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ABO：镛大爱情故事》靥二

7、画风多变的宿舍卧谈

　　夏雪宜看着花名册上的名字，有点奇怪的古意盎然的名字：“杨过。”
　　没人应到。
　　学生们都互相看，大家都有些惊讶，第一堂课就敢不来上课吗？何况是夏老师的课——这么有名、这么帅的夏老师啊！夏雪宜自己也有点惊讶，从去年开始回校执教，他还没碰上过这么胆大妄为的学生，敢旷他的课？
　　所以提高了声音：“杨过！”
　　角落里一个瘦骨伶仃的身形慢慢站起来，略长的刘海挡着眼睛，说话的声音却很清亮：“到。”
　　夏雪宜怔住，他低头看了看名单，性别那栏写的是Beta，男性beta。
　　他慢慢地抽动嘴角，浮现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个Omega被同一个Alpha标记后产生依赖性的时长是两年，无论其间Alpha又标记过他多少次，在依赖性丧失之后必须重新进行标记，”石中玉一本正经的说，他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抱着椅背，表情却像在演讲。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这意味着最纯正的爱情保鲜期只有两年，兴许比两年还要短，因为性激素产生的效果也有一定的惯性。”他说着，眉角一挑一挑地，调情似的看着他对面的林平之，“所以书里说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全是扯淡。对我们Omega这样的弱者来说，我们的本能其实说到底不是爱情，而是生育，我们需要为了两年的短暂爱情，付出一生，无休止的妊娠，分娩，抚育孩子……等到我们老了丑了，我们以为的那个爱情的对象呢，依然高大威猛性激素旺盛。他又会在另一个Omega身上播洒他伟大的爱情。”
　　“……所以爱情算什么东西？Alpha算什么东西？家庭、生育，统统算什么东西？所以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是我喜欢所有人，所有Alpha。”他向林平之倾近了身体，做梦似的柔声问：“我猜你还没有一点点性经验，是不是？”
　　林平之有些难为情，勉强笑笑，说：“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可你是个不吃抑制剂的Omega！”石中玉夸张的说，“每个人都能闻到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真的好闻！像是……就像是……像刚下完雨的树林的味道，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树，有点果子味儿……”
　　“其实我吃的，”林平之急忙打断他诗意的描绘，“只不过我对大部分日常用的抑制剂都过敏，我……我需要的时候吃的是处方类的抑制剂。
　　“啊哦，那太可惜了，”石中玉听了有些索然无味，“我见过的很多Omega都会天天服用抑制剂假装自己是Beta,肯来住Omega专用宿舍的人实在太少，我本来以为你也像我一样看开了某些事，还以为有机会可以玩双飞。”他看见林平之傻傻睁大的眼睛，脸上迅速堆下笑容：“不过这样也没关系。话说回来，就算你能每天吃抑制剂，恐怕你也装不了Beta。你长得这么好看，五官这么柔和，身材也这样瘦不见骨软乎乎的，一看就是Omega嘛。”
　　林平之有点平静下来：“谢谢。”然后又忍不住问：“什么是双飞？”
　　“双飞？双飞就是……”石中玉的眼睛打了个转，然后笑得更大了：“双飞就是一种特殊的纸牌玩法，将来我教你。”
　　“谢谢你，”林平之说，“不过我不会玩纸牌。”

　　Omega专用的宿舍楼不大，是个圆柱形建筑，在成排的宿舍楼正中间。规划设计的时候，反对者们认为这会让Omega受到更多监视，侵害人身自由；支持者却认为这可以让他们时刻处于人群当中，减少被侵害的几率。然而两方都没有想到抑制剂普及之后连肯承认自己是Omega的人都大大减少了。法律规定，出于保护Omega的需要，他们自称Beta、混迹于Beta人群中是合法的。
　　所以每年的新生当中肯来住Omega宿舍的人非常、非常少，没办法只能混住。所以林平之一个法学系新生跟艺术学院的石中玉做了室友。
　　现在石中玉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表情好像听到一个人在说“我不会吃饭”或者“我不会喝水”。他夸张地深吸口气，叫起来：“你不会打牌？”
　　林平之有点不安：“呃，我不太感兴趣……”
　　石中玉向他探过去：“也就是说，你对打麻将斗地主网络游戏统统不感兴趣？”林平之低声说：“我没怎么玩过……”石中玉一拍椅子背，叫起来：“那你会化妆吗？懂得护肤吗？追星吗？”
　　林平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勉强笑了笑。
　　“我靠！”石中玉痛心疾首地使劲拍着椅子背，“你你你……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的皮肤这么好！你竟然什么都不懂！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啊！浪费！”
　　林平之没有回答。
　　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很简单，学校，家，家，学校，就这么过的。不然还能怎么过？
　　石中玉把下巴抵在椅子背上，看着他，心里激起了好多好多侠骨柔肠，觉得自己应该引导指教这个土包子乖孩子，让他学会享受人生的乐趣——这简直是他作为室友的义务所在！
　　于是义薄云天地一拍胸膛：“没事儿！我教你！”
　　林平之愣了愣，礼貌地道了个谢：“谢谢。”他兴趣缺缺，石中玉当然看得出来，问他：“你真的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吗？”
　　林平之轻声说：“我从小就想学法律，从小到大的梦想。好不容易考进来了，只想好好的学习。”
　　石中玉愣了愣，苦笑说：“原来如此啊，唉，我呢，从小没什么梦想，长大以后，就只想早日完成千人斩。我上面有个哥哥，三岁的时候走丢了，我爹妈满世界找他，根本就不管我。不管就不管，满世界都是三条腿的Alpha，还怕少了人伺候我吗。”说着突然又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儿，问林平之：“你们法学院有个挺有名的人，你知道他吗？”
　　林平之本想问他什么是千人斩，但总是插不进嘴。现在只好问回去:“谁啊？”
　　“令狐冲啊！大二的，说是上学期的风云人物，击剑社的社长，古琴社的副社长，他就管你们法学院迎新的你不认识吗？”
　　林平之听着他的描述，脑子里自动回放了开学前，新生联谊会那天，在图书馆，那个背着书包，在几个书架子周围磨磨蹭蹭的大男孩偷看自己的样子。
　　“不认识。”他轻声回答。

　　“……咱们专业太坑爹了！”相隔不远的另一栋宿舍楼，502室，几个大一新生的谈话画风却完全不同了，或许因为他们都是男性Beta。
　　“建筑初步也就算了，学的就是这个任劳任怨吧！美术素描基础一周六课时！”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白白净净的小青年，“我打从上了高中就没上过美术课，我们学校美术课全是数学老师教的！”
　　“那不对啊！咱们专业招有美术基础的啊，你没有怎么通过考试的啊？”
　　“它考试简单啊！再说它主要看文化课嘛。况且哥从六岁学到了十六岁嘿嘿嘿。”
　　大家异口同声地“切”。另一个小个子男生说：“其实美术素描啥的也好说，大家多少都有点基础，就是个练嘛。而且代课的是龙老师啊，美女谁不爱看啊！我愁的是夏老师教的文物建筑导论，太坑爹了，难得一逼，还他妈一周只有两课时，一周两课时吧，学分倒是四分。夏老师出了名的难缠，都说他自己课题上有些零碎活儿还会交给我们做，也不管我们做不做得成——我们才刚大一，我们要是能帮他做课题还上什么大一啊！还有考试，还不知道到时候怎么为难人呢！”
　　顿时说到了大家的痛脚，异口同声“唉”一声长气，个个儿都蔫儿了。那小个子男生又说：“咱们这些人，论成绩肯定比不上人家胡斐，拿满分是不敢想了，尽量别不合格就烧高香了！”
　　角落里床铺上靠墙坐着，一直静静听着的人插了句话：“那可不一定，凭什么他就肯定比咱们强？”
　　“因为他是Alpha啊！”小个子男生说，“杨过，咱们是Beta，社会的工蜂，天生就没人家幸运。”
　　杨过淡淡的笑了笑，却没说下去。
　　他脸色很白，眼窝有淡淡的青色。短短的碎发乱糟糟的。他昨晚上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有很多。上铺的咬牙，对面床的打呼噜，对面上铺的说梦话。然而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夜晚，靠在床头的那个人，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样子；只要他稍微快睡着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忽然化身为讲台上温文尔雅侃侃而谈的师长。
　　于是痛苦就像有毒的冰冷液体一样，瞬间浸透他整个人，浑身都是冷汗，颤抖着睁开眼睛，别无选择，凝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