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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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房子的四周、蜿蜒的小路边和屋后的山坡上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植物生机勃勃得纠缠在一起。中午时分，坐在回廊上甚至会觉得些许炎热。
这样的时光对斯内普来说，漫长如同度过了一生，却又短暂的转瞬即逝。他跟着波特拜访了山径另一头的两户邻居，土生土长的普罗旺斯人爽朗而大方，他们毫不介意的嘲笑英国人一本正经的饮食习惯和严肃的生活态度。
“嘿，伙计，你一定会爱上普罗旺斯，我还没见过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你看，你的学生虽然平时挺蠢，但这次他的眼光可没错。”邻居家的男主人不顾斯内普难看的脸色勾着他的肩膀，硬是塞给他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杯茴香酒。
“再过几个月，就有上等的葡萄酒；而现在……哦，你闻到了吗，美味的松茸，否则你的大鼻子可白长了。”
那一大家子人都哈哈大笑，连家里的狗都忍不住寂寞在餐桌下打滚。哈利咬着嘴唇企图控制微笑的冲动，却发现斯内普的眉头伸展了开来，不置一词但接受了那杯酒。
更让哈利觉得惊奇的是，斯内普甚至愿意跟着他去山林里采些新鲜的蘑菇。
松软的泥土上盖着厚厚的绿色植物组成的毛毯。静谧的树林里铺洒着阳光，头顶上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哈利安静的走着，偶尔在某棵大树下弯腰用手拨开潮湿的泥土，然后轻轻发出懊恼的叹息。
他已经不那么瘦，斯内普的存在逼迫他重拾正常的饮食习惯。他的头发因为斯内普的一点小诀窍而不那么凌乱，斯内普满意的看着他不再苍白的脸色——该死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关心波特的健康？他生气得把视线挪到其他地方。
波特在某棵树下停留了很久，斯内普听到他小小的欢呼声，他凑过去，看到哈利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掰出黑色的宝藏。
“干得真不赖啊，波特先生。”斯内普听到哈利边擦去松茸上的泥土边称赞自己时暗暗觉得好笑。哈利满足的把战利品放进他空空如也的小篮子，然后他的目光扫过斯内普手上那个装满杂草的袋子，斯内普确定他看到哈利眼睛里的得意。
“那些是什么？”哈利仰起脸，炫耀似的问。
“比你篮子里那个更实用的东西。”他毫不意外哈利皱了眉头：“这种，适当处理就有完美的止血效果；这种，泡茶可以治疗咳嗽；至于薄荷叶，你那个麻瓜冰箱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
哈利的脸又红又白，他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嘟囔着：“斯内普，你没发现你好像一个家庭主妇般喋喋不休吗？”
斯内普对他冷笑：“拜你所赐，波特。”
而接下来斯内普的工作就是把哈利随便丢进篮子里的毒蘑菇丢出去。
这好像就是他们想象中真正的生活，斯内普一点点得开始找回他曾经生活的重心。
顾及到哈利对魔法世界的抵触，斯内普费了一下午从哈利乱七八糟的书房里挑出一些麻瓜的医学书籍，甚至从镇上的药店弄回来一大堆瓶瓶罐罐。他把哈利原本作为杂物间的小隔间整理成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这是什么？”哈利环视着斯内普的劳动成果，拿起桌上一包褐色的草本植物：“我猜它可不是巧克力豆。”
斯内普忽然觉得有趣，因为他在哈利的眼神里看到对他“有常住倾向的行为”的惊恐和无错。他若无其事得把药品按照名称放在架子上：“波特，你始终有让我对你空空大脑惊叹的才能。”
“斯内普，只有在黑色幽默这一点上你始终紧跟潮流。”
“伶牙俐齿的傻瓜，你始终热爱那些徒有其表的东西，而不会考虑学习一些你觉得枯燥乏味但却有实效的东西。别再折腾那堆药草了，我知道在你眼里它们仅仅是一堆剁碎了的枝条。”
哈利小声的嘀咕，转身走出了房间。
渐渐，斯内普发现了哈利的改变。
在此之前，斯内普常常嘲笑哈利每天赖到中午才起床的习惯为“猪一般的生活”，但现在即使斯内普刻意早起，也会发现哈利已经吃完早饭，趴在餐桌上看报纸。而晚饭刚过，哈利就灌下一杯黑咖啡然后把自己关进卧室。斯内普在下午去书房找资料，十有八九看到哈利窝在窗帘后面睡觉。斯内普曾经装作不经意得告诉哈利，他可以理解一个正常的男性青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是要做什么，但他不理解每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究竟有什么乐趣。
回答他的是哈利的脸红和怒视。
周末的清晨，哈利不顾斯内普难看的脸色，拖着魔药教授来到考斯特拉集市。原本并不热闹的街道上挤满了陈旧的卡车和小型货车，车前可以伸缩的桌子上滩满了新鲜的水果和蔬菜，每个摊位前都有挎着篮子挑挑拣拣的顾客，夹杂着普罗旺斯方言的法语此起彼伏。
斯内普跟在哈利身后，看到他装模作样的拿起一只茄子使劲捏，或者拿起番茄闻了又闻，然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旁边摊位上碧绿的莴苣。他念念有词的品尝一小口橄榄油或者乳酪，晃晃脑袋慢吞吞得走向下一家。
“波特，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蠢货，我可不想再吃色拉配面包了。红酒，新鲜的羊奶酪，再加一只香喷喷的烤兔子，我打赌你没这么吃过。”
斯内普假惺惺的冷笑：“原来你在番茄里嗅出了烤肉味？”
哈利狠狠得瞪他，然后把他拽到角落：“本地人都那么干。”他顿了顿尴尬的补充：“虽然我的确不知道橄榄油能有多大差别。”
斯内普毫不犹豫的嗤之以鼻：“波特，比起我，你更有家庭主妇的资质。”
阳光暖洋洋得笼罩着整片市场，斯内普一言不发的跟着哈利继续游走在果酱、葡萄干和红酒之间，但他没有再拒绝哈利递来的一小块乳酪面包。当哈利两眼发光得凝视着那些巨大的巧克力奶油蛋卷，和涂了杏仁果酱的苹果派的时候，他甚至克制住没有发表些无伤大雅的评论。
他们终于滩倒在街边的咖啡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哈利的脸被太阳晒得发红，他灌下一大杯咖啡，然后大口大口嚼着奶油熏肉卷。斯内普摇摇头，优雅得插起他的串烧。沉默一直延续到哈利吃完他的甜点。
斯内普直直的看着哈利，对方把他屁股下的凳子折腾得吱呀直响，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
“波特，我记得你曾经以勇气著称。”
他看到哈利深深得吸了一口气：“斯内普教授，也许是时间让我们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斯内普只是挑了挑眉毛。
“教授，我并不是厌烦你赖在我的房子里，但我更想要的是一个人安静的生活。”
“我想。”斯内普轻咳：“往往发出噪音的那个人不是我。”
哈利的脸上浮现出窘迫：“斯内普，你厌恶了我整整7年，我以为你曾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我。”
“我想我说过，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去，无论你愿意不愿意。”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哈利一眼。
“斯内普，我过得很好。”
“如果我没有记错，因为我的不请自来，你失去了见上帝的机会。还是你把这样的生活定义为‘你过得很好’？”
哈利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他们对彼此的固执都深有体会。
“波特，这不是意愿，而是你的责任。”斯内普没有给哈利拒绝的机会：“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只能留下，妄想着有一天可以说服一个固执的混球。”
青年懊恼的垂下了肩膀，赌气似得推开桌子，抱起他的蛋卷和苹果派走向车站，丢下斯内普和一大包法国长棍以及装着杂物的纸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Fi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