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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起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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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陆昭时不时的打个哈欠,惹得崇武帝也跟着一起打,木乙看着这一君一臣,交替着打哈欠,想笑。
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陆昭只觉得眼皮重的不行。
崇武帝看着强撑着睁眼看书的陆昭,眼角亮晶晶的,不由得觉得可爱至极又好笑得很。不到午膳时间,崇武帝就把陆昭放了。
陆昭谢恩,在外面被风衣吹,精神好了一些,困意也减少了。
“四公子。”
一个小太监在陆昭斜前方垂头拱手。
“二殿下的人?”陆昭挑眉。
小太监忙说是,“二殿下在微宵殿等您。”
“那走吧。”陆昭平淡的说。
小太监赶紧给陆昭带路,偶尔根据陆昭的速度调整自己的步伐。
微宵殿不远,小太监把陆昭领到殿外便退去了。
陆昭立在殿外,朗声道:“陆昭求见二殿下!”
“进来吧。”龙淮淡淡的声音传来。
踏入微宵殿,看着殿内的摆设,许多家具和摆饰竟然与自己卖的那些是差不多的。
房内燃着熏香,陆昭对这个味道很熟悉,以前他经常叫人用这熏香熏衣服,可是现在……
陆昭讽刺的笑笑,把视线移开,见龙淮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也不惊讶,大方的行礼。
“陆昭见过二殿下。”
龙淮虚扶她,陆昭不着痕迹的避开,对于龙淮的触碰,她是反感的。
“不知殿下找陆昭来有何事?”不想在微宵殿多待,陆昭忙开口问。
陆昭着急走,可龙淮却打定主意不让她走,只深深的看着陆昭,然后说:“本宫饿了,用过午膳再说,你也一起吧。”
陆昭想拒绝,可龙淮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人摆膳。
一会功夫,桌上摆好了午膳,龙淮气定神闲的坐下来,见陆昭还愣着,拧眉道:“怎么?看不上微宵殿的饭菜?”
陆昭语塞,只得不情不愿的坐下来。
见陆昭不情愿的的坐下,龙淮吃下一口米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龙淮吃饭很得体,细嚼慢咽,举止优雅,反观陆昭,兴致缺缺,偶尔扒一口米饭,五粒撒了三粒,面前的桌上一片狼藉。
周围伺候的宫人哑然,文雅的□□公子竟然吃的像个孩子。
龙淮却不以为然,随陆昭去,一顿饭下来,龙淮吃的心情舒畅,陆昭却觉得索然无味。
用完午膳后,龙淮悠闲的用杯盖撇上面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透过升起的水雾看了看对面沉默的陆昭。
“昨晚没睡好?”陆昭的黑眼圈太明显,龙淮想忽略都不行。
“谢殿下关心,陆昭昨晚的确没睡好,正打算回府后补觉。”陆昭说的很不客气,至少在微宵宫的宫人们听来是这样。
龙淮也不恼,把宫人们屏退后,才慢慢说道:“梅得远是你派人举发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陆昭惊讶的看他,忙说:“殿下这话从何说起?殿下这话是在说陆昭是知情人吗?”
“你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知道你与他无往来。”龙淮知道陆昭是曲解的自己的意思,但他不知道,陆昭就是故意的。
“你可知,上次父皇生辰,在宫里刺杀你的刺客是谁的人?”
“梅得远的。”
“你知道?”龙淮讶异,他查了两天才查出来,还没来得及派人通知陆昭,梅得远就被人揭发,全家都被押入天牢。
“不瞒殿下,那日国宴上七公主举荐臣女为她抚琴,陆昭看到梅大人的深情就知道,被举荐的是梅大人的女儿,只是后来被陆昭抢了去,梅大人对陆昭心怀恨意是意料之中的。至于知道刺客是梅大人的人,那是因为今日殿下说完梅大人之后又立刻说起刺客的事,陆昭凑巧联系在一起的。”陆昭恭敬的说。
事实呢?陆昭不会告诉龙淮自己其实是根据浮虚散顺藤摸瓜找上梅得远的。配置浮虚散需要一味很稀有的草药,而梅得远的亲戚有做药商的,恰好有这味草药。
其实梅得远只是个替死鬼,只是陆昭现在还不能把背后的那个大人物怎么样,动梅得远也就是挫一下那人的傲气。这件事,她做的很隐秘,没人知道是她动的手脚,那人也不会察觉。
陆昭的话,龙淮也不是全信的,现在的陆昭虽然让龙淮改变了看法,但还不至于刮目相看。
龙淮有他身为皇子的骄傲,冷静下来的时候,陆昭仍旧入不了他的眼。
从宫里出来后,陆昭困意上来,在马车里就睡着了,到了相府门口,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恰好陆南巡逻经过,硬是把陆昭给抱进去的。
碰到床,陆昭舒服了哼了一声,卷着被子滚到里侧。
陆南抹了一把薄汗,“看着瘦瘦的,还挺有分量的。”然后又对王氏说:“母亲,您这两日可是把这小子养好了,等他胖回来了,再遇到这样的事儿,我可就抱不动他了!”
王氏笑着拍拍陆南,示意他小声一点,看陆昭没被吵醒,拉着陆南走了出去。
陆昭这一觉,连晚饭都错过了,没有陆昭在,陆泰一直闹人,韩氏直呼受不了。
睡醒后的陆昭精神很好,起床后,时七服侍她吃了些东西。陆昭见时七困的眼皮打架,就叫他去歇息,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里。
夜又深了一些,陆昭穿戴整齐走到后院,守候在门口的官家见陆昭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陆昭低声应了一声,朝官家温和的笑:“年叔,麻烦您了,您去歇息吧。”
年叔担心的说:“公子,这么晚您出门真的不用知会相爷一声吗?”
陆昭昨日便吩咐年叔今晚为她备好马车,她要出门。年叔虽然依言做好准备,可心底还是担心不已,万一陆昭夜里出去发生点什么意外,他可怎么跟相爷交代呀。
陆昭知道年叔的顾虑,轻声安慰他:“年叔不必担心,若我三个时辰内还没回来,你再报与我父亲说。”
三个时辰,足够她做完那件事情。
陆昭拢紧身上的藏青色披风,钻进马车里。
夜里,皇城禁宵,这么大的马车太显眼,陆昭命车夫走小道。
年叔找的车夫是府里技术最好的车夫,还有不俗的功夫,听闻陆昭这么说,熟练的控制着马,在羊肠小道中穿梭,左拐右拐,陆昭完全搞不清方向。
直到窗外的景物变成草木,陆昭掀开布帘问车夫还有多远。
车速快,夜里凉,陆昭一掀布帘,喝了一大口冷风。
“公子,这上山的路难走,您快回车里,再有两刻钟就能到了。”车夫顶着疾风说。
陆昭点头,回到车内,抱着暖炉,等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马车却突然停了。
“公子,前面有人挡路。”车夫警惕的说。
陆昭要出去,却被车夫拦住,担心的说:“公子危险。”
“没事。”陆昭宽慰他,然后掀开布帘跳了下来。
前方站了一排人。
禁卫军?
陆昭快步走向前,禁卫军见有人走过来,上前喝住:“来者何人!”
陆昭客气的说:“陆府陆昭!”
□□公子?拦路的禁卫军一听是□□公子,知道是大人物,忙叫人去叫头,自己则放低了声音说:“四公子,您怎么来了?”
陆昭没答话,看着从远处稳步走来的范翼。
范翼一身军装,英姿飒爽,带着头盔,露出的面庞坚毅。
“范大人。”陆昭有心拉拢范翼,自然少不了该有的礼节。
见是陆昭,范翼的脸色沉了,弱不禁风的模样还敢深夜来这危险的地方,到时候出了乱子,自己还要分神保护他。想到这,范翼很不满,语气也不好。
“夜里风大,四公子还是不要到处走的好,卑职派人护送四公子回去!”
“范大人!”陆昭制止他,“陆昭也是习武之人,有自保的能力,这些人是跟着范大人办差的,陆昭不敢劳烦。”
“四公子也知道范翼正要办差,还望四公子不要在这里打扰。”范翼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过于狂妄,没敢说陆昭在这里碍事。
“是,陆昭知道。”陆昭颔首,“陆昭只是担心这次能否一举拿下犯人,毕竟当初是陆昭逞能献出的计策。”
原来是担心皇上怪罪,范翼看向陆昭的眼神带着点儿鄙夷,然后不漏生死的说:“公子不必担心,虽然是公子献的计策,但也是陛下首肯的,再说执行的人是卑职,成与败,卑职一人承担。”
“陆昭不敢,若能成,那是范大人武艺高强、调派有方,若是败了,那说明计策本身存在问题,陆昭不敢让范大人一人承担。”
范翼狐疑的看了一眼陆昭,不求功,却愿意共罚?不知陆昭打的什么算盘,但是范翼并想跟陆昭纠缠下去,派人照顾好陆昭,转身离去。
陆昭又回到马车上,听着车外的风呼啸着。大理寺在半山腰,山风凌厉,风势也猛,陆昭担心车夫受了风寒,要车夫进来待着,可车夫却怎么也不肯。
两人争执间,只听山腰一片呼喊。
“走水了!”
“快救火啊!”
“快去抬水……”
陆昭愕然望去,只见隐在山林中的大理寺,一片火光,山风吹过,火苗蹿起来,比树还高。
陆昭打发范翼留下来的禁卫军去救火,顺便告诉范翼,她去山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