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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雷亚男其人 ...

  •   5岁之前,雷亚男还叫包亚男。她出生在南方一个小县城里,她的名字是身为记者的父亲看电视剧时取的,电视剧里有一个叫亚男的女警官很了不起。那时的雷亚男还是个疯淘疯淘的傻丫头,父亲因为工作常不在家,作为文员的母亲一带一个叔叔回家,就会很好说话的让自己出去玩,还真是傻的无忧无虑。
      所以,在包亚男刚过完5岁生日,就得到了母亲离开父亲和自己的消息。原本年轻的父亲一下子老了10岁,搬出了老家更加的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把包亚男扔到自己新换的报社人就没了影子。小小的包亚男只隐约知道是妈妈和那个总会给她好吃糖果的叔叔一起走了,不要他们了,那她也不要她了,没有了母亲的约束,她还遇到很多像父亲一样的人,也还算快乐。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直的父亲因为太深入一个非法组织内部,被发现因公殉职了。
      她被送到当地的孤儿院,等待亲人来接她。雷亚男能准确的说出母亲的联系方式,因为她从小耳濡目染知道了地址和电话对于一个她这样的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可她恨母亲,不想求她,再说孤儿院都是孩子,也很好啊。可是小小的她怎么会想到吃饭是要抢的,抢不到就吃不到;而被小朋友打有种理由叫做看你不顺眼;对你笑的人未必是对你好的人,而对你板着脸的人也不一定会对你好。
      噩梦般的孤儿院两日游,让她的母亲和那个男小三来的时候,让她差点泪流满面。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的另一面,他一定是故意让自己受苦的,好让自己服软。她扑到母亲怀里,引得母亲也心疼的哭的伤心。这是她第一次哭的那么大声,哭自己终于得救了,也哭自己的软弱,她一定给她宁折不弯的父亲丢脸了。
      每个人都有他人生的分水岭,而雷亚男的分水岭居然早在她5岁高龄的时候。5岁时那一年她的母亲先离开了,那一年没几个月她又失去父亲成为了孤儿,那一年她就又像皮球一样回到了母亲和那个破坏了自己家庭的男人身边,那一年她从包亚男变成了雷亚男。
      回到南方中心城市,她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南方最大报社的社长,是爸爸之前公司的最高上级雷闰广,也是——她的继父。
      不得不说雷闰广真的比她亲生父亲会讨女人喜欢的多。他对待雷亚男不仅温柔,还很慷慨,当时碰巧雷亚男的母亲被检查出来有孕了,他随即就给儿子取好了名字叫雷亚俊,好像为了弥补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雷亚男放弃了父亲的姓。
      雷亚俊生下来真的很粘雷亚男,让雷亚男在南方那个雷家的圈子尴尬的地位有所好转了很多。
      雷亚男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尴尬,就尽量总往报社跑,她想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正义勇敢的人,给那个虽友好却不属于自己的家一个空间。雷闰广得知,还特意派一个和她父亲关系不错的老记者给小亚男当师傅,也可谓是用心良苦。
      雷亚男的师傅叫吕调阳,是南方记者届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因为和雷亚男生父包辰宿共事过,很欣赏这个人,所以愿意提点一下这个身世尴尬又可怜的小女孩。让他没想到的是,雷亚男继承了她父亲作为记者的素质,手脚灵活,反应迅速,不失为一个当记者的好苗子。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这个女孩在退却,她总是不敢说话,就算真的说了出去,也非常在意对方的反应,一见苗头不对马上撒腿就跑,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因为年龄小,后来发现,这和年龄没关,是这孩子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太容易妥协。雷亚男也看出了师傅眼中的失望,可她就是没办法,她也很丧气,可她不想放弃,她觉得记者代表着自己父亲的灵魂,只要她还是记者,父亲就会在天上快乐的看着自己。
      雷亚男一炮而红是在她大二的时候。她就读的南方师范大学,是南方一所非常一般的学校。因为经常跟着师傅东奔西跑,她的成绩非常一般。她从不打着继父旗号大肆张扬,所以周围的人都只是知道她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成绩普通又长相一般的女生。她的两个舍友联合起来偷走她卡里的钱,被她发现丢钱,反而诬陷是她自己把钱花了。因为那两个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组织委员,在师生间的风评和人缘一向很好,所以舆论一下子把雷亚男推入了众矢之的,雷亚男顶着压力照样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男,最近有什么事吗?”听到风声的雷闰广问。
      “没事,有一篇稿子要发,很兴奋。”雷亚男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没几天,一篇恐怖小说在南方日报发表,雷亚男把寝室三人发生的事写了进去,名字直接用姓代替,就是让看到小说的老师和同学对号入座。小说中代表她自己的小南因为人言可畏受不了压力跳楼自杀。但是灵魂化为冤鬼来找她的舍友小隋和小田报仇。最后小田也选择了自杀赎罪,而觉得自己什么也没错的小隋被划为厉鬼的小南直接吓疯了。
      雷亚男拿着第一手还是热着的报纸,扫描截图,发到了校内的网站上,一时间,全校震惊。校领导觉得影响很大,不得不处理,多方调查那两个人终于顶不住警察那边审问的压力承认了自己偷窃栽赃的事实,了解到了事实的真相,最后还了雷亚男清白,而她那两个室友灰溜溜的离校走了。
      这件事情,让雷亚男从一个普通的,不爱说话的,偶尔逃课的透明人一下子暴露到全校视野之中。大家都不住唏嘘,果然咬人的狗不露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雷亚男从透明人到了人人退散的存在,大家都怕不小心得罪她而遭到报复。
      而南方的上层青年们第一次正眼看了这个他们认为是个废柴的拖油瓶,这个雷亚男已经认识了14年的圈子第一次为她打开了真正的大门,因为雷亚男让他们看到了她的实力,他们的圈子只有强者才能进入。
      吕调阳一开始以为这孩子玩心大起的发了则鬼故事,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原委。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也是狭隘了,他总以为记者应该是什么样的,可谁说雷亚男这样的女孩子不能为记者添光呢?毕竟这孩子的父亲因为事业已经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他的女儿惜命又怎么样呢?
      而且雷亚男很照顾老前辈,只要力所能及,需要用体力的事情,从不退缩,所以说,尽管她才24岁,在记者届也算是老司机了。
      “男姐,你太厉害了,说出我们所有寒迷(作家易水寒,赵明辉去世的未婚妻)的心声,虽然很快被赵家压下去了,但是太解气了。姐姐你是英雄。”听电话里南宫燕的声音,就足以想象她此时的振奋。
      雷亚男被她震的耳朵疼:“燕子妹妹,冷静,我只是代表媒体人对不同观点的呈现,不是报私仇。”
      “我了解,明白,爱你,拜!”雷亚男一阵好笑,南宫燕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好哥哥主使的,一定对她哥更是五体投地,本来就兄控的小丫头一定会更加升级。
      “阎展,跟我来一下。”处长黎峥嵘对和杨姗聊天的阎展说。
      阎展看着自己这位新来的女处长,40多岁的年纪,一看就精明干练,这一行因为男女精力体力上的差距,很少有女人晋升,这个女人升到处长已经是很独特的一个了,但是看到她眼里的光芒,很明显,她并不想把仕途就只放在这一个台阶上,又一个野心家。阎展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却挂着再温和不过的笑,说:“处长叫我。”
      “上级批示了我的建议,因为下面人手不足,不足以囊括全部局势,我的方案是发展内线,内线是一些处于普通位置,方便随时提供我们需要的信息的人,可以是普通文员,可以是小区保安,也可以是老师。他们一旦暴露,绝不会影响整个部门的变革,也更节省资源,毕竟民间出高人嘛!虽然很容易变成炮灰,但也可以对他们开放一些特权。我把这个计划叫做’灰天使’计划。”
      阎展觉得自己想的没错,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也真的有可取之处,就算失败,损失真的是最低的,随即笑着说:“那么处长是不是已经有了好人选了?”
      黎峥嵘微笑,这个笑容让她年轻了几岁:“不,是你已经选好了。”她抬头指了指阎展手中还来不及放下的拍着他正脸的照片,“照片是雷亚男拍的,记者,身手和文笔都不错,如果成功,我升你为副处长。”
      真是个厉害角色,阎展觉得自己还是小看她了,迅速,精准,野心勃勃,他们是一路人。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和黎峥嵘已经伸出的手相握:“恭敬不如从命。”

      这所学校从女校开始起步,逐渐成为了一所综合性大学,已经经历了100年的历史。几经扩建没有改动的,除了主楼,就是六号女生宿舍。这所宿舍结构复杂,朝向南北,因为南北并不通透,所以大部分的寝室都是阴冷而潮湿的。
      小田因为愧疚也自杀了,可笑,小隋嘲笑她的懦弱,选择自杀的人是最懦弱的人,没有资格活下去,她才不怕,她不怕,她是惯犯了,这种事一向好摆平,并不是第一回,愧疚值几个钱?风声卷着帘子,像一向咩咩说话的小南。像小南在哭,像小南在笑,而小隋也咧嘴笑了,笑累了开始哭,周而复始。她好像看到了小南,也看到了小田。
      古老的宿舍里她的又哭又笑的声音卷着风声形成了一种仿佛诡异的又清脆又缠绵的风铃声。
      ——摘自雷亚男《六号女生宿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雷亚男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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