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大概是因为我贪财吧 ...
-
在耍了个帅以后齐向云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齐向云醒来后已快正午,他疯狂吐槽原主体虚,被齐母齐父好一顿批评,再三保证绝无下次后才得了一会清闲。他虽有些头晕但无大碍,于是拿起被原主随意摆放的书籍,开始更详细地了解这个陌生的地方。何奈,原主的书大多是江湖杂谈,齐向云就将其当成社会状况看了下去。但是讲白了,这些书籍都是只是介绍江湖上的名人轶事,是不是属实都还有待考证。最后就消磨时间般地读了这些杂谈,不得不说,当成小说看还是挺有趣的。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齐向云的阅读,“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在花园的假山前为少爷准备了一桌好菜,还请少爷移步。”
齐向云出声回应下人,确定自己衣着整洁后拉开房门,随着下人来到花园。而齐父齐母早已在桌前谈笑。
齐父注意到齐向云,更是放声大笑:“云儿来了,我终于可以尝尝夫人的手艺了。”齐母则一脸无奈又好笑地看着齐父。
齐向云的注意力都在那一桌饭菜上。虽说不如现代精美,但那色泽光鲜的一盘盘菜也相当勾人馋虫。而且,齐向云很少能吃到家里人做的伙食,这下更是多了几分期待。这也确实是齐向云在这边的第一顿正餐。
三人就坐后,齐向云等齐父齐母先吃一口后再动自己面前的玉制筷子,不等他的筷子接触到前面的菜,齐父一声响破天际的赞美吓得他筷子差点掉了。
“不愧是夫人,要不是怕夫人劳累,还真想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美食。”
齐母带点羞涩地看着齐父:“你若真想,又有何不可?”
接下来两人在那里发射恩爱光波,粉红色加桃心那种,闪得齐向云想要一副墨镜。
虽然这时的气氛很好,但正因为这样,齐向云更深刻地了解到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父母,是原主的父母。同理,这里不是他的世界,是原主的。
突然伤感,那如何平复伤感呢?当然是吃美食啦。他高高兴兴夹起菜,放入口中……
“啪嚓”,筷子掉落的清脆声没有被忽略。
只见他迅速弯下腰,将口中的食物吐在地上。
“怎么了云儿?莫不是娘亲的手艺不合胃口?”齐母担忧道。
齐向云费了一番心力才将口中异样的感觉克服,可怜兮兮地说:“这菜没有味道啊。”
齐父眉头一皱将齐向云面前的菜都尝了一遍,“为父倒觉得十分美味啊。不过云儿若真尝不出味道也符合情理,毕竟云儿昏迷那段时期,我和夫人可没少喂你喝药啊。大概是被药麻木了舌头,过两天就好了。”
既然有生活经验的年长者都这样说了,齐向云也只能接受,并难过的看着面前那些也许很好吃的菜。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过仆人递来的新筷子,再没法吃也要填饱肚子啊。于是磨磨蹭蹭地挑选着可能尝得出味道的菜。可惜,毫无味道。
这绝对是齐向云活到现在的人生中最惨的事。
齐向云吃着吃着,心情愈加复杂。他可以忍受很多事,唯独吃这一项不能太差。倒也不是他挑食,要求也没有很高,可是,这种没味道的东西真的难以忍受。就像一个喜欢饮料的人突然连白开水都没有,只能喝生水一样,这中间的差距,太大了。
将碗中的米饭全部吃下后,齐向云虽然没吃饱,但也没什么胃口继续吃了。找了个想休息的理由,提前从饭桌上撤退。虽然不太礼貌,但齐父齐母心疼他也就准了。
回到房间后,他摊倒在床上,在心中默默希望舌头能早日恢复。深深叹口气,想起了自己捡回来的一个麻烦。
“齐霁。”他只是轻轻叫了一下这个名字,门外的人却听得十分清楚。他瞬间出现在门后。
“齐霁在此,您有何吩咐?”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之前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
“你进来啊,隔着门怎么聊天啊?”齐向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门外却许久没有动静。
“行吧行吧,你喜欢隔着门就隔着门吧,我问你个事啊,你武功怎么样?”这个世界其实没什么玄幻的武力设定,这令齐向云很放心,只要他努力锻炼,至少有能力自保。
齐霁老实回答:“并无出彩之处。”
“意思是,你总体很强?但是没什么特长?”这是齐向云的猜测。看之前那个霸道将军一样的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能被那样的人评价为“死了可惜”,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而齐霁现在仍然是奴隶意识,理应是说实话,那么综合一下,大概就是齐向云说的这个情况了。
“在下,相比一般院卫,是要强些。”院卫就是指守在院子里的护卫,也就大户人家有闲钱顾院卫,齐向云的理解就是守在家里的保镖。
不过院卫都只是些年轻力壮的男子,没有受过正统的训练,也不能说他们很厉害。
“那相比镖师呢?”没错,镖师,这个世界的贸易正在蓬勃发展中,镖师这个职业就非常受欢迎,其中也不乏滥竽充数之辈,但大多数有规模的镖局里的镖师还是蛮厉害的,至少书里是这么说的。
“稍强。”这毫不犹豫且肯定的语气,齐向云也不觉得他是在说谎。
“那比起白立的王巾呢?”说起这位王巾,江湖和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先来说说白立这个镖局吧,名字很搞笑,很多人都说这个镖局会像它的名字一样,白立——白白成立。白立却狠狠用实力证明自己,而且白立早起的费用也比其他家低一点,因此,白立渐渐壮大。曾经霸占东边市场的最大镖局——宴熙楼被其吞并。而这位王巾,作为白立的成立者,他的传闻更是天花乱坠。
为何?难道暴露了?不,不可能。
齐霁想着便皱了一下眉头,却又怕被齐向云看出什么,快速地恢复成了之前的淡然。
齐向云不知道此时齐霁心中的波澜,继续着这个话题,“开玩笑啦,那种传说级别的人物,怎么也是遥不可及的。”
齐向云做梦也没有想到,与这位不可及的“白立王巾”相识相知的日子就在不久之后。
齐霁没有回话,气氛也就显得有些尴尬。突然,齐向云从床上起身,对着门外的齐霁说:“你啊,能不能把我当朋友啊?你这样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怎么那么别扭呢?这不叫聊天好吗?”
门外没有声响,齐霁也没有离开。半晌,“在下不知如何回答。”
这可逗笑了齐向云,他起身去开门,用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拉住门前这个比自己高大、比自己强壮,却只能卑微地斟酌着回话的男人。
“能不能”——这个问题的发出者一般希望得到的回复是“能”,所以齐霁认为齐向云想要他回答“能”。然而,如果他真的回答了“能”,那么就是对齐向云的不敬。在齐霁看来两边都是陷阱,百般思量之下,用“不知”来应对。况且,通常,下人回答“不知”,更能显示出主人的才智,即使受罚,也能轻缓些。
齐向云懂了。所以他笑了,自嘲自己那有问题的说法。
他带着齐霁走到位于花园角落的石亭中。随意地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同时示意齐霁也坐下。齐霁没敢坐,齐向云也就让他那么站着了。
齐霁负手而立,齐向云则懒散地伏在石桌上。在这还没热起来的天气下,石桌石凳的温度略冰凉。齐向云其实有点冷,不过这亭子周围没什么人,又被几棵高树半环绕,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光影斑驳,微风拂过,伴随着绿叶的鸣奏,带起了鸟儿的主唱。
齐向云先开了口,“你吃了吗?”
……
齐向云清楚,此情此景,这句话,确实是很掉价了。奈何他想不出其他的话题了,总不能聊一些“昨天的球赛你看了吗”、“那个游戏真有趣啊”之类的吧。不不不,这些也有点不太对。
“是。”
简洁明了,非常好……才怪啊。哪个世界的人会用“是”来回答“你吃了吗”?就不能回答多点字吗?
忍下心中的吐槽,齐向云再次开口问:“那吃了什么?具体一点。”如果齐霁只说“饭”、“食物”之类笼统的回答,齐向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问这个问题了。
“城南包子铺中,店主人于一个时辰前所制的肉馅包子。十铜板一个,在下食用了三个。以及城南茶铺中提供的白水一杯。”站着的男人就这样报告今日的午餐。没错,报告。
怎么说呢,太详细了显得有些刻板,一点都不像聊天。一般人会这样来回答吗?齐向云觉得不会。但是说得多正是聊天的第一步,慢慢说下去,总有一天会普通得聊天吧。
思索着下一个话题,坐着的青年随口问:“那包子好吃吗?”
然后他又听到了一个字的回答。
气得齐向云猛地站起来,比了个“二”的手势给齐霁看,“两个字!以后回答我最少两个字!”
被命令的男人下意识就想重复之前的回答,但是他及时更换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他说:“好的。”
他们这一问一答的模式本就让齐霁摸不着头脑,之后齐向云又让齐霁问问题,自己则绘声绘色地回答。中途还让仆人沏了一壶茶,端来些糕点。虽然齐向云还是感觉不到任何味道,但被他劝着喝了点茶的齐霁似乎还蛮喜欢这茶。
不知不觉便是黄昏时分,两人决定由齐霁问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大概是这一天里问出的问题已超过齐霁之前人生中所有疑问的总和,这最后一个问题怎么也想不出来。
只见齐霁他皱了皱眉,眼神游离了一下,又抿了抿唇,犹豫着开了口:“您之后想做些什么?”
“先找那个把我当傻子耍的人把之前给他的东西要回来吧。”齐向云轻描淡写地把杯中最后的茶喝完,起身准备离开。就在他意料之外,他听见了身后男子今天第一次主动的提问:“您又为何?不过徒增麻烦。”
为何?齐向云愣了,自己心中的答案,那当然是——“大概是因为我贪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