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之上》云遮月

5、一周,还是一天

　　在家人的管制之下,孙慕阳的生活极为规律,早晨六点被表哥揪起来晨跑,回来时姑妈孙女侠已经备好早餐,一半是中式一半是西式,八点钟出门,表哥开车一向不用他担心,又快又稳,他坐在车上只管看报,八点半准时到公司,他哥开始工作,他负责东晃晃,西荡荡,美其名曰检查工作,如果有员工上班摸鱼的话,也许一回头发现老板大人的大脑袋就凑在后面,员工开始担心恐慌的时候就见他们老板一脸好奇地问:“这个游戏怎么玩？”中午他哥负责逮人看住他吃饭，吃完了孙慕阳小朋友坚持自己从幼儿园时就已养成的良好习惯，午睡一小时，下午继续在公司游荡。托他的福，虽然公司不大，没定什么管理条例，纪律却很好。毕竟老板虽然不管事，老板的哥哥却是要计较的。所以孙慕阳小朋友很快就发现在公司里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很艰难的事了。
　　孙慕阳在表哥回来之后就觉得创业变得一点也不好玩了。他提出的企划，像是公司转型开发电子游戏啦，像是每层建个娱乐室啦，十有八九在表哥那是不能通过的。刚开始是他哥看了他批的文件，把他骂一顿，然后重新批阅，后来员工也知道了把文件送到老板那十有八九是要返工的，不如直接送到闻经理那，经理点头就一切ok了，之后再让老板盖个章就算完事。于是孙慕阳在表哥回来帮忙一个月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功能堪比自动盖章仪器。他把这个发现跟表哥说了一下，意思是你过火了啊，公司是我的啊，怎么现在变成你主事了？他哥沉吟了一会，犹豫着说：“事实上，你如果把章搁在我这，办事效率会快得多。”孙慕阳小朋友楞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哥早走得不见人影了，于是他只好仰天长叹，为什么我有这么个哥啊，这样我啥时候才能独立生活啊！但是如果他哥真等他把话说完了，估计他在闻人语面前连叹气都不敢。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当孙慕阳听说闻人语要出差的消息，他的内心是多么欢欣鼓舞，他的脑海中万朵烟花同时绽放，两队兔女郎手持拉拉队花球开始跳舞，“哦耶！”他看见自己从红地毯上一路走过，一边向兔女郎微笑致意。至于为什么是兔女郎，为什么兔女郎还是卡通版的，这个。。。咳咳，我们必须声明，孙慕阳小朋友从小被家里管得那个叫严实，至今为止还没有接触过什么“小朋友”不该看不该听得东西，也就难怪那兔女郎还是《乱马》版的了。
　　“怎么要出差呢？很长时间吗？”孙慕阳的脸上显出恰到好处的不舍，好像很同情表哥必须辛苦奔波。
　　闻人语说：“没办法，茂林那边打电话来，说得去个主事的人，他们才肯签协议。”闻人语瞄瞄孙慕阳，如果把孙慕阳小朋友送去，估计茂林会直接毁约吧。
　　孙慕阳也觉得他哥去了天经地义，这会子他已经顾不得主事的人这个虚衔了。重要的是：“你得去多久啊？”越久越好！越久越好！
　　“一周左右吧。”闻人语转身去端茶杯，没看见孙慕阳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运气好的话也许一两天就完事了。”闻人语低头喝茶。孙慕阳的嘴角垂下来，万念俱灰。
　　他哥一回头，孙慕阳赶快把表情调整到依依不舍状态。“表哥，那你快去快回啊，这边可少不了你啊。”
　　闻人语沉吟，“嗯，少了我倒没什么，问题是多了你。。。”
　　孙慕阳还没想明白呢，他哥抬头，以时刻准备牺牲自己的壮烈表情说：“没办法，我带你一块去吧！”
　　“啊？！”孙慕阳小朋友不明白事态怎么会急转直下，跳到了这儿。怎么我也得去？
　　“可是。。。可是。。。”孙慕阳开始结巴了。
　　“刚好，你也得学学这些事，不能整天没个正事闲荡着。另外，带你去的话，名义上对茂林更尊重一些。”他哥越想好处越多，开始那不情愿的表情也减退了很多。
　　“可是我有事情要办啊。”孙慕阳总算憋出一句整话来。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正事？正事不都是我在处理吗？”他哥一连串的问号把孙慕阳炸得灰头土脸。
　　“我。。。我。。。得陪着外婆。”孙慕阳赶紧把老祖宗抬出来当挡箭牌。
　　果然他哥表情立刻柔和下来，“老祖宗没事，她那是吓你玩呢，别当真。”
　　郁闷啊，孙慕阳想，吓我很好玩吗？
　　“那么，定两张机票。”闻人语一锤定音，没给孙慕阳继续挣扎的机会，立刻告诉秘书刘定机票。
　　孙慕阳一回家，就直奔奶奶的房间，“奶奶，我要出差啦。”
　　老太太立刻说：“哦？去哪？当地有什么特产？”
　　孙慕阳撅着嘴说：“怎么奶奶就光惦记吃的，我要陪着表哥去出差啦，您就舍得我离开那么久。”
　　孙女侠立刻问道：“去多久？”
　　“一周啊！”孙慕阳特意加了个惊叹号。
　　“你哥怎么回事！自己去不就行了嘛！怎么出门还得让弟弟跟着？”孙女侠立刻把事情向孙慕阳希望的方向推进。
　　闻人语一进门，就听见自己老妈在批判自己太粘弟弟。
　　他仰天深呼吸了一下，习惯了，不气不气。
　　“妈，你还想不想慕阳好了？他天天在公司荡着，谁还把他当老板？再说了，有他这样当老板的吗？自己的公司，全丢给我管，自己只负责上班盖章，下班坐车，这样得多久他才能独当一面？我到什么时候才能放手？”
　　孙慕阳小朋友小声嘟囔着“又不是我让你管事的，你自己要揽下的嘛。”
　　“嗯？”他哥一个眼刀飞过来，孙慕阳立刻没了声。
　　孙女侠赶快为侄子解围“好好，知道你是为阳阳好，可是一周是不是久了点，阳阳从来没离开家那么久啊！”
　　闻人语默了，可见你们惯孩子已经到了BT的地步了。谁家孩子二十多岁了还没离开过家一周的，孙慕阳这样的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
　　“顺利的话一两天就可以回来了，是慕阳告诉你们要出门一周的？”威严的长兄式眼光底下，孙慕阳越缩越小。
　　“阳阳出门也好，出去走走玩玩，长这么大他还没怎么玩过呢。”老祖宗发话了，可是什么叫没怎么玩过，闻人语心想孙慕阳长这么大除了玩他就没做过第二桩有成就的事。
　　不过老祖宗这条路也被堵住了，看孙慕阳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趴在枕头上，闻人语打心里笑出来，哼，叫你个小子想单飞，以为我背过身就不知道你的表情吗，别忘记窗户玻璃是可以反光的。

作者有话说

　　下周也许还是没空，这章也是我放下案头的一摞书挤出来的。五月份有空时我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