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就要负责到底》祢东

1、第 1 章

　　因为近几天来天气炎热，S市气温高达数十年罕见的40℃，全市中小学生的开学日期只好从9月4日一路推迟到9月7日。
　　毫无悬念的，燕孩考上了素行中学的高中部。其实早在二检前，他就获得了素行初中部为数不多的保送名额，只是不想去罢了。
　　今天就是开学第一天，七班班长燕孩走出教师办公室，热浪扑面而来。
　　“真过分啊，明天都已经是白露了。”燕孩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地往七班走去，没走多远，额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燕孩现在的班主任黄霞在他初中时就认识他，燕孩就这样被迫当上了班长，一锤定音。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班主任更是直接把讲解班规的任务丢给他来做。
　　走到班级外，吵闹声清晰可闻。燕孩心里又是一叹，推门走了进去。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燕孩在他们心中绝对不亚于那个皮笑肉不笑的班主任。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坐在角落里最后一排玩手机的男生。
　　季超凡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向燕孩的目光中带上了几丝佩服。讲台上，燕孩穿着冬季的黑色长袖校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立领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从早上坐到他身边开始，燕孩就一直是这套衣服，甚至没有把袖子卷起来过。教室里没有空调，风扇也是形同虚设，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似乎穿长袖还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黄老师有些事情，所以这节班会课由我来上 ，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燕孩环视了一下四周，平稳地开口说道：
　　“素行一词，取自《礼记·中庸》：‘君子素其位而行。’既然大家来到了素行中学，成为七班的一份子，那就请你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尽好应尽的责任。”
　　“我们班的班委暂时只定下了正副班长，副班长就是坐在第三组第二桌左边的王思洁。其余的职务等明天再进行安排。对学校还不熟悉的同学可以到一楼看缩略图，或者询问来自素行初中部的同学。”
　　“班长，为什么没有空调？！”一个男生高声问道。
　　话音刚落，另一个叫做高扬的男生嬉皮笑脸地接口：“因为学校怕装了空调会把我们班长给冻坏啊。”
　　全班哄堂大笑，季超凡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得一脸灿烂。
　　燕孩的脸黑了一下，却也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清亮的声音盖过喧闹的议论声。“因为教学楼供电有限，只有高二高三装了空调。等上高二就能吹空调了。”
　　见大家没有疑意，燕孩继续说道，“至于日常行为规范，早上7:30到校，在校时必须佩戴校徽，穿整套校服。特别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季超凡同学，明天请务必让我看到你的校服校徽。还有上课的时候不能吃零食，可以不要再吃糖果了吗？”
　　季超凡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嘴里的硬糖咬得卡崩作响。
　　燕孩又讲了近十分钟，然后让大家按座号上来自我介绍。
　　班上的座号是按照年龄从大到小排的，燕孩是1号。因为燕孩刚上初二的时候出了车祸，休学一年，所以他是班上最大的，虽然也没比2号大多少。
　　燕孩转身，在黑板正中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标准的瘦金体，赏心悦目。写完后，他简单说了“燕孩”两个字就算完了，然后退到一边，示意2号沈俊东上来自我介绍。
　　往后的几十个人，无一例外都靠着黑板边上写名字，无人敢靠近中间那清秀的字体，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它的美感。
　　“48号，48号是哪位？”燕孩拔高音量问了一句，这才看见季超凡慢悠悠地晃上讲台。
　　季超凡拿起粉笔擦，强势擦去“燕孩”两个字，在黑板正中间笔走龙蛇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狂放不羁的字体，倒是丝毫不逊色于燕孩。季超凡挑衅地撇了燕孩一眼，直接走回座位。
　　班上顿时惊呼和各种鬼哭狼嚎响成一片。诸如“班长快嫁了季超凡”之类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燕孩的耳朵。
　　燕孩彻底僵住了。
　　一番折腾过后，全班五十五个同学终于介绍完了。眼看时间接近下课，燕孩拿起桌上的表格，“现在我来念一下正式的座位表，有意见的自己去找老师商量。”
　　“第一组第一桌……第一组第二桌……”燕孩一桌桌走下去，朗声念道，“第四组第六桌，沈俊东，高扬；第四组第七桌……季超凡，燕孩。”最后五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来。
　　“好了，明天就按这个座位来坐，大家放学吧！”下课铃声响起，整栋教学楼都喧闹了起来。
　　“怎么，和我做同桌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就在燕孩面前的季超凡自然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情绪，笑得满是恶意，“不给你亲爱的同桌一个爱的抱抱？”
　　季超凡这小子真是……燕孩没理会他，头疼地坐下收拾书包。细数他今天的恶行——不穿校服不戴校徽上课吃糖睡觉玩手机还迟到逃课……转念又想到，老师不久前意味深长的一句“季超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管他，争取成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少年”难道真把自己当万金油了？
　　“同桌吃糖不？”
　　“同桌不要这么冷漠嘛。”
　　“同桌该你不会是面瘫吧。来，给爷笑一个~”
　　……
　　季超凡在燕孩耳边喋喋不休，似乎不看到燕孩板着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决不罢休。只不过他每说一句，燕孩的脸色就要冷上一分。
　　前桌沈俊东忍着笑转过来问：“班长，要我帮你做值日吗？”他是2号，今天轮到他和1号燕孩做值日。
　　“你初中也是素行的？”燕孩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
　　“是啊，我是三班的。”沈俊东腼腆地笑笑。
　　“哦，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季超凡顿时一个激灵：“为什么要帮他做值日？”
　　沈俊东看看双目闪着精光的季超凡，又看看面部表情的燕孩，一时间尴尬地不知怎么回答。好像自己说错话了呀……
　　季超凡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声催促沈俊东快说。
　　燕孩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只是身体不好而已，不要想太多。”
　　“切。”季超凡扯扯嘴角，继续埋头玩手机。
　　燕孩有点无奈地冲沈俊东耸耸肩，走去卫生角拿布擦黑板。
　　等到季超凡打完一场艰苦卓绝的排外赛时，发现全班只剩下他和燕孩两个人。沈俊东也早就扫完地走了。
　　燕孩正低头擦着讲台，脸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看不清他的眼睛，整个人透着一种异常执着的认真。不再耀眼阳光穿过窗户落在燕孩身上，使他带上了一圈柔软的光。这样的燕孩，莫名让人移不开眼睛。
　　季超凡承认自己被这样的燕孩惊艳到了，怀着一种奇妙的心情，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相机，按下了快门。，
　　随着“咔擦”一声脆响，少年专注的身影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快门声在寂静空旷的教室里异常刺耳。季超凡狼狈地把手机塞近抽屉，向满脸惊讶的燕孩挥挥手，有点弥彰盖影的感觉。
　　“你怎么还没走？”燕孩是真的被吓到了。做卫生太过认真居然没发现教室最角落里还有个人。
　　季超凡见他没有问起刚刚偷拍的事情，松了口气，厚颜无耻地说：“因为要等你啊！”
　　燕孩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季超凡。这个人从今天起就是自己的同桌了，按老师的意思，这同桌要做一个学年。不过，事情其实也没那么糟，不是吗？
　　想着，燕孩罕见地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足以吸引住所有的视线。“喂，我就快好了，等会一起走吧。”
　　“好。”季超凡愣了一秒，回给他一个开心的笑容。
　　燕孩抿抿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个男生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啊，连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自己其实是期待着的吧。 因为近几天来天气炎热，S市气温高达数十年罕见的40℃，全市中小学生的开学日期只好从9月4日一路推迟到9月7日。
　　毫无悬念的，燕孩考上了素行中学的高中部。其实早在二检前，他就获得了素行初中部为数不多的保送名额，只是不想去罢了。
　　今天就是开学第一天，七班班长燕孩走出教师办公室，热浪扑面而来。
　　“真过分啊，明天都已经是白露了。”燕孩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地往七班走去，没走多远，额上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燕孩现在的班主任黄霞在他初中时就认识他，燕孩就这样被迫当上了班长，一锤定音。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班主任更是直接把讲解班规的任务丢给他来做。
　　走到班级外，吵闹声清晰可闻。燕孩心里又是一叹，推门走了进去。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燕孩在他们心中绝对不亚于那个皮笑肉不笑的班主任。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坐在角落里最后一排玩手机的男生。
　　季超凡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向燕孩的目光中带上了几丝佩服。讲台上，燕孩穿着冬季的黑色长袖校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立领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从早上坐到他身边开始，燕孩就一直是这套衣服，甚至没有把袖子卷起来过。教室里没有空调，风扇也是形同虚设，看着他平静的表情，似乎穿长袖还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黄老师有些事情，所以这节班会课由我来上 ，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燕孩环视了一下四周，平稳地开口说道：
　　“素行一词，取自《礼记·中庸》：‘君子素其位而行。’既然大家来到了素行中学，成为七班的一份子，那就请你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尽好应尽的责任。”
　　“我们班的班委暂时只定下了正副班长，副班长就是坐在第三组第二桌左边的王思洁。其余的职务等明天再进行安排。对学校还不熟悉的同学可以到一楼看缩略图，或者询问来自素行初中部的同学。”
　　“班长，为什么没有空调？！”一个男生高声问道。
　　话音刚落，另一个叫做高扬的男生嬉皮笑脸地接口：“因为学校怕装了空调会把我们班长给冻坏啊。”
　　全班哄堂大笑，季超凡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得一脸灿烂。
　　燕孩的脸黑了一下，却也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清亮的声音盖过喧闹的议论声。“因为教学楼供电有限，只有高二高三装了空调。等上高二就能吹空调了。”
　　见大家没有疑意，燕孩继续说道，“至于日常行为规范，早上7:30到校，在校时必须佩戴校徽，穿整套校服。特别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季超凡同学，明天请务必让我看到你的校服校徽。还有上课的时候不能吃零食，可以不要再吃糖果了吗？”
　　季超凡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嘴里的硬糖咬得卡崩作响。
　　燕孩又讲了近十分钟，然后让大家按座号上来自我介绍。
　　班上的座号是按照年龄从大到小排的，燕孩是1号。因为燕孩刚上初二的时候出了车祸，休学一年，所以他是班上最大的，虽然也没比2号大多少。
　　燕孩转身，在黑板正中间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标准的瘦金体，赏心悦目。写完后，他简单说了“燕孩”两个字就算完了，然后退到一边，示意2号沈俊东上来自我介绍。
　　往后的几十个人，无一例外都靠着黑板边上写名字，无人敢靠近中间那清秀的字体，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它的美感。
　　“48号，48号是哪位？”燕孩拔高音量问了一句，这才看见季超凡慢悠悠地晃上讲台。
　　季超凡拿起粉笔擦，强势擦去“燕孩”两个字，在黑板正中间笔走龙蛇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狂放不羁的字体，倒是丝毫不逊色于燕孩。季超凡挑衅地撇了燕孩一眼，直接走回座位。
　　班上顿时惊呼和各种鬼哭狼嚎响成一片。诸如“班长快嫁了季超凡”之类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燕孩的耳朵。
　　燕孩彻底僵住了。
　　一番折腾过后，全班五十五个同学终于介绍完了。眼看时间接近下课，燕孩拿起桌上的表格，“现在我来念一下正式的座位表，有意见的自己去找老师商量。”
　　“第一组第一桌……第一组第二桌……”燕孩一桌桌走下去，朗声念道，“第四组第六桌，沈俊东，高扬；第四组第七桌……季超凡，燕孩。”最后五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来。
　　“好了，明天就按这个座位来坐，大家放学吧！”下课铃声响起，整栋教学楼都喧闹了起来。
　　“怎么，和我做同桌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就在燕孩面前的季超凡自然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情绪，笑得满是恶意，“不给你亲爱的同桌一个爱的抱抱？”
　　季超凡这小子真是……燕孩没理会他，头疼地坐下收拾书包。细数他今天的恶行——不穿校服不戴校徽上课吃糖睡觉玩手机还迟到逃课……转念又想到，老师不久前意味深长的一句“季超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管他，争取成为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少年”难道真把自己当万金油了？
　　“同桌吃糖不？”
　　“同桌不要这么冷漠嘛。”
　　“同桌该你不会是面瘫吧。来，给爷笑一个~”
　　……
　　季超凡在燕孩耳边喋喋不休，似乎不看到燕孩板着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决不罢休。只不过他每说一句，燕孩的脸色就要冷上一分。
　　前桌沈俊东忍着笑转过来问：“班长，要我帮你做值日吗？”他是2号，今天轮到他和1号燕孩做值日。
　　“你初中也是素行的？”燕孩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
　　“是啊，我是三班的。”沈俊东腼腆地笑笑。
　　“哦，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季超凡顿时一个激灵：“为什么要帮他做值日？”
　　沈俊东看看双目闪着精光的季超凡，又看看面部表情的燕孩，一时间尴尬地不知怎么回答。好像自己说错话了呀……
　　季超凡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声催促沈俊东快说。
　　燕孩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只是身体不好而已，不要想太多。”
　　“切。”季超凡扯扯嘴角，继续埋头玩手机。
　　燕孩有点无奈地冲沈俊东耸耸肩，走去卫生角拿布擦黑板。
　　等到季超凡打完一场艰苦卓绝的排外赛时，发现全班只剩下他和燕孩两个人。沈俊东也早就扫完地走了。
　　燕孩正低头擦着讲台，脸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看不清他的眼睛，整个人透着一种异常执着的认真。不再耀眼阳光穿过窗户落在燕孩身上，使他带上了一圈柔软的光。这样的燕孩，莫名让人移不开眼睛。
　　季超凡承认自己被这样的燕孩惊艳到了，怀着一种奇妙的心情，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相机，按下了快门。，
　　随着“咔擦”一声脆响，少年专注的身影定格在手机屏幕上，快门声在寂静空旷的教室里异常刺耳。季超凡狼狈地把手机塞近抽屉，向满脸惊讶的燕孩挥挥手，有点弥彰盖影的感觉。
　　“你怎么还没走？”燕孩是真的被吓到了。做卫生太过认真居然没发现教室最角落里还有个人。
　　季超凡见他没有问起刚刚偷拍的事情，松了口气，厚颜无耻地说：“因为要等你啊！”
　　燕孩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季超凡。这个人从今天起就是自己的同桌了，按老师的意思，这同桌要做一个学年。不过，事情其实也没那么糟，不是吗？
　　想着，燕孩罕见地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足以吸引住所有的视线。“喂，我就快好了，等会一起走吧。”
　　“好。”季超凡愣了一秒，回给他一个开心的笑容。
　　燕孩抿抿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个男生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啊，连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明天就是新的开始了，自己其实是期待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