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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七章 幻想破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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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李记”店里的服务员微笑着迎上来。
“随便转转……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拉珠戴着墨镜,衣领拉得高高的。
“好的,您慢慢看,如有需要请叫吩咐一声就好!”服务员的态度特别好。
“美女,您看的这款皮毛,货真价实的'火狐',披在您的身上特别气质。”一个身高约1.75的年轻男孩走过来。
他神似李域峰,拉珠从头到脚,细看了他一眼。
“这里老板姓李?”拉珠突然问。
“您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出现在拉珠的身边。
“叮叮……”
里屋的座机骤然响起来。
“云扬,你接待下这位女士。”那女子转身向电话走去。
“好的,叶梅姐。”小伙子对叶梅态度特好。
“是啊!是姓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给我将,我一样可以作主,老板是我哥。”小伙子接过话头,他经常遇见顾客说是老板的熟人,目的只是想买东西的时候,价格优惠一点。于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域峰哥不在?”拉珠进一步确认。
“他这几天忙着进货去了。看来您和他很熟,有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听拉珠语气,小伙子相信了拉珠是熟人,更加热情了。
“今天暂时不买,知道他在这,以后可以随时过来的。”拉珠微微笑笑。
“哦,好的好的,我叫'李云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请问您怎么称呼?”李云扬微微躬着身,双手递上名片。
“我……我姓朱……他知道的,我们是老朋友了。改天再来,再见!”被人一问姓名,拉珠显得几丝慌乱,急忙告辞走了出去。
“她怎么走了?”叶梅接完电话,见那个问老板的女子已经离开了。
“这样的人多了去,随便逛逛吧!”李云扬耸耸肩,不过能叫“域峰哥”的确不多,他没将这个细节告诉叶梅。
阳光已经悄无声息跑到了头顶上,野草、灌木、丛林,努力舒展地着夜间冷得有些卷曲的身子,仿佛被山下人家的喜事感染,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致。
阿果洛家附近的岩洞,距离地面不过几十米,由于地势较高,这里常无人迹,吉玛淡月可以安心的观望他们的家,那里每个人进出的身影都逃不出眼底。
绝大多数的喜宴,都是在中午举办,她们这个民族也一样。热闹排场的婚礼如期举行,喧闹的气氛让觅食的乌鸦也惊喜得“呱呱”称道!
此时的吉玛淡月心情复杂,有恭贺之情,有颓败之感,默默地向着那栋再熟悉不过的住房行着注目礼。
神情颓废地坐在岩洞边,任由山下的嘻闹之声洗涤着她那有些扭曲的灵魂。不,应该叫执着的灵魂。
天色突然变得阴暗起来,乌云像缺奶的婴儿,大肆地向地上倾泻着泪水。
已经黄昏,山下的喧闹声,早已平息。周围除了阴雨的呜咽,欢蹦乱跳了一天的动物们,也进入巢穴休息了。
吉玛淡月拖着如灌铅的双腿走出岩洞,神情恍惚沮丧,忘记了疲惫,忘记了饥渴。鬼使神差地向那个,曾带给她欢乐和美好的房屋走去。
“谁?”
一声断喝,像孙悟空使了定身法,将吉玛淡月生生定住。久违的声音,还是那样充满磁性。
她突然清醒。
“淡月,是你......你什么时候到的?”阿果洛出现在夜雨中。
他刚上完厕所,见窗户下一个人影,走了过去,没想到是淡月,他声音里带着分明的惊喜和关心。
她转身就跑,慌不择路,不过很快被阿果洛追上了。
“啊……”
就在快要抓住淡月的时候,阿果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院子外,夜间安下的狼套被他踩到了,狼套像只凶猛的恶兽,狠狠咬住了他的腿,他像根电杆一般快速倒下。
吉玛淡月拼命扑向他,伸出两只无力的小手,使劲掰住那个死命咬住他小腿的狼夹。
“快走吧!淡月,一会家里人来了会误会你的?”阿果洛忍着痛,轻轻推了她一把。
“不……”
淡月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抱住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那一刻,压抑多日的屈辱、悲凉、心酸和无辜,还有积压久久的痛,随着眼泪一起倾泻,一起释放……
泪雨滂沱,让天空的雨滴汗颜地收住了飘落!
“快走吧!我这腿已经断了,无法送你!谢谢你来看我......快走啊!”阿果洛清醒过来,惨白的脸上挂着无声的泪痕,再次推开淡月。
吉玛淡月知道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只会将事情更加复杂化,如果被他的家人看见了,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断了腿……阿果洛,我不是专门来看你的……不过真心祝福你!希望你……早日康复,吉祥如意!对不起……” 吉玛淡月语无伦次。
万般无奈的她站起身,仰头长长一声叹息,也许自己本来就是个不祥的人吧!
别无选择,她跌跌撞撞,冲进无边的黑色夜幕,娇弱的身躯很快被暗色吞噬,吞噬在无边无际黑暗里!
黑暗中的她再一次回到了岩洞里,觉得天地之大,只有岩洞才是她残喘的地方。
金色的阳光仿如一道道利剑,横贯在天地之间,朵朵白云却像撕不破的屏障,不停地在它身旁游走,形成一块块斑驳的阴影。
有阳光的地方,不代表没有黑暗,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光明与黑暗交织在一起,相互依存,相互照应。
淡月在岩洞里已经呆了两天,从邻居家偷来的两个大饼已经没了踪影。
阿果洛被狼夹夹断的小腿,情况怎样了?
吉玛淡月无从知晓。痴痴地望着岩壁,大脑一片空白,只期待就这样静静的一直下去,直到永久永久。
时间像滚动的车轮,慢慢轱辘着。
吉玛淡月卷曲在岩洞的尽头,把一切柔情,一切幻想,将自己深深埋在这个尽头里。
夜深深。
冰冷的寒意,一点点浸湿着吉玛淡月羸弱、孤独的躯体,失落的意念碾碎了空际星辰。
此刻的吉玛淡月,犹如闯进玻璃瓶的蚂蚁,多么渴望再撞出去,可是思绪就像光溜溜的瓶壁,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口!
岩洞外又下起了山雨,淅淅沥沥。满天的雨水化作她的眼泪,谁可以稍稍将她安慰?
无声的寂寞,无形的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当吉玛淡月醒来的时候,岩壁不见了,眼里是白白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