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新增】027-接触 ...
-
少年时期的市丸银偶尔还是会有情绪流露的时候，不像后来永远挂着一副令人难以捉摸的狐狸笑脸。
五番队队众迎面碰上表情阴郁的市丸三席，纷纷贴边站好齐声问候，比遇上队长和副队还紧张，甚至有几分惧怕。
因为队长和副队留在众人心中的是率队御敌的英姿，市丸银却是一入队就将前任三席斩杀于刀下，取代了对方的位置。
尽管在静灵庭这种方式是正当合理的，而且擂台之上生死不论，但在同理心的作用下，旁人不免感同身受兔死狐悲。
别人是什么想法，银并不放在心上。按队规回礼时有几分嘲讽隐在眼底，不是针对哪个队众，而是笑整个静灵庭，这腐朽的繁文缛节，虚伪的人文道义。
在他正式入队的那天，斩魄刀上的血还在顺着刀刃缓缓滴落渗入脚下的泥土，蓝染一边微笑着致辞欢迎，一边在无人处问道：“银，你认为护庭十三番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银心里正掂量着投诚效力时该有的台词，蓝染却已经自问自答：“不过是一个杀手集团罢了。”
月光落在蓝染的镜片上，这位副队长仍旧表情温和文质彬彬，而银却隐约窥见对方面具之后的模样。
蓝染暗中进行虚化实验并非源于科研者的癫狂热情，而是想要掌控更强大的力量，而最终目的则是对抗尸魂界真正的当权者——灵王。
呀咧，你也在心有不甘吗？
市丸银在心中冷笑，蓝染惣右介，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意图向远胜于自身的力量反抗报复，却又做不到坦荡光明。只会蛰伏在暗中，滋生出怨毒的阴影。
少年的内心还不能做到和外表一般坚定而冷酷，偶尔也需要这样带着些精神胜利般的自我安慰。
市丸银缓缓摩挲着缠绕在手腕上的布绳，指尖感受着有些歪扭的针脚。想到蓝染安排的任务，他不禁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这是巧合还是试探呢？
烛照千渡……
银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多了几分慎重。毕竟这是一个能被自己和蓝染同时注意到的人。
*
恰逢一年一度的校园庆典，真央灵术院这两天热闹到有些吵闹。
千渡是见识过旅游黄金周人山人海的地球人士，到了这时很明智的不往人群里凑，而且特意捡着僻静的地方走，在人群之中逆流而行。
艳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时，千渡在两道院墙间的夹道中停下脚步，这里位置不好，越过高墙只能隐约看到烟火盛开后的余光。
千渡的脸在夜色中半隐半现，他仰头看了一会，对着无人的巷子道：“去年你看到的，和这一次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没有人回应。
只有夜风从夹道的那一端徐徐吹来，经过千渡身边时却猛然一滞，无形的风在刹那间凝成有形的利刃，寒芒闪过，穿透了千渡的身体。
被一分为二的身影缓缓向两侧倒下，越是接近地面越是变得虚幻透明，最终化作无形的灵子，随着烟尘消散不见。
无奈中又透着点笑意的声音继续道：“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你不该是这个风格啊。”
伴随着千渡的话音，长而窄的巷子中刹那间出现了数个“烛照千渡”的身影，身着蓝白真央校服将长发整齐束在背后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但在这般场面下只会显得诡异。
依旧无人应答，唯有更凌厉的寒光呼啸而来，幻境应声而碎，巷子里却是空无一人，烛照千渡竟然也不在。
暗中的袭击者立即抽身撤退，事实上在第一击落空之后他就不再恋战，第二次攻击只是为了打破迷阵幻境。
然而这份果决还是慢了一步，一道声音贴得极近在身后传来：“来都来了，就聊聊么。”
这不应该！
市丸银真的变了脸色，即使是“瞬神夜一”亲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移动速度。
身着黑色死霸装的市丸银被外力强迫着自黑暗中现身，面朝墙壁被压在了墙上，他背后的人——烛照千渡——搜身似的在他身上一路拍下来，随后从举过头顶的双手开始直到踩在地上的双脚结束，全身都被牢牢的禁锢住。
崩轮…六杖光牢…百步栏杆……市丸银脑中下意识的回闪过一系列具有束缚禁锢效果的鬼道，发觉没有任何一号缚道符合作用在自己身上的这个。
至于烛照千渡不仅舍弃咏唱文甚至连鬼道名称也无需念出，是彻底的“默诵”这种事银也就不在意了，毕竟都不能确定对方到底使用的是什么能力，或者说……烛照千渡，真的是人类吗？
市丸银无法回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烛照千渡不再刻意隐匿的气息与声音。令银有些意外的是，落到这般境地之后他竟然出奇的平静，既没有失手后的恼羞成怒，也没有面对未知处置的不安。或许，这也和千渡身上没有一丝杀气有关。
市丸银在等烛照千渡的下一步动作，他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僵持着。不过银万万没想到，千渡的“下一个动作”竟然是直接从背后贴了过来，两具身体交换着体温，极为亲昵的一个姿势。
银在一瞬间真的是愣住了，有限的视野中是一缕顺着肩膀滑到身前的纯银色长发，像是某种泛着光泽的金属液体，或者是凝聚成实体的月光。
市丸三席的思维漂移的有些远，慢了一拍才察觉到有外人接近这条偏僻的巷子。烛照千渡必然早已察觉，因为他已经轻声念道：“缚道之曲光。”
效果是“覆盖物体使其无法被看到”的鬼道很好的发挥了作用，趁着庆典而跑来约会的小情侣们毫无察觉的路过银和千渡所在的位置，手牵手跑向巷子的那一头。
“呀。”白衣红裙的女孩轻呼了一声，将鞋底的细小物体踢到一旁。走在平整干净的石板地面上，踩到一点异物都能明显的感觉出来。
男生低声关切道：“怎么了，扭到脚了吗？”
“没事没事，是个断掉的发圈。”女孩子对这类小饰品极为熟悉，在昏暗的光线中瞥一眼也知道是什么。
等这两人离开，千渡撤去了屏蔽，也不再保持那个亲密暧昧的姿势。但他同市丸银之间的距离仍旧没达到陌生人的安全距离，还是近了些。
银能感觉到烛照千渡轻声自语时的呼吸，就缭绕在他的耳边。
“头绳还能成一次性用品了，这可真是……”
银听到千渡这样嘀咕着，随即自己被固定在墙上的左侧手腕接触到另一人指尖的温度，干燥，微凉。须臾接触后，缠在市丸银手腕的布艺发绳便再次易主，被原主拿走用来扎好头发。
千渡估摸着市丸银也把刺客风的出场流程走完了，应该不会再一言不发就拔刀，现在可以进入语言沟通阶段了。
千渡将面壁中的少年死神转过来，随着千渡的动作，明明是无法自由行动的银却自然的换了姿势，变成手臂自然垂在体侧靠墙倚着的样子。
这时，他们终于能看清彼此的模样。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对方，见过照片也见过真人，但却是第一次以“初次见面”的角度来观察彼此。
静灵庭的死霸装在今天的真央灵术院并不引人注意，校庆的时候毕业生返校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纯黑的宽松武士服更显得少年身形瘦削肤色苍白，银色的短发透出极为浅淡的紫，不笑的眼睛能看得清瞳仁的颜色，像没有云的蓝色晴空。
千渡的外表看起来则要比市丸银大上一两岁，在青少年阶段，这一点点年龄差会带来更为明显的差别。比如说身高。
他们两个的“色系”确实相同，但不开玩笑的说，即使是白色都有会深深浅浅的差别，更何况其他。
千渡的发色是很纯粹的银白，带着金属质感的光泽但实际上顺滑到“打滑”的程度，肤色同样很白但带着玉石的通透感，大概只有眼睛最正常，是湛蓝如海的颜色。
在“第一眼印象”里，千渡会是全票通过的俊美无俦，银则会有不同观众审美上的选择。但如果凝视的时间久了，千渡的全票中或许会有半数以上的动摇——他“非人”的气质会越来越明显。
由此可见大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剩下的恐怕是被“花痴”蒙蔽了双眼。
市丸银的眼神没问题，他心中原本被压下的疑问再度浮起，深深怀疑起千渡的“物种属性”。不仅是因为外貌，更是因为千渡所展现出的能力。
但银还不至于冲动到当场发问，很容易被灭口的好吧，即使从始至终烛照千渡都未表现出杀意。
千渡首先打破了沉默，直接问道：“你来找我是因为蓝染，还是松本？”
银皱眉，果然烛照千渡早有准备，否则今天这次交手自己也不会陷于如此被动的局面，甚至可以说烛照千渡也超乎了蓝染的预料。
市丸银看不透千渡的立场，而事到如今隐瞒不仅没有意义而且显得可笑，于是银坦诚道：“嘛，都有。有个词怎么说的……假公济私？”
“……行吧，你们副队长是什么想法？”千渡叹口气，显而易见的不待见蓝染副队长。
银不禁愉悦的弯起眼睛，竟生出些“意气相投”的心情来。
“哦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再去找过松本。”千渡觉得最麻烦的事放在最后比较好，先说说不那么麻烦的。
他告诉银同时也是提醒他道：“松本已经不再原来的地方了，顺利的话她也会成为真央的学生，或许你们未来还会成为同僚。”
银来不及掩饰脸上的意外和惊愕，脱口而出道：“但乱菊她……”
后面的句子被拦住在口中，因为银看到了千渡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好吧，就知道这事与烛照千渡脱不了干系。
说完了松本乱菊，千渡打起精神来对付名为“蓝染”的麻烦，他自己很想和蓝染做一双平行线，但BOSS显然和他没默契。
市丸银也直说了，被蓝染注意到的人，要么投入蓝染麾下效力，要么被蓝染视为隐患而铲除。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千渡也不愿意天天提防着蓝染，于是对银点点头道：“好吧，那…合作愉快。”
千渡抬手与银轻轻击掌，微凉的掌心相碰时，银发现周身的禁锢如细雪般在阳光下融化消失。
“下次见。”烛照千渡的声音飘忽着传来，而他本人早已瞬间无踪。
银靠着墙壁低头沉默了片刻，末了扯扯嘴角，也瞬步离开真央返回队舍。
*
五番队有个祖传的毛病，习惯把怀疑对象放身边看着。
比如平子队长其实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亲自任命的副队长蓝染，而蓝染虽然将一手提拔的市丸三席视为自己人，但照样一直保持着戒心。
如今在烛照千渡这里自然没有破例，在听过银的复命后，蓝染点点头，语气温和的道：“那就辛苦银多和烛照君保持联系了。”
“是～蓝染副队长。”银挂着他面具似的狐狸笑脸，笑眯眯的应道。
如果“心怀鬼胎”能在这间屋子里拟人化，那它一定是个多胞胎。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新增】027-接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