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没有标题的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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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豆腐、鳗鱼、裙带菜和青菜，好，差不多买齐了。”手冢彩菜对照着购物清单一项一项比对，发现没有漏掉哪项后舒了一口气，收起清单，提着购物袋准备回家做晚饭。
公公手冢国一是警察兼柔道教练，每天的运动量很大；儿子国光是学校网球部的部长，学习和练习网球也非常辛苦，所以要保证饭菜的分量要足，丈夫国晴是外贸公司的职员，平时应酬不少，喝酒伤身，饭菜也要注意营养才行。
“今天就做国光最喜欢的鳗鱼茶吧。”想想自己儿子那张过于严谨认真的脸，彩菜不由得笑了，要不是自己观察力惊人，还真是不容易察觉儿子的心情和喜好呢。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急促而刺耳的鸣笛声。
彩菜皱了皱眉，回头去看声音的来源。
这么一看可是把她吓得不轻，明明是人行红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却走到了马路中央，发出鸣笛的卡车飞快的行驶着，眼看就要撞到女孩了。
“吱————”
司机猛打方向盘，用力踩踏刹车。
车子擦着女孩儿的背停了下来。
司机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口水，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打开车门翻身下车，一把扯过还在往前走的女孩，叫骂起来：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看不见指示灯吗！是想找死吗？啊！”
女孩眼神空洞地盯他，那双银色的眼睛里有他面目凶狠的倒影，但他觉得自己在女孩眼里仿佛是一团空气。
司机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扬起手，狠狠地挥下，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尊重长辈的女孩一个教训。
“啪！”这一巴掌落在了跑过来护住女孩的彩菜身上。
“嘶——”彩菜疼的抽了一口凉气。
司机愣了愣，不自主地松开了钳制着女孩的手，又很快地训斥道：“这是你的孩子吗？你是怎么教育的？不知道走路要看指示灯么？这要是被撞死了就是活该！”
彩菜一边弯腰鞠躬一边不停地道歉。
司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回家好好教育教育，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是，是，我一定好好的教她，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彩菜再一次弯腰道歉。
司机抿了抿嘴唇，坐回车子上，发动车子离开了。
彩菜带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女孩走到了马路对面，捡起了刚才丢在地上的购物袋。
她蹲下身子，看着女孩儿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叶茶茶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彩菜被她看得有点发寒，她是在看着自己，却也不在看着自己，仿佛只是维持着睁着眼的状态，什么都没在看。
彩菜又问道：“你的家长呢？跟着妈妈一起出来的吗？妈妈呢？”
“妈……妈……”叶茶茶重复道。
彩菜一看她有反应了，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是啊，孩子，你的妈妈呢，我带你去找她吧。”
“我的，妈妈……”叶茶茶喃喃道。
“妈妈，在哪儿？”
“妈妈？”
叶茶茶的眼神渐渐聚焦，她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黑发黑眼的中年女人，满是担心地看着自己。
“孩子，我带你去找妈妈吧？”彩菜柔声道。
叶茶茶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倒是让彩菜慌了手脚。
“哎呀，怎么哭了。”彩菜拿出手绢，轻柔地擦拭着叶茶茶脸上的泪水。
眼泪模糊了视线，叶茶茶看见眼前的这张脸，变成了看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女人的脸。
“妈妈！！”叶茶茶哭喊了一声，扑进了女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妈妈我好怕。”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样的事情。”
“呜呜呜……妈妈我好怕！”
“被狮子咬断手臂好痛，”
“被挖掉眼睛好痛，”
“被人殴打好痛，”
“割喉好痛，”
“死掉好痛！！”
“啊啊啊……妈妈！！！！！！”
“啊啊啊啊啊……”
“妈妈”
“我想回家，”
“妈妈，我想回家。”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彩菜被女孩儿的嚎啕大哭吓了一跳，继而温柔地搂住她，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虽然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但不妨碍彩菜一边安抚她一边轻轻地告诉她：“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即使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彩菜也没有阻止女孩哭喊。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是夜，手冢家的长辈三人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有关于今天彩菜捡到的那个小孩。
“彩菜有什么打算呢？”手冢国一问道。
“本来只是打算帮她找到家人的，但是除了抱着我哭了一场，说了些奇怪的话之外，她就再也不开口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她的家人。”
“父亲既然在警视厅，应该能帮上忙的吧。”手冢国晴看了一眼威严的父亲。
手冢国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从警视厅那边想想办法。
彩菜接着道：“那孩子，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刺激，当时哭的时候，提到了殴打和自杀什么的，我担心她的心理情况……”
手冢国一皱了下眉头，说道：“保育机构的话……”
“对不起，父亲，保育机构的话我不赞成。保育机构里面的孩子也不少，老师根本顾不过来。那孩子还有些……所以，我想把她留下来，暂时收养，直到找到她的父母为止。”彩菜打断了手冢国一的话。
“彩菜，怎么能打断父亲的话呢。”手冢国晴训了妻子一句，转头对手冢国一说道：“父亲，彩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保育机构，毕竟照顾的不全面，而且……”
手冢国晴看了看妻子，继续道：“而且彩菜也一直想要个女儿……”他也不把话说完，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严谨的父亲。
手冢国一盯着他们夫妇二人，仔细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把女孩留在家里。
于是手冢国光完成网球部的社团活动回家后，就被父母通知自己有了个妹妹。
“那么，妹妹叫什么名字呢。”遗传了手冢国一严谨认真的国光板着他的扑克脸，看着兴高采烈的父母。
手冢夫妻——囧
对，对哦，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带着腥臭味的血盆大口，残忍地微笑的脸，狠厉地拳脚，跳动的心脏和温暖的鲜血。
那些画面仿佛像是循环播放一样，一遍一遍的出现在眼前。
也不知是第几次从梦里惊醒，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睡着。
叶茶茶抱着膝，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睁大眼睛，盯着漆黑的房间。
直到，天亮后彩菜推开房门。
手冢家收养了一个怪孩子。
那孩子不哭不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眼无神眼珠也甚少转动，仿佛一个大号的洋娃娃一般。即使是晚上，那孩子也不闭眼休息，只是抱着膝坐在地板上，半夜彩菜去看她有没有蹬被子的时候，从来只会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她。
彩菜尝试着跟她说话，晚上也会跟她一起睡。
但那孩子依旧不肯张口，不过对彩菜已经有些依赖了；晚上彩菜本是想等她睡着了自己再睡，结果自己熬了一夜也没等到那孩子闭上眼睛。
那孩子的饭量也很小，所有的东西都只吃一点点，仿佛一只小奶猫。
这样下去不行，虽然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和爱心，但一直这样事倍功半可不行。
思来想去，彩菜决定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叶茶茶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一声拿出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宛转悠扬的曲子流淌出来，又看看放置在一旁的录音笔，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要给自己做心理治疗。
叶茶茶并不抗拒，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不对，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解决，交给专业的更好。
彩菜在外间等待，屋内只剩下医生和叶茶茶两人。
医生缓缓地说道：“来，先闭上眼，现在是不是眼前一片漆黑？我们来数十个数，从十数到一，十，九，八——二，一，我们到了一片花田，好漂亮的花海，有月季，海棠，可漂亮了————”
随着医生的话，叶茶茶渐渐放空大脑，跟着医生的指示构想画面，温暖的阳光，轻柔的春风和绚烂的花海以及——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狮子、狞笑的男人和手中泛着寒光的刀！
“不，不要咬我，不要挖我的眼睛，不要，不要，不要……”
“那是马戏团的狮子，不，那是马戏团里被打扮成狮子的小猫，你看，它还没有你的小腿高。”
“小猫，它是小猫？”
“对，那是只小猫，你不是很喜欢猫的吗，它很温顺，要不要试着抱一下？”
“不，不要，它是狮子，它不是小猫！”
“它真的是只小猫，它那么小，那么轻巧，你看，它在跳火圈呢。”
发出咆哮的狮子越缩越小，最后只发出喵喵的声音，小猫在花田里玩耍，扑倒这株月季，咬一口那支丁香。小猫朝着叶茶茶讨好地叫了两声，跑的远了一些，伸了伸懒腰，仿佛在做热身活动。小猫飞快地奔跑在花田里，加速，再加速，越过了一个凭空出现的火圈。
跳过火圈的小猫迈着高傲的小步伐走到叶茶茶身边，用长长的尾巴勾住了她的脚踝，轻柔地在她腿上蹭来蹭去，发出讨好的喵喵声。
叶茶茶忍了忍，没忍住，把小猫抱在怀里，摸来摸去。
“我们看了小猫给我们带来的跳火圈节目，接下来就是小丑的节目了。”
“小丑？那不是小丑！他是变态！他是杀人狂！！他挖了我的眼睛！！他挖了我的眼睛！！”叶茶茶刚被放缓的精神又紧张了起来，她咆哮道，攥紧了手中的小猫，小猫被她抱的有点难受，身子扭了几扭。
“可是你看他，画着油彩的脸，又圆又红又大的鼻子，还带着尖尖角的帽子。他正在做一些搞笑的动作，看，他正在骑独轮车。”
叶茶茶看着笑得很变态手指上留着鲜血的青年，他换上了一身彩色的小丑服，穿着带尖尖的小丑鞋，带上小丑帽，又用手在脸上了抹了几下，脸上就多出了花花绿绿的妆，如果不仔细分辨，半点也看不出来他就是刚才的那个贵族打扮的青年。
小丑身边砰地一声出现了一辆独轮车，小丑做出了吃惊的表情，又围着车子转了转，又冲叶茶茶竖了竖大拇指，翻身骑上了车子。
在路一点也不平的花田里骑独轮车，恩……
小丑还没把车子蹬起来，就连人带车一起栽倒了，花瓣洋洋洒洒地飞了起来，小丑摸摸鼻子爬起来，蹦蹦跳跳来了一段尬舞。跳完舞，他从背后掏出一根木棍，小丑指了指木棍，又指了指自己，做了几个滑稽的表情，一张口吐出一团火焰，木棍变成了火把。
“小丑的表演是不是棒极了？”
“看了表演，是不是有点累了呢。”
叶茶茶打了一个哈欠。
“你看，前面有个木屋，你推开门，哇~里面有一张舒适的床。床好柔软啊，想不想躺上去呢。”
叶茶茶摸着柔软的床铺，自己已经多少天没有睡觉了？
“你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这张床好舒服啊，好困啊，好困啊……”
叶茶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那些恐怖的画面不再出现。
“你睡着了，”
“睡着了。”
手冢彩菜抱着睡熟了的女孩，仔细聆听心理医师的话。
“手冢夫人，您的女儿，恩，手冢茶花是吧？这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应该是看见行刑事件。她把自己带入了被行刑者的角色，所以万分的恐惧。我暂时安抚了她的情绪消除了她的恐惧源，但是接下来还要配合药物继续治疗。药单在这里，等下去拿药就可以了，以后每三天来复诊一次。”
“好的，那平时我该做些什么来配合治疗呢。”彩菜接过药单问道。
“平常的话，不要表现得太刻意，最好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她，不要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彩菜连连答应下来，医生又看了一遍病例，确定没有别的忘记交代的，就与彩菜道别了。
恭喜冰山部长大人收获暂时不软萌的妹妹一只。
名为，手冢茶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没有标题的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