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络心》木槿非花

6、南郊与君初相识

　　一、初相遇
　　《论语-先进》有云：“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七八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大地回春后的时节最是令无数人盼望。在清明前一日为寒食节。在这一日，禁烟火，只吃冷食，所以叫做“寒食节”。而寒食节在后世的发展中逐渐增加了祭扫、踏青、秋千、蹴鞠、牵勾、斗卵等风俗，在南北朝，寒食节虽屡兴屡禁，但人们对它的推崇却是不能禁止的。在这一天，有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出门游玩，踏青赏花，连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小姐也在这一天不受约束，外出游玩。真是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啊！那些受父母禁锢太久的贵小姐们，心里都有个小秘密，渴望着这一天能遇见自己的心上人，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他的笑如沐春风，想着这，真是羞煞人了。
　　此时忙碌的不仅是贵族人家，街上的小商铺也忙活的不亦乐乎，那些王公贵族平日都难得接触门外鲜奇的世界，每个人都想着趁今日好好赚一把。叫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祭天大典在即，左陌依担心父亲的安危，本无心思出门游玩，但奈何于绿绮的软磨硬泡，便应承下来。一来散散心，二来想借这次游玩去考察祭天大典周围的环境，以便不时之需。
　　“哇，小姐，你看，你快看，那个风筝好大好漂亮，哇，这个，这个簪子也很美，小姐，我…..我想吃糖葫芦…………”
　　“你，好吧。给我来两串糖葫芦。”
　　“好来。”
　　“小姐，我吃一串就行，吃不了那么多。”
　　“就许你吃，不许我吃啊！”左陌依佯装生气说。
　　“小姐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哦？是个怎样的不一样法？”主仆俩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这让左陌依暂时忘记了烦恼。
　　“我第一次见小姐时，一身素衣，冷艳明丽，好似天上的仙子般，自带威慑力。”
　　听到这，“噗”的一声，左陌依忍不住笑了，“冷艳！仙子！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讽刺我呢。”
　　“真的，真的，绿绮第一次见到小姐就是这种感觉。”
　　“那现在呢？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那我是不是不明艳，不似仙子了？”
　　“没，没，没。小姐还是如仙子般。只是，只是小姐你啊，我原本以为你不喜与人打交道，还………….”
　　“还什么？”
　　“那绿绮说了，你不能打我，训我。”
　　“你说吧，我绝不打你，再说，现在我也打不过你啊，”不过这也得看看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小姐你啊，有那么一丁点的冲动，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胡闹，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啊。”左陌依略有深意的说。
　　“小姐，原来在山上时，我总听闻冰儿惹祸，什么偷吃丹药、捉弄其他姐妹……….”
　　“哈哈，”左陌依爽朗的笑了，“那你是不知道她幕后的真凶是谁？也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原来是………..怪不得有点像‘男人婆’。”
　　“绿--绮---，你说什么，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看我不打死你。”
　　“小姐，你明明说好了，不打绿绮的。”绿绮委屈巴巴的说到。
　　“我反悔了，你，你给我站住，绿绮，不准用轻功。”
　　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左陌依根本就追不上绿绮，等到追上了，也没有力气去打她了。
　　看着绿绮左瞧瞧，右看看，像个孩子一般，左陌依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喂，好像她才是小姐吧，但又能怎样，左陌依无奈的笑笑，跟在绿绮后面随她胡闹。绿绮自小生活艰难，孤苦无依，从未见过建康的这等繁华。只是这繁华，是多少人用鲜血换来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到这，左陌依摇了摇头。
　　忽而又想着几日后的祭天大典，左陌依无心赏景。父亲不允许自己涉入此事，可那日听那闯入者的言语，似要在这大典上要有所为，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街上转了半天，绿绮也累了，主仆俩准备回府。左陌依想去祭天大典附近转转，但这件事她不能让绿绮知晓，若是此刻前去，绿绮必定跟来。便先回了左府。
　　等到无人关注自己时，左陌依偷偷的溜了出去。
　　根据昨日自己调查得到的祭天大典的具体位置，左陌依顺利的来到祭天大典的附近。祭天大典每年一次，对于皇家来说，祭天分外重要，每一次祭天祈求风调雨生，同时祭拜祖先，愿祖先能护佑子孙后代，国家绵延万世，万古长青。只是这历史上，又有哪个能万古长青？
　　国初，郊庙社稷先农俱为大祀，因而祭天大典外的守卫极其森严，同时皇家还派出了禁卫军，几日后，皇帝、皇后张、氏、还有各宫妃子、皇帝颇为宠爱的皇子都会出现在大典……而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若是出现半点差池，后果将难以想象。
　　左陌依小心翼翼的经过，现在的她不能像以前那样施展轻功又不会被人发现，只能尽量放轻呼吸、放慢脚步…………………….南朝比不得北朝的崇山峻岭，梁国的祭天大典在南郊举行，占地万顷，不为人间，，树木郁葱，直指云霄，寓意与神明互通。
　　尽管左陌依很是小心，奈何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平凡之人。南郊为皇家重地，鲜有人至，加上南方天气较为潮湿，故而多苔藓植物，苔藓植物易滑，没稳住重心，左陌依脚下的石头产生了松动，惊扰到了禁卫军。
　　“谁？”
　　“怎么了？”
　　“我听见右前方有异响，-你先守着，我去看看。唉，这祭天大典最苦的就是我们。”
　　“谁说不是呢？你多加小心。”
　　听着守卫军的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左陌依心想，完蛋了，这次也打不过他，逃又逃不掉，若是被抓住交到皇帝那，真是有口难辩，还会连累到父亲。像个办法，快想个办法，怎么办，该怎么办====
　　就在守卫军马上就要发现左陌依时，忽然听见守卫说了句：“站住，往哪儿跑？”
　　树林里忽地闪出又一个不速之客，“该死！”不速之客低声抱怨。他的本意只是过来查看祭天大典的，本想悄悄地来，却不想被一个黄毛丫头搅黄了。本来自己隐藏得很好，看到那丫头快被发现，本想静静看场好戏，却不想自己也有马失前蹄之时，只好运功提气，跃至树上，先行离开。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守卫军所追，这要传出去，这岂不是又要让我的那个好哥哥笑话。
　　嗬，没想到，这祭天大典这么热闹，虽然不知刚刚那个人是敌是友，不过我真应该好好谢谢她。左陌依脱了险境，趁着守卫去追那个人，赶紧先离开。回去的路上，邹墨衣一边想着南郊的地形，一边想着若是敌人设伏该怎么应付。
　　忽感脖子一痛，没有了知觉。再醒来，就是在一间小屋里。左陌依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喃喃自语道：“是谁这么恶毒，居然偷袭本小姐，若不是………..”
　　“呦，这位姑娘，你终于醒了。”听见略有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左陌依费力的抬起了头，天知道，她现在脖子痛的要死，要是让她知道是谁背后偷袭的她，她必定要撕了他。
　　“是你！”
　　“嗬，没想到，这位姑娘的记性真好，还能认出在下。”
　　“你个王八蛋，居然敢偷袭本小姐。你…………”说着，左陌依手化利刃，挥了过去，想当年我和小师妹也是一起游荡过江湖的，揍过的无赖页数能排十八条街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掌有气无力，还没打到那个王八蛋，便被他拦了下来。
　　“嗬，模样不咋地，脾气还挺大。”
　　什么，模样不咋地，这人是不是眼瞎啊。虽然左陌依很少关注自己的容颜，但当听到对方说自己长得不怎么样时，左陌依也是很生气的。
　　“喂，王八蛋，你是不是眼瞎啊，本姑娘算不得倾国倾城，可也算不上阁下的那句模样不咋地啊!”
　　“一个姑娘家，怎么一口一个粗俗的话，这成何体统。”
　　“本姑娘乐意。”
　　”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在下，一向不与女人计较。”
　　“哼，是吗？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偷袭我！”
　　“在下并未偷袭姑娘，只是看那守卫快发现姑娘，救了姑娘你啊！”
　　“说的那么情真意切，我都快要相信了呢。”
　　“信不信，全凭姑娘。”
　　看着天色渐晚，左陌依不想与他再纠缠，若是被家里人发现，爹一定会罚自己禁足的。两日后便是祭天大典，左陌依想替父亲分担。
　　“这位公子，你看，天色渐晚，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姑娘说的甚是。那姑娘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先走吧。”
　　“我若是先走，你不会又偷袭我吧！”
　　“在下怎么会做偷袭女子之事呢！”
　　是吗？王八蛋!睁眼说瞎话!
　　左陌依从竹屋中摇摇晃晃走了出来，这个王八蛋下手这么狠，若是在以前，我一定赏他两巴掌泄泄气。左陌依没来过这竹屋，只能凭着记忆和瞎猜走了回去。幸得上天眷顾，她终于回到了左府，悄无声息的进了卧房。
　　还好还好，没人发现。左陌依长舒一口气。
　　晋王府

　　萧慕宸刚回到王府，江同就匆匆忙忙赶过来。
　　萧慕宸，梁国晋王，幼时母妃不得宠，郁郁而终，他便送到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那寄养，太后恐他抢了自己儿子的宠爱，没少为难他，好在皇帝因他聪慧甚为喜爱，在他弱冠之时封了他为晋王，赐王府一座，他也因此可以逃离那牢狱般的皇宫。
　　“王爷，你可回来了，刚刚，太子来过了。”
　　“太子？他来府上为何事？”
　　“太子相与王爷商量后日祭天大典的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太子并未提及。”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王爷，你，去了万花楼。”江同吞吞吐吐的回答，他的这个理由虽不会让太子起疑，但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你，你可真会编理由。万花楼！想来这样，太子不会起疑。”
　　“王爷，今天遇到了什么事？”
　　“江同，你为什么这样问？”
　　“平日王爷向来注重自己的衣着，可今日却有所不同，江同发现，王爷的衣角被树枝刮破几处。”
　　王爷转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哦？真是恼人！不过，江同，没想到你眼这么尖。”
　　“王爷，是大典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我在查看看大典时遇见了个疯丫头，那姑娘嘴凶的很！”想到自己因为那个丫头让自己居然那么狼狈，这位王爷脸上不觉浮上几丝怒意，若要再遇到她，定叫她也狼狈一次!
　　“王爷，你没什么事吧”
　　“一个臭丫头，没什么武功，能奈我何？不过，祭天大典后日举行，父皇把如此重大的仪式交予本王和左大人，一定不能出任何差池。江同，多派些人马，防止有人混入人群惹出事端。”
　　“是，王爷。”
　　想到后日的祭天大典，萧慕宸也是忧心忡忡。父皇把这次的祭天大典一切事务交给自己安排，这样重要的仪式，许多只眼睛都在盯着，太子多次来访，想必，也不怀好意，这几日，萧慕宸总感觉左大人有些心不在焉，这祭天大典，愿能顺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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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太忙了，一直再做教学设计，今日更的少，凑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