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泪痕》陈冠先

28、第二十七章 婚期近了

　　“你跑……你跑吧！继续跑……要是敢跟那小子开溜，我保证他会非死即残，更相信你知道雪地里的饥饿狼群……”
　　那个恶毒的声音如炸雷，似闪电，将她劈中，瞬间她被定格在那里。
　　淡月相信这个贪财的家伙说得到做得到，他哪里还是我的阿爸，十足的魔鬼，魔鬼......

　　阿妈和二妹朵朵，将绝望的她，连拽带抱拖回了家，那个冰冷的，充满独裁、暴力的家……
　　不知道阿爸会怎样对待李域峰，淡月心里焦躁不安，她希望去乡下干活的李域峰晚上不要回租房，免得被暴躁的阿爸打得头破血流，赶得远远的，也许......
　　她不敢再想下去。

　　下午，淡月的阿爸去单位给她请了的婚假，一步也出不去。
　　阿妈和舅母轮流在她房里进出，阿妈是位贤惠而温厚的女性，没有什么见地，话也不多。
　　舅母却是个能说会道的女人，开了家民族服装和饰品商店，天生一副生意人的嘴，仿佛天上的麻雀她都能给说下来。

　　舅母举一反三，陈说利害，给她讲了以前，很多类似于她和李域峰的故事，男人不是死就是残，最后弄得家破人亡。
　　淡月听得心惊肉跳，胆颤心惊。
　　舅母见状开始指责她：“淡月，我只想问你，真的喜欢那小子嘛？”
　　“……”淡月不知她问话的意思，没做回答。

　　“那好，你不回答也行，就听着吧！我给你分析几个问题，最后你自己决定。
　　我们这里的气候，那小伙子真的适应了？能呆一辈子？他家人一定会接受你这个少数民族女子？
　　再则，以你阿爸的个性，既然他应诺了那个族长，他会改变吗？
　　既然不改变，就会将那小子撵走。我们先不说会打死他，叫人将他丢到远远的，扔在无人烟的冰雪世界既不伤害他不骂，总可以吧？这么寒冷的天，就算饿不死，冻不冻得死？现在什么温度？零下十几度啊！淡月！
　　那小子远在家里的亲人是希望他出来挣钱，出入平安，现在好了，暴尸荒野，被野兽吃了，尸骨无存，渺无音信。
　　那时候，你才安心了？舒坦了？
　　好好想想舅母的话吧！你这样做到底是爱他，还是害他？
　　别太任性了，你这不是爱他，是在给他制造灾难。一个外乡人，人地生疏，孤家寡人，死在外面谁知道？”

　　淡月闻听舅母这些头头是道的分析，不寒而栗，清冷的身子已经阵阵汗珠。
　　淡月开始后悔冒然说出了她和李域峰的事，阿爸不但不成全，反而会因此加害于他，现在该怎么办？
　　李域峰必定是个贫穷又势单力薄的的外族人，怎能因为她把命搭在这个异地他乡，想到这些。
　　她急忙向阿爸走去。

　　阿爸沉着脸，她跪了下去，流着泪央求说：
　　“看在李域峰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放他一马吧……”
　　“你只要给我老老实实嫁过去，我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阿爸的眸子里透着寒气。
　　淡月闻言，满脸泪水肆意横飞，点头如捣蒜，喃喃道：
　　“听您的，听您的......我嫁，我嫁......”

　　前些天李域峰找到了新活，一连好几天回家都很晚。再就是与他交易冷水鱼的那个班车司机老罗说省城餐馆对冷水鱼很有兴趣，为了扩展业务，老罗与开对班次的同行联手，希望李域峰多出鱼。
　　李域峰大喜，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于是，白天忙碌在牧民家，深夜去河里下网捕鱼，在他的心里只有工作、挣钱。有了钱淡月阿爸一定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对淡月已经被阿爸安排的婚事一点不知道，更不知道陆庭捷已经与拉珠去了省城。

　　到了省城的陆庭捷在拉珠面前表现得相当出色，身上再看不见在小县城的痞子气了。
　　“听说淡月要嫁个二婚男人，大她不少呢！”警校外面的小河边，陆庭捷和拉珠并排走在一起。
　　“眼看着暗恋的女人，快成他人的新娘，心有不甘对吧？”拉珠吊着脸。
　　“我哪有啊！我是帮李域峰。”陆庭捷平静的样子。

　　“帮李域峰？怎么帮？帮他和淡月约会？”拉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和我爸时常接触，关系不错。我爸让他别和淡月谈恋爱，都是为他好，他却不相信，现在好了，没结果了吧！”陆庭捷的眼珠子快速转动着。

　　“你不是很排斥人家，巴不得整死人家吗，何时起了善心，还替他急？”拉珠被他搅糊涂了。虽说陆庭捷变好了不少，这样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想的事好像还不是他陆庭捷能为的作派。

　　“之前，我确实心眼小，鸡肠小肚，还……还落井下石，我爸时常教育我，人家与我无冤无仇，想想蛮惭愧的。”陆庭捷眼神游离着，搔了下长发。
　　“能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就好。”拉珠对眼前这个男生的疑虑慢慢在缩小。
　　“当时，我爸给李域峰做工作，让我是给淡月做工作，知道他们成不了，我们父子是尽心尽力帮助他们。”陆庭捷说得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哦，是这样，那我是冤枉你了？”拉珠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似信非信。
　　“黑的白不了，白的始终是白的啊！冤枉好啊！说明你真心爱我嘛！”陆庭捷委屈地苦着脸，没去学表演，真是浪费了人才。
　　“可怜的淡月，不久就会被嫁出去了……我暗示过李域峰，他就不信，可悲可叹……”拉珠眼底跳过一抹惆怅。
　　“不会那么快就嫁了吧？”陆庭捷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李域峰之前被你们诬陷偷盗的事，淡月她阿爸一定耿耿于怀，加上明白了俩人恋爱的事，一定觉得蒙了羞。男方属于二婚，这种情况下，按族里惯例，淡月的婚期很快就到了。”拉珠惋惜中带着说不出的轻松，有这种感觉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域峰与司机老罗他们的交易隔天一次，收入次次不低于2千，算算自己的积蓄早已过万，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每次交易完毕天色都未亮，没法与淡月及时分享。
　　他打算筹足五万就去向淡月阿爸提亲，同时也给她一个大大的意外惊喜。于是暂时按耐住了见她的想法，继续着十二分的努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