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绵绵》舒心x

32、31

　　深夜的一通电话吵醒熟睡中的人，张楷之光着臂膀坐起来，迷糊中透出对扰人清梦者极其的厌烦。陈惠铭握住话筒，不出声，她不是故意，只是不知从何讲起。怀孕时，偶尔还能施舍到张楷之几眼，她却被一时的意气冲昏了脑袋。小产后，避而不见的张楷之，宁愿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也不愿落到张府的大屋里来。陈惠铭希望陈父能帮她再拉回丈夫的心，每次刚提个头，反遭陈父一顿教训。此刻，鸳帷罗帐被勾起一幅，一道银光钻入陈惠铭的怀中，她微扬起头，当空一轮明月，映照出冷清的卧房。空闺对冷月，冷月答人曰，桂花犹在，广寒宫清。
　　辗转难眠！今天，转身离开时，俞秦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表示不理解，莫明其妙。他耸起肩，摊开双手，眼睛一眨一眨，如果以前，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很酷的造型。可笑啊！陈惠铭凄然而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虚伪的，俞秦只是一个替身，张楷之的替身，一直都是自己在骗自己。挥之不去，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张楷之怀抱佳人的画面，只是佳人面貌模糊，似有无数个，又疑是一人，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陈惠铭抓紧一席被单，紧闭的眼睛挤出眼角的无数条细纹来，被捂住的干啼声，伴着几声抠喉的干呕，她的胃一阵紧过一阵的痉挛。嘟！嘟嘟，嘟嘟！张楷之爆发出一句咒骂声后，挂上电话，感觉真是美妙，连电话占线的声音都是好听的，陈惠铭久久地握住话筒，终于一颗硕大的泪珠滑下，嘴角边却浮起一个天真的笑容。
　　一连两个晚上，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电话铃响，今晚是第三个晚上，张楷之神经质地一惊一乍，耳朵里总传来电话的铃声，合眼，睁眼，失眠。张楷之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双手胡乱地在头上乱抓。无聊的女人，偏要玩些低级无知的把戏，他在惩罚她！不爱惜他的骨肉，偏去收养贱女人的儿子。落尘！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依依！不！他不愿去见依依，如同依依也不愿见他一样。
　　光！一道闪电，瞬间的灼亮，从窗帘缝中逝去，张楷之赶紧走到窗前，哗！两排滚轮全跑到横轨的尽头，天空有如被泼了一片黑墨之后，不甘心又再涂上血红色，黑色的大地清晰可见，一片瑰异景象，天，变了。床垫的凹凸平了，由上面走下来一位清新明朗的女子，半裸着身子，早熟的脸上，还带着倦意。轰隆隆！这雷像泄了气的气球，闷哼过去。天空又霍闪一下，轰！啊！一声娇吟，软香满怀，张楷之搂住佳人，极力想叫出佳人的名字，脑海里空荡荡，只想到两个字：依依！还有一道英姿稍纵即逝。
　　这场雨真大，下了大半夜，大街小巷被洗刷一遍，干净的可以照出人的模样来，道路两旁的枝叶也被濯出晶莹剔透，如梦涟的心窍一样。真亏有昨晚的一场豪雨才有一个清凉的上午，第一天走进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梦涟把手提袋挂在架子上，走了一圈。装修前，方总特意派人询问了她的喜好，所以布置出来的品位完全符合她的心意。收放自如的表情，不会表露过多的惊喜，梦涟特意把办公室的门敞开，外面的沸腾声哑止，一天过去，流言蜚语被逼至角落，休息间，洗手间。这个女人真是厉害，才做成一个项目，立马官运亨通，如今成了老总身边的第一红人；哎！谁叫人家年轻貌美，又有手段；所以，有句歌词说的没错：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剩下一个没人爱，方总既不傻也不呆，是九个中的一个；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要不也轮不到她坐进那间办公室，她原来的上司好像要离职了；唉！是该走，新办公室本该属于他的；她也是有本事的，听说她负责的项目让公司赚了很多钱；再有本事的女人也要结婚生子，像梅沁心不也回家相夫教子了；别辱没了梅总，那个女人怎可相提并论。
　　梦涟的办公室在方振哲的总经理室的左手边，最早是梅沁心的办公室，嫁给方振哲后，在家里相夫教子至今，成了名副其实的贤内助。期间这间办公室曾被改为财务室，后来是文控室。虽然，梅沁心离开公司，但她的威望已经融入到公司的精神中，与她共事过的人提起梅总依然津津乐道。
　　梦涟一概对外面的舆论充耳不闻，被传同总经理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她不必去与这些心怀妒忌的人纠缠，因为任何成功不是靠花言巧语，这份来之不易的成功，她认为是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