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梧桐》菜盒

6、母亲到来

　　六母亲到来
　　看着李雪梅转身走后，菊芳也扭头推开半掩着的大门就往里走。将门闭上本来想拉上门栓想了想又拉了开来，随身带回来的农具顺手也放到了门后头，拍了拍身上的土便往里走，路面上是由一些断砖头七七八八拼接出的路面，较大的缝隙间有土渣和沙子掺杂着填起来的，看着不好看但是来回踩得多了到还比较平整。路过婆婆的房间发现门竟然紧闭着有些奇怪不是婆婆开的门，那是谁，几个小的出去了没关门？怀着几分疑惑往里走看看是不是又是老三出去野了。
　　“宝儿，我是外婆，叫外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自己房子里面传出来，虽然已很久没当面说过话了可是自己还是知道这是自己母亲的声音，也没到什么节日她怎么回来，不会是……
　　“外，外，外伯，呵呵呵呵，外伯，外伯”吐字不清并略显稚嫩的声音从房子接连的传
　　菊芳本就不舒服而略像苍白的脸瞬间更是没了眼色，一个是现在不愿意见得人，一个是每天不想见得人，这两个人可以说目前是这一生中最不愿意见的人。
　　揭开帘子便迈进了屋里，“妈，你咋来了，啥时候来的啊”。
　　屋里本来还在和小外孙笑着玩耍的菊芳妈听见来人声知道是自己女儿回来了，看见女儿的身影专门在往外看了看发现只有女儿一个人忙说道“菊儿，回来了，累了吧，看你这脸色快先坐下歇一歇，”。
　　“我也来了没一会，听老大说你去地里了，我想着等一等你，跟宝儿耍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了”。
　　“家里、我爸还好吧，没啥事吧”，菊芳没有坐到母亲和孩子坐的炕上，而是拿了炕边放着的一把有些摇晃的四棱椅子上。
　　“没啥事，咱家能有啥事，一天不管好坏能吃上两顿饭就算好着，其他的都不算啥，我今天来也就是来看看你”菊芳妈说到后面的话时声音越来越低，就像是不确定但又想安慰自己和女儿而更显的有些底气不足。
　　菊芳明白家里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一个是没有劳作能力的病人，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外加一个柔弱的女人在农村这种家庭算是完了，但自己又能咋样，要咋去帮啊，只能学着母亲的话来安慰自己“好着就好，有啥困难也给我说说”半天之间两人也没再言语。
　　菊芳母亲听见女儿的话眉间有些苦涩，尽量忽视着扭过身去逗弄自打女儿进屋就窝在了一旁有些胆小的孩子。
　　小孩子没想到她还会跟自己玩，有些激动地向这边爬了几步，但又扭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抗下的妈妈一眼，见她没注意自己这边便高兴的往这里爬了过来。
　　谁知好一会没有反应的菊芳突然起身准备往外走，小孩子和她母亲没意识她坐在那半天没动静怎么突然就出去了，两人呆愣的片刻便听见外面菊芳的声音传进来“妈，待在院子里吧，这阵子有些忙房子没有收拾，味道有些不好闻，就别抱孩子了，他喜欢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我去给金柱做饭”。
　　菊芳母亲本来要抱孩子的动作僵了一下，自己中午来的时候进房子差点没吐出来，这何止是不好闻，尿骚味，脚汗的腥臭味，再夹杂着其他各种霉变味让闻到的人感觉到一阵恶心。本来想给菊芳说的好些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能哀叹一声尽量忽视一旁外孙渴望的眼神朝院子走，出门的瞬间还能感觉到孩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却奇迹的是竟然没有任何吵闹。这孩子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菊芳预产期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自己没听见任何动静，还在担心是不是又是个女儿，焦急的赶过来才发现情况不对，亲家母看起来神神嘻嘻的
　　胡言乱语，金柱也一副死了娘一样的表情，问菊芳也是一味地哭，还是自己看孩子躺在一旁一个劲的哭也没人管，给换尿布时才知道这是天塌下来了，这孩子该咋办，扔了吧，这也是条命啊，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于心不忍啊，这养着吧，谁家愿意养个招人口舌的祸根，没脸啊。自己也只能给女儿少找些不自在，她这几年也已经够苦的了。
　　院子里围着厨房门口的石墩上歪撂着几个自家用几块木板和铁钉做的小板凳，看着有些零散，围着土墙栽着几棵梧桐树，天气转凉了树上的叶子已经稀稀拉拉的掉了一地，树根旁攒了一滩枯黄的叶子看样子放着有一段时间了家里没人揽走就一直这样放着，挨着梧桐树长着一棵长势较好的柿子树，看样子是有些价值的东西还是不容易被人遗忘啊。
　　菊芳母亲扶起一个板面朝下的凳子，用手摸了一下坐了下来，顺手将几个胡乱倒下的凳子扶在了石桌一旁。
　　“金柱没跟你一块回来啊，地里活还多不”菊芳家里地不少，就这几个人，亲家母现在又帮不上忙，几个孩子幼小，剩下两个大人的负担肯定不小，金柱这会肯定还要多忙一会。
　　听见母亲的话停了几秒钟才答话“金柱去隔壁镇了，晚一点才回来，不行你也吃了饭再走吧”
　　“我就不吃了，跟你说说话就走，你不忙了也回家看看，你爸和你弟弟都想你了”知道金柱还要等一下才回来，和菊芳说起话来胆子也大了起来，对于赵金柱自己还是有些胆怯。
　　“哦，知道了”菊芳把手上的面往下搓，回了一声。
　　“你爸的腿，哎，今年看着好像又重了些，本来你弟也想来看看你，不放心你爸一个人就没让他来”声音里多是无奈
　　“没去医院，没找人看看嘛”有些急切和紧张却瞬间又平静了下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哪治的起啊，跟人问了一些土方法准备用着试试看”
　　菊芳在没有继续接话，其实更是不知道如何去接这个话题，告诉母亲身体更重要，钱不重要，这样的话自己都没脸说出口，因为跟健康相比，穷人更需要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