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贰柒 ...
-
下午五点，正是红磨坊咖啡馆清闲的时候。
打着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服务生热情地招呼着一个女人。
她身着一身黑色旗袍，窈窕的身形被剪裁得宜的旗袍勾勒地一览无余。旗袍下摆开得极大，线条优美的长腿斜侧着靠在桌边，夹在指间的香烟不甘于主人的冷落，烟丝落在祥云滚边上，惊醒了邻座失神已久的儒雅青年。
宽大的礼帽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庞，但任谁也不会怀疑，这是个漂亮女人。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他忙敛目低头，不敢再看过去，涨红的脸埋近咖啡杯。
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却是最瞩目的存在。
唇间缓缓吐出烟雾，即将燃尽的香烟被掐灭。她抬手理了理有些松散的发丝，以掩饰一瞬间的不自然。
正对着大门，她清楚的看见西装革履，手持一朵红玫瑰推门而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山海。
唐山海怎么会是杜欢乐？
她通知杜欢乐下午在红磨坊咖啡馆接头，以玫瑰花为暗号。
而唐山海是军统的人无疑，无论如何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借着帽檐的遮挡，她快速扫视了周围一圈。先前坐在她邻座的小青年将咖啡杯放在一边，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杯壁上。
唐山海将玫瑰花放在桌子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角落那个女人身上。红色的礼帽挡住了她的面貌，却挡不住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看着她用手帕轻拭嘴角，然后姿态优雅的起身向他走近。
唐山海眼神犀利地审视着眼前的女人，这样的气度，着实不像他身边所知的女人。
正要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却见她脚步不变地径直走过他，出了咖啡馆。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分明听见她说，走？
唐山海神色一凛，随即面色如常地将剩下半杯咖啡一饮而尽，掖了掖衣角的褶皱，起身结账离开。
被提醒之后，唐山海留意四周，竟多出许多生面孔，街边卖馄饨的，拐角处的擦鞋匠……
坐在咖啡馆二楼的苏三省吩咐道:“去。”
“是。”
这次还不把你们一网打尽？苏三省将桌上的玫瑰花扯下一片花瓣，缓缓绽开一个阴郁的笑容。
接到李义的暗号，情况有变，李小男立刻退出咖啡馆，并警示唐山海撤退。
恐怕唐山海现在的处境也不比她好上多少，看来敌人早有预谋，事关三方，并非只是中贡情报泄露。
李小男绕了几条巷子，身后的人越跟越紧，她从手包里摸出那把掌/心雷，正行至转弯处，背靠着墙壁，突然闪身开出几枪。
猝不及防的突变使她成功射中两个人，但绝不足以解决剩下几人。一击即中后，她立刻躲进了一处院中。
“臭娘们儿，看老子逮住她不削她一顿。”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李小男拧眉，用嘴咬住枪，在旗袍的开叉处用力一撕，行动灵活许多，她后退几步，借力跃上院墙。
“在那边！”
“砰砰砰”
虽然跳得及时，但她还是被一发子弹击中了肩膀。
血液从伤口出不断涌出，深色的液体在黑色的旗袍上晕染开来，李小男按住肩膀的伤口，步伐微乱地向前跑。
如果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她迟早会被抓住。
又是毕忠良的阴谋吗？才使一计，又设一局。
李小男不敢走大路，就凭着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一出现就会被他们发现。
额头布满冷汗，血液的大量流失也带走了她大半的体力，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开始眩晕了。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她跌跌撞撞地迈开腿，竭力保持着意识清醒，想要走出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巷子。
倒下的那一刻，李小男想，下次得查查黄历，今日不宜接头。
“小男！”伴随着有些急切的语调，身体被人小心托起，李小男努力地睁大眼去看他。
“去……观音庙。”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贰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