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生命》幽己

17、第 17 章

　　机甲车里，沈烨目不转睛地看着颜赟。
　　颜赟在他的注目下，不慌不忙地吃下随身携带的七八颗药丸。

　　待她喝完水擦干嘴角的水渍，沈烨终于开口：“所以……你的鼻炎这么严重？”

　　他都看不懂颜赟吃的是什么药，药丸外面任何标志都没有，就像是骗子随便拿加了绿汁水揉的面团捏出来的药。

　　颜赟点头：“是啊。”
　　沈烨呼出一口气，反问她：“你知不知道你撒谎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颜赟摇头：“不知道。”
　　“真服了你了，我说你什么好。”沈烨伸出手，吩咐颜赟，“把手给我。”
　　“怎么，你会中医把脉？”
　　沈烨嗤道：“我还会预知未来。我看你这样胡乱吃药，活不过三年。”
　　“唉，你说对了。”颜赟开着玩笑，“我这个病得好好将养才行。说到底，还是你对不起我。本来快好了，被你这么一折腾，我没死都算命大的。”

　　沈烨上前揪住她的手，自己的食指抵住她的食指，语气强硬地说：“接受。”

　　颜赟只觉得眼前一亮，食指的指尖发热，一簇光能量装备的什么东西似乎由此传递过来。等系统发出装备完毕的提示后，她明白，原来沈烨把他的那个微小型光辐射武器赠送给了自己。

　　她抬头，不解地看着沈烨。

　　“下回再有这种情况，你直接打过去。”沈烨道，“你不是在国防部兼职过的，想必很清楚它的威力。”

　　别说是沈烨之前开的旧式赛车，就算是眼下他们所待的这辆机甲车，也会因为受到光辐射武器的攻击而变得脆弱不堪。

　　沈烨道：“第一次知道还有人会被吓得不能动弹。”
　　颜赟摸着发烫的指尖，嗫嚅着：“我不能动弹，也就意味着不能发射……”
　　所以，好像特殊情况下，这东西用途不大。她也懒得告诉沈烨，自己不能动不是被吓的，而是这可怜的命。

　　“不会提前发射？或者，设置语音识别发射也可以的。”沈烨有些气恼，“下次有别人这么对你，你就弄死他先。”
　　“好。”颜赟点头，“你也不会例外哦。”

　　沈烨打量她，赞许般地点头，“是，我也不例外。”
　　颜赟也点头：“行吧，你也是个狠人。”

　　“这个武器只有三发能量束。”沈烨道，“回头有机会了，我再去弄些。”

　　颜赟开始试着打开武器，在芯片内系统的指引下，她很快将武器进行了个人加密。沈烨若是反悔想再拿回去，得求她才行。
　　求也不行。

　　一想到自己有了这么合适的防身武器，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呢。

　　颜赟兴奋地都忘了自己刚才的狼狈，抬起食指，指着沈烨，“沈先生，您好啊。”
　　沈烨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浅紫色的光圈对准了沈烨的眉心，“怕不怕？”
　　沈烨叹息，“颜三岁，你好。”

　　“你怎么不躲？你不怕死吗？”颜赟做出攻击的姿态来，“我这个人特别小肚鸡肠，我很记仇的。你掐我脖子，威胁我，害得我刚才差点被吓死，我都记着。”

　　“那除非你不是柯博带大的。”他笃定的语气让颜赟连狠话都说不出来。
　　沈烨不再理会她的无聊，开启机甲车，选择了系统自动驾驶。

　　“你为什么总提他老人家，他可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你。”颜赟闷闷不乐地收起武器，心里默默地想，看在沈烨把武器送给自己防身这件事上，之前的误会就此一笔勾销吧。

　　沈烨将座椅放平，躺在上面，双手放在脑后，微微闭上眼，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柯博应该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任何人。”

　　颜赟：“……”
　　沈烨真的是预言家？

　　“否则你怎么敢把《刺客》闹出来。”
　　“我只是喜欢这本书而已。”
　　“乖，不想说可以不说，别撒谎。”
　　颜赟：“……”

　　机甲车的自动驾驶功能非常人性化，从起步到加速到起飞到平流层，时间也就几分钟，但是和你平时在地面甬道里开车的感觉一样平稳舒适，和沈烨的直接粗暴完全不一样。

　　颜赟也学着他，躺在了椅子上。
　　沈烨操作了一下后机甲车顶变成了全透明的。

　　太阳光照进来。
　　颜赟感叹：“太阳太亮了，我还是喜欢星星。”
　　沈烨道：“我觉得都挺好的。”他拿出戒指，对着太阳光。

　　宝石被照得异常耀眼，颜赟忍不住被吸引过去。她问沈烨：“这是你赌赢的战利品？”
　　沈烨道：“我们赌赢的。”他非常肯定颜赟做出的巨大贡献。
　　“哦，呵呵。”她想不出这东西和《刺客》能否顺利拍摄的关系。

　　沈烨拿着戒指转动，终于发现在戒托和钻石连接的地方似乎有点不同寻常。他一手捏住钻石，另一手捏紧戒指，轻松一掰，就把钻石和戒托分离开。

　　在这个小凹槽里，沈烨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很不起眼的乌金芯粒。

　　“这个要吗？”沈烨拿着被掰成两瓣的钻石戒指，“这是真的钻石戒指。”
　　“恩，钻石像是来自曾经的英国王室皇冠上的，戒指像是艾丽铂金打造的。”颜赟展示自己的博学，“但我不需要这个。不如你把那个乌金芯粒给我看看。”
　　沈烨笑笑，没给她。

　　钻石戒指再值钱，也不如这粒乌金芯粒里存储的内容值钱。
　　不过破解它可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沈烨估计得花个几天时间，至少三天。

　　他把戒指和钻石随手往旁边一丢，捏着小小的乌金芯粒问颜赟：“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颜赟道：“国际上最负盛名的天体物理光学家贝尔厄多斯创建了芯体密码学，芯体密码学迅速成为世界热门，如今大部分的芯片密码构造原理都来自于芯体密码学。三年前，贝尔厄多斯发表了一次公开演讲，表示了对世界国际的悲观和对未来的绝望，认为一年以后必然有外星人入侵地球。演讲的最后，他说他已经破解了自己创立的芯体密码，他把所有芯体密码破解后的程序以论文存放在一枚神秘的乌金芯粒中……”

　　颜赟还没说完，沈烨便恭敬地把芯粒递给她。

　　颜赟问：“是这枚吗？”
　　沈烨点头，“应该是，一会到办公室里解码。”

　　颜赟没听他的，直接打开自己的超微型电脑，将芯片放在解码光圈内，并开始手动导入破解程序。
　　看着她熟练输入代码的模样，沈烨闭上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呢，这一刻他有一种智商被颜赟碾压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沈烨问她：“颜赟，你是天才吗？”
　　颜赟道：“是啊。”
　　沈烨侧目：“哦。”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都还没到家，就被颜赟解锁了。
　　她忍不住怀疑：“这是真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解锁了？”

　　两个人开始查看芯粒里存储的内容。
　　将近三千多页。

　　颜赟想了想，临时重新输入了一段程序，然后运行芯粒里的内容。

　　“你这个又是？”沈烨问。
　　颜赟道：“远程操作一下看看内容是真是假。”

　　两分钟后，系统里发出提示声：程序预设成功，即将开启广播提示。
　　然后，机甲车系统突然开始广播：“下面播送一则提示，请沈先生脱掉外套，从舱门跳下。”

　　颜赟哈哈笑起来。
　　沈烨解开外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远远逊色于颜赟。

　　“你干嘛？”颜赟看着他。
　　沈烨道：“困了，睡一觉。”说着他重新设置了飞行路线。机甲车将会在太平洋上绕一圈后停在国防部。
　　沈烨说睡就睡，闭上眼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颜赟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一次看到贝尔厄多斯的解码内容，她必须要从头看到尾才能安心。贝尔厄多斯在发表完那次演讲后的第三天被人暗杀，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这悲喜交加的一天，让她的生物钟再次混乱起来。

　　四个小时后，沈烨睡醒了。
　　他看到颜赟正蜷缩在椅子上，睡得真香。
　　而那枚已经被她读取过数据的乌金芯粒，连同戒指，被她叠在一张纸里，放在他手边。

　　沈烨看着颜赟睡熟的侧脸，愣了愣后，将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这时，机甲车开始准备降落。

　　机甲车停稳后，立刻有人过来，穿着军装的年轻人。
　　沈烨将手指放在嘴边，“嘘——” 一声。

　　车门打开，年轻人上车。

　　沈烨小声道：“杜莱，声音小点，科学家睡了。”
　　杜莱看着车里陌生的面孔，“科学家？”这么年轻的科学家是整容的吧？

　　在杜莱的设备帮助下，沈烨靠着芯粒里的内容，成功入侵了文化v部的系统。
　　杜莱很小声地问：“队长，费这么打功夫入侵进去只弄一份拍摄许可证，会不会太亏了？”
　　沈烨道：“不亏。”这种小事一秒钟就搞定了，他告诫杜莱：“还不是时候。”
　　杜莱点头：“知道，队长。”

　　弄完一切，沈烨扛着颜赟下车，说：“车你还回去，我先走了。”

　　走了几步，沈烨觉得怪怪的，于是蹲下来，在杜莱的帮助下，改扛为抱。
　　杜莱道：“唉，这样抱着科学家才对，看着也顺眼多了，不然老觉得队长您在扛尸体。”

　　沈烨瞟了一眼杜莱。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杜莱笑着跑开，跑前还留下一个问题：“咦，到底是科学家还是小嫂子啊？”
　　沈烨不理会杜莱。他看着睡得死死的颜赟，心想，这丫头估计是用脑过度了。

　　颜赟睡了一个非常舒服的觉，连梦都没做。
　　睡醒后，她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您好，现在9012年，我的八辈子祖宗告诉我说，等您老人家醒了，要去拍一部叫《刺客》的电影。”
　　颜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