蹲下身，反反复复对着怀里扭动的身体摸了无数遍，钟叶才肯相信，这是麦兜，麦兜真的回来了。
　　唐耀关了门笑着蹲在钟叶身边拍了拍狗头:“当时登启示的时候我也标上了自己的电话。”唐耀当时私心里标注了自己的电话。麦兜是自己走丢了被人捡回了家，没想到捡到麦兜的人看到了启示竟然先给他打了电话。
　　“我前天接回了它就立刻带它在医院做了检查。本来这一周都在想着要给你准备怎样的生日惊喜，结果惊喜就从天而降了！”
　　看着抱着麦兜不肯撒手的钟叶，唐耀一阵心疼，不由得伸出胳膊将钟叶搂进怀里。“对不起，想给你惊喜的，所以没有立刻告诉你。”
　　钟叶摇摇头，麦兜能在回来就足够了。不管什么时候告诉他，对他来说都是难得的幸运。
　　“咦？这就是舅妈的大狗啊！”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糖稀好奇的伸手摸摸麦兜的狗头。难得麦兜没有闹腾，安安静静的任小孩乱摸，摸得舒服了，还欢快的摇晃着尾巴。
　　“是啊，叫麦兜啊！”糖稀摸狗的小手顿了顿，皱着眉紧盯着眼前伸着舌头哈气的大狗。自动将麦兜的脑袋跟那只粉色小猪的身子拼凑了一下，于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准是想到奇怪的东西了。”听了唐耀的解释，再抬头看着糖稀越加纠结的表情，钟叶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兴了一会儿，唐耀才想起几个人还一直待在门口，赶忙给钟叶找了拖鞋推着钟叶进房间。
　　唐耀的房子明显要比钟叶的大许多，此时，餐厅的餐桌上端端正正的摆着盘子刀叉，桌子上还放了烛台点上了蜡烛。
　　“我专门学了牛排，想要做给你吃。”唐耀推着钟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些抱歉的看着钟叶：“本来烛光晚餐应该两个人单独一起的，可条件不允许，不得不带上这只小鬼。”
　　“咦？舅舅舅妈不用管我的，我是个很合格的灯泡。”糖稀仰着一张笑脸，说完这句话立马偷笑着双手捂住了嘴巴。
　　“诶呦，你还知道灯泡啊！”唐耀弹了糖稀一记脑瓜崩，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缀满水果的蛋糕:“牛排要刚出炉的才好吃，所以离开饭还有些时间。现在不管次序不次序了，你先吃点蛋糕添添肚子。”唐耀边说边在蛋糕上点了蜡烛。
　　蜡烛一亮，一旁小孩的生日歌立马响了起来:“舅妈生日快乐，舅妈生日快乐。。。。。。”
　　小孩一边唱还一边正儿八经的摆着各种姿势，钟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生日啊，从九岁之后几乎就没有再好好过过生日了。父母离异后，生日不过例行的一只蛋糕。跟江盛在一起后，才真正的有人帮他准备生日。江盛离开，他便再也不期望有谁会为他尽心准备一场生日惊喜。但他没想到会有一个唐耀，为了他的生日费心费力。麦兜，烛光，蛋糕，牛排。。。。。。有惊有喜，都全了。
　　“舅舅真偏心，蛋糕就只给舅妈吃。”糖稀佯装生气的抱着肩膀看着唐耀切了一块蛋糕推给钟叶。
　　小孩子斤斤计较的模样倒是逗笑了两个大人，钟叶赶忙也给小孩切了一大块蛋糕。
　　“我，我给你打下手。”吃了半块蛋糕，钟叶就坐不住了。跟着唐耀进了厨房，执意要给唐耀打下手。
　　“你看好小家伙们就好！”唐耀推着钟叶的肩膀一路出了厨房将人带到沙发上按下坐好。茶几边的一人一狗已经吃的满嘴都是奶油
　　“舅妈，糖稀也要送舅妈礼物。”小孩垫着脚，扒着钟叶的脖子凑近钟叶，然后一枚沾满奶油甜味的吻便落在钟叶的嘴角上。好可爱啊！钟叶头顶噗嗤噗嗤的冒着粉红泡泡，小孩沾了白色奶油的嘴香香的软软的，钟叶简直心花怒放，忙又捧着小孩的脑袋在额头上回了一吻。小孩吻完了便乖乖的扒进钟叶怀里，然后仰着一只小脑袋对一旁一直黑着一张脸的唐耀做鬼脸。
　　这小鬼还记仇呢！唐耀嘴角抽了抽，此刻却满心的羡慕嫉妒恨，自己忙活了这么多，居然还不如小屁孩的一个吻！
　　“今天，谢谢你！”钟叶只觉得仿佛还置身梦中。回来的麦兜，烛光晚餐，生日蛋糕。有人为自己烤牛排，唱生日歌。
　　这个本以为会被遗忘的生日却以最难忘的形式携刻进钟叶的记忆里。
　　唐耀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端了一杯水递给床边的钟叶。
　　“其实，在遇见江盛之前我很少过生日。总之，今天，真的很惊喜。”
　　“为什么？”唐耀在钟叶身边坐下，瞥着眉看着一旁低着头的钟叶，而后不确定的低声问道:“方便告诉我吗？”
　　钟叶紧咬着唇，仿佛思量的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爸爸妈妈是同一所学校的高中老师。因为有了我所以选择结婚一起生活。我妈妈是个很有闯劲的人，不甘拘束在一个小城市，所以选择出国去深造。”
　　钟叶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五岁，本该是趴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纪。
　　钟叶的妈妈出国以后，全靠钟叶的爸爸在家带钟叶。“那时候手机还是奢侈品，我妈仍隔几天会打一次越洋电话。你知道的，异地的感情本身就太过脆弱，更何况异国。”钟叶垂着眼，想起那段日子，不觉得目光暗了暗。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没给我妈打那个电话，是不是我爸妈就不会离婚了，我也会有个完整的家。那么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又不一样了。”
　　唐耀皱着眉看着身边人的侧脸，不由伸手将钟叶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紧紧握住，明明是开了暖气的房间，身边人的手却冰凉如水。
　　“那是我妈妈出国的第二年，我爸带了他的高中同学回家，就是现在的阿姨。他们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可过了十二点我爸还没回家。我害怕，便打了电话给我妈。后来我妈不知道跟我爸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我爸就怒气冲冲回来了。他很是愤怒的看着我，然后一拳打碎了窗台上的那只鱼缸。”
　　钟叶闭上眼睛，破碎的鱼缸，地上翻滚跳跃的红色的鱼，和不断挥过来的拳头。从那之后钟叶再也没有养过鱼。
　　“没多久我妈回来了，我很高兴，以为她不会再走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八岁的生日。一早，他们就一起出门了。我等在家里，以为他们是去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可回来后我妈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他们是去离婚了。”钟叶仰头喝了口杯里的水，温水入喉，却冰冷彻骨。
　　在遇见江盛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一个人孤单下去。父母离异，父亲再婚，自己却又喜欢男人。可幸运的是，他遇见了江盛。江盛对他温柔体贴，好像把这么多年他缺失的爱通通补给了他。可他忘了，异性之间的爱情尚且脆弱，更何况是两个男人。
　　有时候，气氛是个很关键的东西。一旦达到某种顶点，所有新鲜的情绪都会争先恐后的满溢出来，于是顾忌，犹豫通通都可以抛开了。
　　“钟叶，以后你每个生日，我都会陪你。亲情，爱情，友情。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通通都可以给你。”唐耀看着钟叶的眼睛，看着在他面前脆弱的人，心中的酸痛无以复加。什么顾忌，犹豫通通都不要了，这一刻，他强烈的想要对方知道他的想法，他的感情。
　　钟叶低头不语，他愣住了，因为唐耀粹不及防的告白。他并没有从之前的感情跳脱出来。他跟江盛在一起五年。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在钟叶几乎空白的感情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钟叶没那么洒脱，一段感情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至少现在，他没勇气在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
　　“你可以不用给我回应，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唐耀的眼神暗了暗，声音却平缓了许多。
　　唐耀知道自己刚刚有些仓促，所以稍作平静以后他便不急着要钟叶给他什么答复。江盛只耗走了钟叶五年，可他唐耀还有无数个五年，他可以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