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贰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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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唐山海和徐碧城失去联系的陶大春担心他们身份已经暴露，于是向上面请示接下来的行动。
得知两人情况不妙，重庆方面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用截获的中贡秘密情报去换取他们或者其中一个人的。如果陶大春的消息准确，用一份己方已经知悉的情报去交换归零计划，这并不吃亏不是吗？只要能有一个人将这份计划带回来，就足够了。
为党国而牺牲，死得其所。
接到命令的陶大春如遭雷击，只救一个人，那另一个人必死无疑。即便心里对这个结果万分抗拒，他也不得不认真思索。
是并肩作战的同伴，还是钦慕已久的女人？这样两难地抉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考虑。每当理智告诉他，唐山海才是最佳的选择，徐碧城清秀绝伦的脸就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陶大春忍不住想如果被舍弃的是徐碧城，这个柔弱善良的女人会有多么绝望。两种念头挣扎之下，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保家卫国是男人的事，不应该让女人来承担这一切。
戴先生亲自给影佐打电话，用中贡某个重要领导的情报保唐山海。
影佐颇为意外，猜想唐山海也许对他们很重要。既然熟地黄已经不具威胁，那他也乐得进行这场看似公平的交易，看看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他理应还一份大礼。
陈深被扣在牢房两天了，刘兰芝求着毕忠良来过几次都被拦在外面，见不到影佐，他也没有办法。
之前为毕忠良说情的不卑不亢，使影佐对陈深有几分欣赏，所以即便陈深身上有嫌疑，他也始终高看他一眼，没有由苏三省审问陈深，而是亲自去了牢房。
毕竟不像毕忠良那样有备而来，牢房条件自然不比当初。阴冷潮湿的墙壁上生了几处霉菌，单人床被摆在正中间，离墙稍远，那股能浸进人骨子里的湿气萦绕着，仿佛都能闻见空气中潮湿的味道。
即便是以被俘者的身份面对影佐，陈深也没有放低姿态，他坐在桌前，任由对方打量自己。
“你们中国人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影佐拢了拢和服的袖子，恳切的态度仿佛长辈正在劝诫不懂事的小辈，“只要你坦白身份，并归顺天皇，我可以考虑让你将功折罪。”
目光一凝，这将功折罪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陈深敛眉道:“承蒙将军高看，陈深只是一个滥赌的剃头匠，虽然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但从进行动处的那天开始就效忠于天皇陛下，不敢有二心。”
“既然如此，你要如何解释那日的行踪？”影佐好整以暇地看去，显然并不相信陈深所言的忠心。中国人或许会背叛自己国家，但他们骨子里的狡猾却是难以磨灭的。
陈深叹息道:“那天下午我约了一个姑娘去舞厅跳舞，我等了她两个小时，可她最后还是没有来。影佐将军，我只是一个被牵连的无辜者，这一切与我没有关系。”
“一派胡言！你分明和未婚妻感情极好，对她百依百顺，甚至再也没有进过舞厅赌场。怎么可能和姑娘去跳舞？竟然想蒙骗于我，陈深，你好大的胆子！”影佐拍案而起。他早已将陈深调查的清清楚楚，他这番话在影佐看来，不过是在狡辩而已。
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见影佐似乎笃定自己的罪名，他不复之前的从容，踌躇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说道:“将军英明，那陈深也就不隐瞒下去了。前几日我去电影公司找小男，公司的同事说她休假了，可她早上却告诉我去剧组拍戏，我担心她出事，到处寻她。直到我在一家咖啡厅外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不明白陈深到底想要说什么，影佐不耐烦听这些风流韵事，不悦道:“你的未婚妻有没有别的男人，我没有兴趣知道。”
“如果这个男人是苏三省呢？”眼里的怒火一闪而过，陈深苦笑。
她自然只会是他一个人的，包括她受的伤也会一一奉还。
影佐满脸惊愕，他渐渐冷静下来，知道陈深话里有话，对他说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小男是个好姑娘，如您所言，我们感情极好。尽管苏队长对她的追求一直让她感到困扰，她也将他当作朋友对待。那天小男与他告别后，发现将自己的围巾忘在了咖啡馆里。那条围巾是我送给她的，她着急就走了另一条巷子，碰巧听见了苏三省和一个女人的谈话。”陈深顿了顿，没有在意影佐渐渐凝重的脸色，扫了影佐身后的随从一眼，他身体微微向前倾，刻意压低声音道:“他们想要那份绝密计划。”
被攥住的桌角发出碎裂的声音，影佐倒吸了口冷气。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可堪大用的人，竟然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这个抓捕计划是由苏三省制定并一手实施的，他看出了苏三省眼里的野心，天皇需要这样的人才。正因如此，他放手让他去做。即便让中贡的人跑了，他也没有多加责怪。当初向他们投诚，送上了军统整个上海站，却迟迟抓不住麻雀。如今看来，为什么他独独就抓了军统的人？
除非他就是麻雀。
如果他们想要的是归零计划，那么苏三省为了盗取情报，明向他献策，实则铲除对手，制造机会？
影佐自然不会只相信陈深的片面之词，在重庆用来交换唐山海的情报中，麻雀和中贡的重要人物在找归零计划，对方正是一个女人。
陈深一直被关在牢房，与外界隔绝。这份情报连他也是上午才刚刚得到的。
是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
陈深见影佐脸色变换莫测，知道他把自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影佐将军，我可以请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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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肩膀行动不便，李小男被周茵勒令养伤，等消息。
第一天陈深在牢里半宿没睡，吃了一碗青菜萝卜。
第二天陈深要了一把剪刀给自己理了头发。
不知道周茵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李小男却轻松了不少。
在观音庙待了两天，被迫围观了手下如何被一个假尼姑骚扰的全过程。
直到她在院里的躺椅上发愣，头顶落下一片枯黄的树叶，她刚动了动，脸上的落叶被指节分明的手指掀开。
心心念念吃了两天白菜帮子的下属就站在面前。
“你回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贰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