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替代》伪八

5、第 5 章

　　床头的灯开了一盏，唐耀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看到的便是床上背对着自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一样闭着眼睛缩在被子里的人。柔软的发丝垂在枕头上被黄旧的灯光染成浅棕色。也许是太累了，不一会儿轻微的呼吸声便从遮住半张脸的被子里传出来。
　　唐耀第一次看见睡着的钟叶。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凑近钟叶的侧脸，巴巴的看了许久。不知道被子遮盖下的睡容是怎样的，这样想着，手便不由自主的轻轻拉开了被角，被子下的人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唐耀赶忙想要收回手，却被应该熟睡的人一把攥住，唐耀的心脏猛地一跳。脑子一百八十度旋转，脑洞了类似天冷盖被子的各种理由。低头去看，却发现钟叶并没有醒来。
　　似乎是做梦了，唐耀依稀听见钟叶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微微低了低头，唐耀听清了那个之前被眼前这个人无数次提过的心心念念的名字——江盛。
　　“你是有多喜欢他，梦里都忘不了他。”唐耀任钟叶握着自己的手，伸长胳膊用空着的手关上灯，面对着钟叶躺下来。刚刚躺下，钟叶原本蜷缩的身体缓缓靠了上来。唐耀愣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僵在一边。直到对方的身体整个的贴了上来，唐耀才反应过来：钟叶怎么身体这样凉。微微瞥眉，唐耀整了整姿势干脆伸出胳膊把对面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
　　闹钟在床头跳跃了三四遍，直到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阳光蹭上了眼睛，被照得眼睛痒痒的钟叶才伸出一只胳膊挡住磨人的光线。难得麦兜居然没有晃着尾巴来叨扰他。眯了眯眼睛，钟叶使劲摇晃着身边的人：“江盛，江盛，起床了。”听见身旁的人不满的嘟囔声。江盛？钟叶一瞬间清醒，猛的睁开眼。还带着睡意的脸立刻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自己居然枕着唐耀的胳膊，唐耀面对着他，另一条胳膊还懒懒的搭在他露出的半截腰上。
　　唐耀扭动了几下身子才不情愿地睁开睡眼，看见钟叶胀红的脸，才露出一排大白牙：“早。”
　　“昂。。。早。”懵懵懂懂之后的清明，钟叶一个激灵钻出唐耀的怀抱。
　　等到钟叶穿好衣服，洗刷完毕，唐耀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钟叶喝了一口水，将另一只杯子递给唐耀，伸头看着唐耀将马好的火腿片摆在盘子里。唐耀的生活明显比钟叶细致的多，连早餐都精致的很。
　　不是休息日的早上，吃过早饭就要各自收拾行装出发去上班。雨停了。钟叶拉开窗帘，一眼就是外面水洗过的天空。尽管出了太阳，深秋的天也不会多暖和，唐耀的外套还没有干，钟叶翻箱倒柜的掏出自己穿着有点大的压箱底外套拿给唐耀。
　　衣服皱皱巴巴的，“这是你的？”唐耀听说这是钟叶的衣服，早就乐不思蜀的套上了。钟叶反倒很尴尬摸了摸头有些歉意：“家里也没有熨烫机。”
　　“没关系，上班是要穿白大褂的。”唐耀哪里还管皱不皱，这可是钟叶的衣服，在镜子前转了三个圈，总觉得自己穿上钟叶的外套整个人的逼格都突破天际了。
　　“那你晚上来吃饭吧，你的衣服晚上应该就能干了。”刚穿上衣服，钟叶又邀请他来吃饭。唐耀心里早就美翻了忙不迭的答应了。
　　两人一起到了楼下，唐耀去取车，钟叶便去小区外的公交车站等车。
　　刚走到车站，唐耀的白色奥迪便停在了钟叶跟前：“上车，我送你。”落下的窗户后露出唐耀的脸。
　　“不，我坐公车就好。”
　　“就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怕你坐过了站。”
　　唐耀好说歹说，钟叶就是不肯上车。直到被堵在身后的两辆公车喇叭震天响了。钟叶才不得不坐到车里。
　　看着坐在副驾驶的钟叶，唐耀美滋滋的，油然而生了一种丈夫送小妻子上班的自豪之情。反倒身后公车司机的叫骂声都异常悦耳。
　　下午，唐耀下了班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几样菜。本来想去接钟叶的，可钟叶说什么也不要他再去。唐耀只好开车直接去钟叶家。
　　轻车熟路的按了门铃。钟叶已经回家了。唐耀还没跟钟叶说上话便立刻察觉到钟叶的状态很不好。眼前的钟叶脸色苍白，眼睛肿了一圈，像是哭过了。难道是麦兜出事了？唐耀把菜丢在一边，转身把着钟叶的肩膀让他抬头面对着自己：“怎么了？”
　　钟叶抬起头看着唐耀，原本乌黑的眼睛储满了眼泪，显得亮晶晶的。他摇了摇头，还没开口，眼泪却顺着脸颊簌簌的落了下来。
　　钟叶不说，唐耀也无法，低头，眼光便落在钟叶的右手上。轻轻地扯出钟叶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唐耀莫名的胸口一窒，入眼的是一张结婚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挽着男人的胳膊，男人笑得弯了眼睛。而备注的是那个在耳边回荡过无数遍的名字——江盛。丢下手机，唐耀忙抬起头紧张的看着眼前的钟叶。钟叶的状态很不好，脸上没了血色，只是空落落的站着，明明就站在自己眼前却像失了整个魂魄。唐耀像一阵心疼，胳膊一捞便把钟叶整个人拥进怀里，紧紧抱着，好像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曾经他以为知道这个消息的自己会很高兴，可现在看着怀里人的样子，唐耀不敢想了。哪怕自己从来不曾出现在钟叶的生活里，只要江盛回来，只要钟叶开心，什么都无所谓了。
　　“唐耀，你知道吗？”钟叶没有拒绝唐耀的拥抱，抬起下巴轻轻放在唐耀肩上。“我也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以为过去了这么些天就什么都会过去了。我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了。可我知道他要结婚了，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现在麦兜也丢了，这个城市里，我什么都没了。”钟叶仰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眼前却是一片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