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收之桑榆

9、秋意浓

　　“那，你，喜，欢，我，吗？”一字一顿，让程潜几乎窒息。一旁的Chris也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Morris越来越紧张，Chris更是闭上了双眼，恨不得能立刻离开房间，P.J扫了一眼三人，眼神淡了下去，亦不语。
　　“我当然喜欢你了呀，你和P.J在一起，我就像多了一个妹妹，每天看着你们吵吵闹闹，觉得特别温暖呢。”程潜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说出违背自己心意的话。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程潜的这句话，冷到冰点。P.J忽的笑着搂过了Morris，用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声音愉悦，“哎呀，你这提的什么问题嘛，让程潜哥怎么回答。真是一点挑战也没有，辜负了这个惩罚的乐趣，这个问题不能作数。我来做主，程潜哥你就选Dare给我们唱一首歌吧。大家都没听你唱过歌呢。”
　　“我还真的没怎么当着大家的面唱过歌呢。唱什么好呢？”程潜对着P.J投以了感激的目光，思索了许久，“我很喜欢张学友，几乎听得都是他的歌，不如就唱一首他的秋意浓吧。”
　　“秋意浓 离人心上秋意浓
　　一杯酒情绪万种
　　离别多叶落的季节离别多
　　握住妳的手 放在心头
　　我要妳记得无言的承诺
　　喔～不怕相思苦
　　只怕妳伤痛
　　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喔～不怕我孤独
　　只怕妳寂寞无处说离愁
　　舞秋风漫天回忆舞秋风
　　叹一声黯然沉默
　　不能说惹泪的话都不能说
　　紧紧拥着妳永远记得妳
　　曾经为我这样的哭过”
　　他唱的悲悲戚戚，动情已，万千话语，静在不言中。三个人的爱最是磨人，没有花前月下的良辰写意，只有身不由己的兜兜转转。程潜总想着要顾全大局，希望每个人都不受伤，殊不知，愈久愈伤神。
　　自那一晚后，程潜就开始有意识的躲起了Morris，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尽量避免和Morris有过多的单独接触，现在凡是有Morris出现的地方，几乎都不会有他的身影。
　　大家出发前就约好一同去附近看的日出，他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就餐时间他也绝不多说一句话，匆匆吃完就回了房间；连去卡尔加里的路上，他也不再坐原先那辆车，而是挤到了前面那辆车。
　　Morris变得每日心不在焉，程潜虽然表面上依旧对人温润如玉，眼里却少了平时的一份笑意，Chris也是心事重重强颜欢笑。所有的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致选择了缄默。毕竟这种感情事，旁观者的介入总会显得没有说服力。
　　到了卡尔加里，他们登记完信息后，程潜和Morris就一直在房间了待着，连晚饭也没吃。P.J也一反常态，变得严肃，吃完饭后就把Chris拉到了酒店的Lobby Lounge。几杯酒下肚，他才缓缓开了口，“哥，你离Morris远一点吧。”
　　语一出，Chris错愕的看着弟弟，不知该如何回答。
　　“Morris的为人，我太了解。她喜欢程潜哥，认定了就不会改。”
　　“如果程潜哥不喜欢她，今天我也不会和你说这番话。我一直观察着程潜哥，我本以为Morris会是一厢情愿，但从我们一起喝酒得那个晚上，他不自然的神情和行为我就知道他也喜欢Morris。”
　　“这一路上，我拼命的制造机会，想要哥你看清事实，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爱情这种事，不是你在一旁默默守护就可以得到的，也不是你用时间堆换出来的感动。就是因为你这样伤神，你每次看见Morris一副多情的样子，才让本来就有所顾虑的程潜哥更加疏远她。”
　　P.J说这番话时，始终盯着哥哥的眼睛。想用言语刺激他，又怕伤到他，谨慎而又严肃。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哥，在没遇见Morris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的神采飞扬，你的心高气傲都到哪里去了？你要让爸爸和妈妈看着你为了那得不到的爱情消沉一辈子吗？”
　　Chris没有想到，平日里只会嬉戏打闹，没心没肺的弟弟竟然心细的把一切看在眼里。到头来，难道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什么都看不透吗？思及此，他有些不耐烦，“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P.J听见Chris的反击，脑海中突然划过了那个人的影子，苦笑了一番，深邃明亮的眼眸兀的失去了光芒，“就算我不懂爱情，至少我知道，你们三个人都不快乐。你和程潜哥两个大男生，在爱情面前，都不如Morris一个女生表现的简单勇敢。因为你们的私心，把她折磨的失去了笑容。”
　　说完，P.J留下了还沉浸在思考的哥哥，回到房间。

　　房间里的程潜正在看书，看见P.J一个人脸色不好的走了过来，自觉地把书合上，等着他开口。
　　“程潜哥，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有什么话我直说了。”P.J站在了窗边，眺望着窗外霓虹闪烁，川流不息的街道，“我哥想不明白的事，你比他聪明，应该看得更透彻才对。”
　　“你是说，Morris的事吗？”程潜也走到了窗边，与他齐站。
　　P.J侧过头，看着程潜的难得迷惘的脸，点点头，“是，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你为什么一定要瞻前顾后呢？一辈子，不是谁都有机会遇见喜欢那个彼此两情相悦的人，如果真的错过了，你真的甘心吗？”
　　“我，不知道呢。我终究只是来这边度假，和她也不会有以后的。我若是和她在一起了，几个月以后，只怕都会更加难过。你哥那么喜欢她，他比我更合适。”程潜目光摇曳，声音清冷。
　　“你要明白，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哥再怎么都是一厢情愿，插不进来的。你这样的想法反而会伤她更深。未来会怎样谁又知道，兴许明天谁就会遇见什么不测呢，把握住现在不才是最重要的吗？况且，不论什么事情都得努力了才知道结果吧。你这般畏首畏尾，是姨夫教的吗？”
　　P.J的一字一句，都让程潜若有所思。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导自己凡事不能轻言放弃，是用他和母亲的婚姻来当例子的。当初外公瞧不上父亲，父亲不卑不亢的应对，父亲和母亲的婚姻，也仅凭两人自己做主。通过多年的努力最终也让外公的思想有所改观，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幸福。如果当初他们就轻言放弃，不去尝试，那么又哪里来的自己呢？
　　见程潜有所悟的样子，P.J松了口气。虽然和哥哥的谈话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顺利，但程潜哥明显是认真听进去了的，现在只要再把Morris大小姐哄开心，接下来的这一路应该就能够风平浪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