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侧看你睡颜

31、妄境

　　“允荷，我的允荷。”柳昌秀温柔的低声喃语，俯下身慢慢靠近张允荷的脸。
　　“等一下。”张允荷用手挡在两人之间。“怎么了？允荷害羞吗？”柳昌秀就势停住，双眼脉脉，看着张允荷。“不，不是。”张允荷往旁边移了一小步，柳昌秀那样，她完全没有办法好好讲话了。“今天想跟你说的，还有另一件事。”允荷忐忑地开口。
　　“嗯？”柳昌秀站直了身子，静待下文。“现在的柳昌秀还没有和李智怡在一起对吧？”张允荷说出这句话后莫名的有些苦涩，努力忽视掉那一点点不适。“允荷我。”张允荷用手捂住柳昌秀的嘴，轻轻摇了摇头。“我开始也想，这样多好啊，我们在一起的话，没有那么多负担。但是，这不对啊。这不是我真正生活着的世界。宠爱着我的哥哥，智怡和柳昌秀没有在一起这个事实，都不是真实的。
　　“这样的不真实好像就是我心中所想的，一直所期望的那样。于是，我也就顺其自然地得过且过下去。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一切都是我期望的样子，我应该很满足很幸福才对。
　　“但是，我总是，隐隐不安。这样的日子，像是偷来的。我真的想要这样的生活吗？张允荷一向是个，想要什么就自己去努力的人。这样不劳而获、自欺欺人的世界，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世界。”
　　“允荷啊。”柳昌秀拉过面前的人一把抱住，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在这儿，我不是真实的吗？你不是刚刚，，才回应了我的感情吗？”
　　“昌秀。”张允荷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柳昌秀抱得太紧。练习棒球果然很有必要了。“不要推开我好吗？”“对不起。”柳昌秀默默放开了手，苦笑道“所以，我真的比不上你哥哥和智怡吗？”“不是。”张允荷想要解释却被柳昌秀阻止。
　　“我也曾经想过你是不是喜欢我，只是没想到这么早。但我从来没有那个勇气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柳昌秀凝视着张允荷“因为我知道，哪怕你真的喜欢我，那份喜欢，却连对你哥哥和智怡的十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所以知道回到了过去的时候，我很开心。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和你，还有可能。”“可是这不是过去，这是虚幻的世界。”张允荷力图使柳昌秀信服自己。“那又怎么样呢？”柳昌秀直直地看着允荷，“这儿不是也有李智怡吗？你还是可以和她成为朋友。景俊哥也还在。你在，我也在。这样不够吗？假的又怎样，你又能保证我们原先生活的世界就是真真正正的真实吗？万一，那才是虚假的世界呢。”
　　“我也不知道哪个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但我的记忆里，我做了那些事。在另一个或许是真实，或许是虚妄的世界，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亲的哥哥，都在为我的离去而难过。我又怎么能罔顾他们，而只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所以你，又要放弃我了吗？”柳昌秀扯出一抹凄凉又无助的笑，“那你今天带我来这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最后的安慰？”
　　柳昌秀自嘲“也是，你愿意花时间安慰我，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去拯救你的哥哥和朋友，我应该很感激不尽了。起码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位的，是不是？”
　　张允荷摇摇头“我曾经很想有一位朋友对我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没有，从来都没有。不是因为关系不够好，而是，人总是贪心的，爱用‘你们都很重要’‘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样的’烂借口来搪塞。”
　　“所以张允荷你，也要用那样的烂借口来搪塞我了吗？”
　　“怎么可能呢，虽然我不可避免的，行事上沾染了圆滑世故。但我还是有，一直努力着，不要让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张允荷停顿了一下，智怡啊，对不起了。“柳昌秀就是我张允荷，最喜欢的人。不是最喜欢的之一，也不是喜欢哥哥和智怡的十万分之一。最喜欢的人，是柳昌秀，无法放手的人，或者说，让我放手了以后之后余生都觉得难以再笑出来的人，是柳昌秀。只有柳昌秀。”柳昌秀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张允荷，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但是，我做过的事，我造成的后果，我不可能不去承担。所以啊，昌秀呐，和我一起，回去吧。”张允荷伸出手。
　　“不会一回去就马上为了李智怡马上甩掉我吧？”柳昌秀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小家子气，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心。
　　“不会。”张允荷眼神坚定地看着柳昌秀。
　　“也不会因为景俊哥不同意或者其他阻力就放手吧。”
　　“不会。”张允荷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觉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好孩子。
　　“不会又忘掉我吧？”想了一下，柳昌秀又补了一句。
　　“忘掉了也会爱上的。”
　　“那我不是又要等你很久了？”
　　“不会。”
　　“那智怡的事情怎么办呢，你舍得让她伤心吗？”
　　“我相信智怡，相信我们的友情。”
　　“切，真肉麻。”柳昌秀觉得自己唠唠叨叨不依不饶的样子实在太讨厌了，不过错过这次机会了，可能张允荷再也不会那么耐心了。“具体呢？”
　　“我会和智怡说清楚一切，高中时就喜欢你的事，两个异世界的事。”
　　“她会相信吗？”
　　“不相信我也有告诉她的义务，我们，是朋友啊。”
　　“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的显示你们感情很好，我会嫉妒的好吗。”张允荷只是坚定的看着他。让柳昌秀有一种自己是无理取闹的熊孩子的错觉。
　　“那你，真的，不准放开我的手。”柳昌秀还是觉得不安。
　　“柳昌秀。”
　　“嗯？”
　　“我手麻了。”
　　“哦哦。”柳昌秀赶紧把自己手放在张允荷伸出来的那只手上。惊觉自己上当了，想要收回，却被允荷紧紧抓住。
　　“昌秀啊，你会打棒球吗？”“不会。”柳昌秀觉得真的认识到张允荷和李智怡是很好的朋友这一点了，两个人的思维都太跳跃了。“那我，教你好不好？”“唉？”
　　后来，两个人牵着手在学校散步。郊外的学校，空气就是清新啊。没有了首尔那种让人紧张的空气，张允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不过，她还是很疑惑。
　　“柳昌秀你真的高中时候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对不起。”柳昌秀很想糊弄过去，最后还是诚实的给了这么一句回答。
　　“那么，后来是因为什么喜欢我的呢？”张允荷不死心地继续问。
　　“脸吧。”思考了半天，柳昌秀的答案实在是不尽人意，起码不尽张允荷的意。
　　“脸？”
　　“有一天，发现你的脸很漂亮。”
　　“mo？”张允荷不由得深深忧虑起来“那我老了不好看了，你岂不是不爱我了？”
　　“不会啊。”
　　“你不是说因为脸才喜欢的吗，难道不漂亮也会喜欢吗？”
　　“不漂亮会不会喜欢我不知道。可能会，很大可能上不会。”柳昌秀见张允荷脸色僵硬，总算有了点报复的快感，“不过，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是漂亮的样子了。我要怎么想象不是完全的你，我会不会喜欢。”
　　“不太懂。”两人找了一方台阶坐下，张允荷托着腮仰头看着柳昌秀。
　　太可爱了。柳昌秀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的是你，缺了一点都不是你。我不知道那样的人我会不会喜欢。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你容颜老去，我依旧不离不弃。”柳昌秀循循善诱，希望借此他的允荷也能说出喜欢他的原因。
　　“原来，”张允荷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你真的是个颜控。”
　　“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