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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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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数日,何莲身体渐渐好转,王爷在她床前摆了一个案几,公文饮食都在此处理,时时注意何莲的动静,随着何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外面的议论也越来越离谱。
王爷曾经私下问过大夫,何莲只是溺水,为何救回来以后,却一直昏睡不醒,大夫摇了摇头,只含糊说了一句,心病难医。
这一日,已经到了五月初,芒种时分,树枝上系满了各色彩带,树下石径草丛中,落花满地,整个院子中,从天上到地上都是一片五彩斑斓,院中的丫鬟有的已经换上了青衫薄衣,描眉敷粉,胭脂艳红,三五成群,拿着团扇,带着丝帕叽叽喳喳的准备着饯花节。
何莲倚在床头,透过已经撤去厚厚布帘的碧纱窗,看向外面的嬉笑姑娘们,心头那份忧愁却更浓了。
“你想参加饯花节?等到晌午过后,我带你出去走走,也不算辜负了这良辰美景。”王爷留意到她的眼神,将手中的书放下,温柔的笑着。
何莲摇了摇头,落红不是无情物,这人心,却是多情便是无情。即使这么想着,她却温和的对王爷说道,“这大好的时光里,王爷何不出去走走?陪着婢子这病人,不会感觉无趣吗?”
桌上有一壶玻璃容器装的青梅酒,透过瓶壁看去,里面的青梅果子娇小可人,让人垂涎欲滴,阳光从瓶子中照过来,也被染上了绿色,生机勃勃的可爱。
王爷取了一盅,递到她的手中,“这青梅酒甜,也不会冽嗓子,你解解乏。”
何莲握着这盅酒,舍不得喝,又舍不得放,就在这个时候,门被粗暴的直接推开了,太妃一个婢女都没有带,发丝凌乱的快步走了进来,她看着床前卿卿我我的两个人,直接将一旁的案几掀翻在地。
“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王爷做了什么蠢事!太守大人求婚被拒,他将你发往南疆的信截了下来,直接奏到了陛下那里,告了你一个谋逆之罪!”太妃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端庄,整个人变的疯婆子一样。
王爷上前拉住发疯的太妃,何莲却平静的说道,“王爷做了什么,婢子不知,婢子只知道太妃您做了什么事,或者说蓝妃娘娘,您做了什么?”
王爷一愣,手便松开了。
何莲从床上下来,走到两人面前,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愉悦。
“你教唆明妃谋害大世子,她被你蛊惑,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流血死在你的面前,你蛇蝎心肠将明妃害死,剥了她的面皮,用你做的面皮将她做成你的样子,你却来替明妃享着荣华富贵,你私欲吞天,将忠心为你的婢子沉湖,将明妃鬼魂困在妆匣中,将这府中所有冤死的鬼魂困在这院中,就是怕有人将你的恶行说了出去,引来天罚!”
她说的极快,又异常清晰,情绪却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仿佛只是在背书一般。
太妃苍白着脸,任凭她一句一字的说下去,一旁已经呆如木鸡的王爷,似乎仍旧不敢相信何莲说的每一句话,太妃待她说完,拉住王爷的手,怜爱的看着他,“终究你还是知道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黄泉路上,母亲陪你一起走。”
王爷嘴巴动了动,往日看太妃各种不顺眼此刻都成了笑话,最终吐出来一句,“您……胡说什么,大家不是好端端的。”
太妃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公鸭般的洪亮嗓音,“圣旨到。”
王爷愕然,他抬头看向太妃,太妃却转向何莲,“本宫,知道是你做的。”
然后拉住王爷的手向外步履蹒跚的走去,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王爷扭头看向一旁的何莲,何莲抿着嘴,已经是泪流满面。
五月十五,祁阳府满门抄斩,仆人悉数遣散。府中落花满地,彩带飘飘。
春去花开,又一年,梨花树又开满了梨花,祁阳府旧宅后面的后街上,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幼童,从这高墙外走过。
“姑姑,那棵梨花树好漂亮,你能带我进去摘一朵吗?”
“愿儿,墙好高,姑姑爬不上去,我们就这样多看一会儿好不好?”
女子也就是何莲,她看着出墙来的那一枝梨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
如果老王爷早日死去,是不是嫂子和哥哥就不会死。
如果哥嫂不死,母亲是不是也仍旧好好的?也就不会选择和翠觅的弟弟,那个被卖到南风馆,辗转到了太守府成了红人的少年合作。
也就不会,不会遇上那个温柔的男子,遇上这辈子所有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