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生命》幽己

32、第 32 章

　　白光点燃的山火持续了十天。

　　救灾临时小组和环境部门的工作人员连天昼地忙碌着。
　　媒体也在时刻关注这件事。

　　第四次人工降雨后，山火总算被彻底扑灭。

　　这一天刚好是中国的农历新年。
　　人们庆祝春节，淀湖景区的山火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人们关注了，但山火熄灭后，又很快地忽略了它。
　　喜庆的日子里，大家不喜欢过分报道令人忧虑的事件。

　　颜赟一直在B区帮忙。
　　眼下的情况确实让人困惑。

　　白光出现在淀湖景区，当时快到春节，景区里并没有多少游客。
　　剧组也比较幸运，车子刚好驶离危险圈。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忙着离开的剧组工作人员也没记录下什么。

　　悬崖被切割的时候，大家都忘记庆幸早离开一步。
　　再晚一些离开，恐怕就当场丧命了。

　　颜赟和沈烨目睹白光落地的全过程。
　　她也只来得及录下后半段事故现场情况。
　　幸亏沈烨的车比较高级，车载摄像仪没有被白光的能量波击碎，里面存储的信息还在。

　　大家通过两段录像，得到的结论是，这段特别像粗大版闪电的白光并非闪电。
　　至于从何而来，大家一时间并无头绪。

　　国际会议上，美国攻击说这是中国秘密研制的光辐射武器武器。

　　中国代表团表示这纯属无稽之谈。

　　政客们围绕白光辩论的时候，各国的太空研究科学家纷纷申请来中国。他们都想实地查看研究，最好是能收集到相应的残余物分析一波。

　　山火熄灭后，淀湖景区进入封闭期，未经许可，任何个人和组织都不能随意出入景区。

　　沈铎轻松地申请到了准入证，当了赵迦迪的女婿，他一下子成了政商界红人。

　　沈铎对弟弟沈烨道：“以前总要走各种程序，哪怕是气急了搬出老父亲也没什么用，现在才真正感受到特权的滋味。”他踢走地上的石块，“真他妈的操蛋。”

　　沈烨心不在焉地拍着车身，“过两天我妈生日，你有空来吗？”
　　沈铎道：“B区需要我……”

　　“得了吧你。”沈烨抬脚，也踢走一个石块，“你总躲着咱爸也不是回事啊。”
　　“也不是躲。”沈铎胡乱地回应，“我真的忙，地球可能要爆炸了。”

　　沈烨翻着白眼：“呸！”

　　“人到了。”沈铎指着前面刚落定的飞机。

　　成博士从飞机上下来，随行的还有B区的另外几位看上去稍微年轻点的博士。阿米和颜赟也在列。

　　沈烨看到颜赟混在里面，问：“颜赟也是B区的人？”
　　沈铎道：“她是柯博的女儿，当然是我B区的人。”
　　“她，我征用了。”

　　说话间，沈烨就上前把颜赟提溜出队伍。

　　沈烨瞪她：“你跟谁一伙的？”怪不得之前他邀请颜赟陪自己参加生日宴她一口回绝，“你一个小丫头，混迹在德高望重的老博士队伍里，合适吗？”

　　“上回我们遇到的这种现象是很反常的，所以我想跟过来了解情况。”颜赟小声解释，“再说，你邀请我去你家参加你妈妈的生日家宴，这才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沈烨道，“你以为我想带个外人回去？”
　　“那你就别带啊。”

　　“还不都是因为沈铎突然结婚闹的。”沈烨也是搞不清白，本来一直很开明的母亲为什么突然在乎起来他的婚事，总是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反正我不会去你家。”颜赟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B区的研究数据就够她琢磨的了，她还要忙着《刺客》的宣传。
　　当然了，这时她自己的宣传计划，和鼎爵没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聊什么小秘密？”沈铎过来，问偷偷小声聊天的二人。

　　颜赟和沈烨异口同声地说：“没聊什么。”

　　沈铎打量这两个人，调侃道：“要是哪天你们突然结婚了，我一定不会惊讶。”他指了指沈烨，“你们两个人有猫腻，都瞒着我哈。”

　　“头儿，你想多了。”颜赟赶紧转移话题，“对啦，还没祝你新婚快乐呢。结婚后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沈铎道，“你要是想跟着成博去看看的话，也可以，反正我把你身份信息也录进去了。”

　　颜赟问：“头儿，你去哪儿？”
　　“去应付一些烦人精。”沈铎拍了拍沈烨的肩膀，“走了。”

　　沈铎一走，颜赟转身就要去追成博士。
　　沈烨眼瞅是拦不住她了，只好也跟了上去。

　　颜赟提醒他：“你的身份信息没有录进去的。”
　　沈烨无所谓地耸肩。
　　他倒想知道，谁能拦得住自己。

　　山火烧过的淀湖一片荒凉。
　　焦黑的地面上有一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动物尸体，烧得黑乎乎的，和地面颜色一样。小一点的焦尸，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

　　山顶上空盘旋着秃鹫和老鹰。
　　它们在争食半山腰处死亡的十来只野山羊的尸体。

　　科学家们在白光出现的那条道上采集泥土，草木燃烧后的余烬，还有动物的尸骨。

　　原本用于观赏的也可用于蹦极的悬崖被白光割裂一大块，成了垂直的表面坑洼不齐的断崖。

　　一直忙前忙后的颜赟突然停下脚步。
　　万幸的是沈烨就在她旁边。

　　“你动不了了？”沈烨扶着她。

　　见她一语不发，沈烨想到那次在洛杉矶她也是这么个表情，便拦腰抱起她。

　　阿米发现不对劲，跑过来问：“颜赟，你怎么了？”

　　沈烨道：“没什么，她有点不舒服，不和你们一起过去了。”说完，他抱着颜赟转身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沈烨将她放在车上，见她还是一动不动，“你该不会要冬眠？”
　　他上前，帮颜赟捏肩捶背，“你别一语不发，倒是说句话啊。”

　　浪费了几分钟时间后，沈烨开车，“我带你去见医生。”

　　车开了有十五分钟后，颜赟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她虚弱地说：“你送我去九院。”

　　“你能开口讲话了？”沈烨侧头看她。
　　颜赟点点头。
　　能讲话也就意味她能动弹。

　　“我送你海光医院。”沈烨道。

　　颜赟摇头，她捂住鼻子，“不要，送我就九院。”
　　鼻血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九院只是普通的综合性医院。”沈烨追问，“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颜赟再跟他讲什么鼻炎，他肯定不会信。

　　颜赟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发病的时候浑身无法动弹，然后流鼻血。”

　　之前和九院的路医生约好复诊的时间，因为突然发生白光爆炸事件，所以她没有及时去。

　　“颜赟，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你应该对我诚实点。”
　　“去见医生，回头吃点药就好了。”
　　沈烨不放心：“我还是带你去海光医院。”
　　颜赟道：“没有用的，别的医生根本不知道我得的什么病。”

　　颜赟说的也没错。
　　之前她昏睡不醒，沈烨不是没有请过医生来给她看病。

　　“最好的医生也不知道你的病吗？”
　　“对我来说，路医生就是最好的医生。”
　　“路医生？九院的？”沈烨从没听过这号人。

　　在颜赟的坚持下，沈烨陪着她去了九院。

　　所谓的路医生，不过是一个毕业九年，刚三十九岁的门诊医生，还不是专家级别。

　　当天晚上，颜赟回家后，沈烨礼貌地拜访了路医生，他想多了解一下颜赟道病情。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喝杯茶，便接到陈荟芸的紧急呼叫。

　　陈荟芸问：“《刺客》的宣传是你弄的吗？”
　　沈烨一头雾水。

　　《星际》因为女主演的原因，耽误的一个月多的拍摄，所以错过了春节档，准备在改档在元宵后。
　　沈烨便也没急着敲定《刺客》的宣传方案。

　　但是，陈荟芸今天突然发现，室外的平面广告，全部被《刺客》霸占。

　　陈荟芸告诉沈烨：“我查了，广告方案是国外一家小公司做的，除了十几种平面海报外，还有两个视频宣传短片，在电影网络平台循环播放。”她还不忘夸一下对方，“视频宣传短片做的特别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