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那几年》深海里

16、自焚

　　“你这只疯鬼。”明火已经消失，但是身体还在持续地痛，无暇关注周围的东西，也没有去感谢那个救我的鬼。我在浑浑噩噩中，感觉我有人拉着我的手，好舒服，疼痛竟也少了许多，我才得以看清眼前的人，不，眼前的鬼。“黑无常。”“咻，你还认得我，还不算太糊涂。”他裂开的嘴看起来笑得很痞。虽然对他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喜欢但总是喜欢跟他作对。可是我根本舍不得松开他的手，好舒服。“啊，眼睛。”我的眼睛很胀，眼角下的的神经牵动着周围肌肉疼痛，我捂着眼睛栽倒在他的身上。“傻鬼，你怎么了？”他抓住我的双肩，但是我怎么看不见他呢，“黑无常，天黑了吗？我怎么看不见你。”我感觉到黑无常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带风的。“薇薇，你这只傻鬼。”突然他抱着我，摸着我的头发。“我瞎了吗？”我的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人死都死了，瞎了又会怎样。“傻鬼，你当只鬼也能成这样。我还没见过一只贵还能瞎了。”我任由他抱着，根本无力移动。“你别担心，我会帮你的。”他的语气很温柔，像我之前力不从心。
　　“住手，你疯了。”
　　“小白，你放手。”
　　“你不能再做多余的事，你成了瞎子，还能活吗？”原来黑无常想把眼睛渡给我，我是傻鬼，他也是啊。
　　“我要帮她，你管得着吗？”黑无常喊道。
　　“算了，黑无常，我不想要你的眼睛，你别给我，给我也不会要的。”我乱抓终于抓住了他的衣袖，他的身体也有点颤巍巍地。
　　“傻，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感觉到他抚着我的眼睛，“我一定会……”突然一记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中断，我拉着他的手，他倒在了我的腿上。“许薇薇，对不起，我不能让他帮你。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当人的时候不能好好地生活，死了之后，他却为了当初你的一句话对你付出至此，而你根本记不起他，他说你不会让他一个人。”我脑海中浮起了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在脑海中浮着的颤巍巍地话语。
　　“帮我也没有用，你帮我带走他吧。”白无常把他从我腿上带走了，我感觉轻了不少，我顿了一下，“无常，等他醒了，你告诉他谢谢他救我，还有我早忘了他也忘了我说过的话，即使说过我也是骗他的，如果我走心，也不会忘得这么干净，我也不想他再出现了，我不需要他帮我。”
　　“我知道了。”他的语气比我的心还冷。可是我怎么会忘记那个孩子。
　　……
　　变成鬼之后眼睛又失去了光明，我把自己的人生过得真是一踏糊涂。他们走之后，周围一片安静得恐怖，一片黑暗，我找不到方向，在到处乱窜，凭我现在这样不能飞，只能乱跳，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跳到了什么地方。我感觉是在屋顶上移动，应该是在某一处踩空摔了下来，跌倒一个地方，四面八方的吵闹声，让我无所适从，茫然不知身在何方，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忘了自己为何存在。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来的一阵心痛，来不及反应，接着另一阵心痛，又接着另一阵，我知道是人正在穿过我的身体，我随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心痛已经支撑不了我的身体，也移动不了，躯干慢慢弯曲，如果倒地那么情况就会更糟糕了。人在绝望的时候，如果有人在这是拉了你一把，会不会感动到以身相许，我想鬼也是如此。就是在这时，他拉了我一把，我才会在他死的时候那么痛不欲生，我以为我可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