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珰》沧澜如风

1、第 1 章

　　天有九阕，九阕居神。神女沧扶，居首阙无妄阕，主生杀，育大地。然则千年之限，魔女化生，降天阙，乱神宫。

　　·神女新妆无人赏
　　沧扶宫，女神沧扶神殿。白色青玉玉石雕刻而成的宫墙，镶嵌着一万三千颗深海珍珠，珠玉相辉，散发出冰冷的光泽。
　　沧扶望着宫殿正中的银色镜子，四面四镜收揽了所有景致。殿内再也别无它饰了，宛若一个拉伸了的镜子宫殿。
　　曲腿而坐沧扶左手抚着秀发，右手持着五彩光泽的琉璃梳，慢慢地梳着发丝。每一次的划过，发梢指尖都溢出点点蓝光，蕴含着无限光泽的蓝色光晕开始慢慢地扩大，最后化作一片蓝色的雾扑在了她面前的镜面上，镜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道影与象。
　　沧扶放下了梳子，闭着眼，伸出的双手抚摸着镜面。嘴角开始出现微微的上扬，是笑意，冷漠的笑。沧扶睁开了眼，镜面影像突然消失，仿佛那一切只是少女的梦。可是那是真的，因为那些是她的子民。
　　“魔性深种，魔要降临了。”沧扶伸出右手中指，放于唇间，贝齿轻合，一缕血丝渗出。沧扶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中指摁在了额间，血色的痕迹迅速凝结，化作泣血珠嵌在眉心，一张宛若春雨之后的娇容悄然呈现。
　　沧扶起了身，身上的银色羽翼随着她的走动不断四溢飞出，银色的辉光迫不及待地纷扬撒出，昭示着她的地位。
　　“沧扶！”懒懒地声音从她的身后飘来。
　　沧扶缓缓地回过了身，看着来者，有些意外，眼睑微微扇动，随后平静了下来，脸色平静地问道：“无生阕承华王子怎么有空至无妄阕沧扶宫？”
　　承华望着她，温和如玉的神子嘴角含笑，缓缓地走到了沧扶的面前。眼角有着一点银光，那是类似沧扶的辉光。
　　承华诚恳地对沧扶说道：“承华擅闯无妄阕，望沧扶公主息怒，承华有一事相求！”
　　沧扶目光如炬，看着他，周身的羽翼突然颤抖了起来，说道：“不可以，我所握生与诞之力，愿承俗世之怒，亦不许魔女诞生。”
　　承华望着沧扶，不在温和，而是恳求道，“自从苏曼死后，弑风阕之主便已空缺，如今弑风阕诞有神孕，恳请沧扶公主赐福诞神子。”
　　沧扶眼中有过一丝悲凉，那一丝悲凉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遥远的连沧扶也不想去解释了，只是默默地承受。
　　“我有权选择是否诞生新神女！承华，你走吧！”
　　承华望着沧扶，眼中有过一丝泪光，那滴泪光中映着沧扶的影。原本以为她会允诺，没想不到还是拒绝。承华目光渐渐暗淡了，他对沧扶报以微笑，转身拂袖而去。
　　“沧扶，你就不能放开过去吗？他或许不是苏曼的转世。”承华的声音冷冷地飘来。
　　“那你后悔吗？后悔九百年前没有杀了我。”
　　沧扶望着承华的离去，嘴角一抹苦笑，眉间的红色血痕光芒黯淡。她脸色剧变，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沧扶单手扶额，口中默默念着咒语，片刻之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沧扶望着天，无妄阕的天空是浅蓝色的，那与人间的天是那么的相似。人间，或许是她最后的归处吧。

　　沧扶走进了无妄森林。从她诞生以来，她遇到了无法解决之事时，都会选择进入无妄森林。那里终年迷雾缠绕，却一片寂静，安静会使她沉寂下来思考。无妄森林并不是只有无妄阕才有的，它横贯了九个天阙，弑风阕、诛风阕、坎地阕、伏魔阕、启天阙、诸天阕、往生阙、无生阕、无妄阕，由下往上以此呈现，它是除了阕之桥之外连接九大天阙的桥梁了。
　　沧扶扶摇直下，落于诸天阕。诸天阕王子诸晏，传说中有着媲美神父的容颜，拥有赐予世间万物容颜的法力。
　　诸晏望着从森林中出现的神女沧扶有些震惊了，不过转眼之间就平静了下来。
　　“敢问是？”
　　“九阕神女也就三位，我们的容颜都由王子所赐，王子难道记不住了？或许是王子创造了太多的容颜，已经分不清了。”
　　诸晏眼中神色一黯，他垂下了眼角，说道：“自种下容以来，颜却由诸位神女自行修炼。我看见你时，应该想到是你，只是不敢相信沧扶会在这里。”
　　“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孤芳自赏、离群寡居的人吧？”沧扶笑道，“我掌管生，却比死无情，我冷漠，不与任何神女神子交谈，所以你想不到？”
　　诸晏摇了摇头，说道：“往生阙王子弥生曾形容过公主：仙姝绝世，颦笑九阕，观者垂泪，神佛远离。那一刻，我以为公主定是美貌出尘相与凡人，绝不会颜冠九阕。毕竟我自认为从我手中诞生的容颜都是庸脂俗粉而已。”
　　沧扶笑着说道：“王子赐容，之后变化，具在吾心。”
　　诸晏点了点头，他痴痴地望着沧扶，说道：“诸晏希触公主之华容，以留绝色与人间。”
　　沧扶笑着闭上了眼，说道：“无碍，请便。”
　　那一抹惊艳妆容不过是孤芳自赏，即使连诸天阕的王子都叹为观止的容颜。心绪流转，沧扶仿佛看见了什么，她笑了笑，悄然消失。
　　手中落空，不过那容颜已深深地烙在了心中。

　　·天衰众象神魔降
　　银镜剧烈地晃动，原本银色的镜面开始扭曲，溢出了红色的薄雾，仿佛昭示着危险的来临。弥生立于镜前，镜中之景宛若噩梦。良久，弥生如梦初醒，奔出宫中，朝弑风阕奔去，途径其余六阕，唤来六阙之人，七人匆匆赶往弑风阕。
　　诛风阕王子风雅，坎地阕王子乾落，伏魔阕公主泺源，启天阙公主揽月、诸天阕王子诸晏，往生阙王子弥生，无生阕王子承华，七人齐齐进入弑风阕的宫殿中。
　　此刻，大殿上的匾名正起着变化。
　　承华惊呼，“布阵！承华去殆，弥生祝福，诸晏画容，揽月赐慧，泺源赋力，乾落收领，风雅予音。”
　　华音刚落，众人匆匆布阵，立于宫殿四周。
　　唯独弥生立于阵外。
　　“弥生？”承华惊呼，“入阵！”
　　“不可，我已观得弑风阕之主必将毁灭天地神三界。”弥生叹息道，“若再赐神佛之力，只怕灭亡之日不久矣。”
　　众人匆忙收回手中之法印，望着弥生。
　　弥生走了几步，站在殿门口，正在思索进不进如殿内。
　　诸晏几步跨入，承华紧随其后。
　　沧扶跪在一个新生的女婴身旁，她闭着眼，目光安详，唯独手腕被女婴咬住，任由女婴允吸着她的鲜血。听闻来者，沧扶转过了身。目光犀利，恨向来者，那一刻目光宛若利刃，不再是那个温柔慈悲的众生之母。
　　承华嘴角微笑，对身后的人说道：“布阵！承华去殆，弥生祝福，诸晏画容，揽月赐慧，泺源赋力，乾落收领，风雅予音。”
　　弥生大骇，拦在沧扶身前，企图以一己之力对抗六神之力。
　　“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相信沧扶？”弥生看着六道光芒穿过沧扶之体融入女婴的体内。
　　女婴忽然睁开了眼。沧扶弹射而出，撞于墙壁之上，宛若断了线的纸鸢，飘落而下。弥生手中光芒微动，金色的光芒将沧扶纳入怀中。
　　沧扶叹息道：“魔性未尽出，望各位多加小心。”
　　承华冷哼一声，说道：“伟大的沧扶公主，为何我再三请求你皆不应？为何你却孤身前来迎接神女到来？莫不你想独得魔性之血？”
　　沧扶从金色的光芒中走了出来，银色的光辉忽然间闪烁不定，仿佛是一种末日之兆。沧扶闭眼，“各位自有授命，知其意，何必再问。只是天降不详，各位保重。”
　　承华拉着沧扶，右手扣在沧扶的左手上，说道：“不要告诉我，你变了，你不再是沧扶了。”
　　沧扶拂开承华的手，望着他：“我是沧扶，永远的沧扶。”
　　承华再度伸出的手落了空，沧扶消失在了面前。承华冷笑。
　　弥生望了一眼承华，不由叹息。

　　诸晏走近了女婴时，女婴正在急速地生长，无颜的脸开始变化。诸晏双手轻跳，片刻之间，一张美丽的容颜诞生了。那是一张媲美首阙之主沧扶的容颜，甚至多了一份妖艳，众人无不惊呼。只有诸晏有些不安，没有那一阙的神容颜能超过首阙。
　　承华走到女婴的面前，此刻女婴已经成为了一个少女，娇媚的容颜看得承华有些痴迷了。少女起了身，身无一物。乾落见状，双手结印，赐予少女水袖霓裳，步摇金钗。少女不适应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试着走了两步，跌入了承华的怀中。
　　承华温柔的抱住少女，望着他。揽月、泺源、风雅三人均施法与少女，唯独弥生早已离去。
　　“不被祝福？”承华苦笑。
　　其余五人也缓缓地离开。
　　承华双手抱起怀中少女，将她带入了她的宫殿中。

　　·曾惟浮云遮珠眼
　　沧扶摆弄着自己左手指甲，指甲上绘满了飞禽走兽，那是用各色花汁做成的。沧扶注视着纹有金色凤凰与白色孔雀的指甲，指甲轻触唇间，白孔雀与金凤凰溢出指尖，幻化成两个俏丽的少女。
　　“白姊，金姝，我离开之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沧扶慵懒地说道，脸上露出了倦意。
　　“沧扶公主可以要离开了？”白衣少女眼睑微微下沉，温和的声音传说。
　　“公主你不可以走！”金色华服的女子激动地说道，头上的凤凰金钗也随之颤动，“我知道你不是离开，你要死去了是吗？”
　　白衣女子一脸震惊，温和的声音开始颤抖，“金姝，公主大限已到吗？”
　　“白姊，你怎么这么笨！公主只有死去才能救九阙啊！你我都是邪物，你感觉不到什么变化吗？”
　　白姊走到沧扶面前，跪下说道：“公主，你的神力被邪魔所侵蚀了。”
　　沧扶点头，“我神力本已不足替弑风之主去除魔性，勉强为之，心血受损，如今力有不逮。”
　　金姝忽来一声叹息，“公主，我们虽跟随你不足千年，但是我们历经万年了，我们的灵力可以替你暂且压制住魔性，但仍需你由自身去化炼魔性。”
　　白姊伸出自己的右手，左手一道白光挥出，右手食指血珠滚出。金姝亦如白姊一般。一滴如水般纯净，一滴如光芒般耀眼。
　　“白芷，金姝替我守护好这里好嘛？”
　　白芷和金姝点了点头，白芷抱着沧扶说道：“公主，他们还没有醒来，你且安心的离去。”
　　金姝双手结印，两滴血珠在她手中翻腾，咒语慢慢地融入其中。
　　白芷看着金姝说道：“白色血珠是我雪狐一族圣物，至纯至净，可以替公主压制魔女魔性，金姝是凤凰，凤凰天地正气，可以替公主修炼灵力。公主为自己结印吧。神体不毁，世代流转！”
　　沧扶眼角含泪，却望着她们笑着：“无妄阕至此毁灭，沧扶至此流转千年，天上人间无生无死，直至魔性除尽，神佛乃归。”
　　两滴血宛如利剑般刺入沧扶体内，瞬间，沧扶化作无数颗天蓝色的灵珠铺满了整个沧扶宫。
　　弥生站在殿门口，望着脚边滚落的灵珠，俯下身拾起了一颗，微微一笑，又转身离去。沧扶是万念俱灰，自行脱离神冀的。弥生也不出手阻止，他只想去无生阙找到承华，去找到原因。

　　弑风殿内，少女望着承华，目光仿佛春水般融化了。承华的心有过一丝动摇，那个纯净的容颜让他想起了沧扶。
　　“你在想沧扶？”弑风阕为主神识，控制人类所有的思与想。但是她不该看见神子的意识界。
　　承华的记忆回到了千年前。一千年前的九阕还没有成型，只是简单的九个宫殿，神父的九个孩子都居于此地，当时沧扶和弥生是他最好的玩伴，他们在一起渡过了最快乐的百年。
　　但好景不长，百年之后，神父派他与沧扶前往地狱尽头诛杀反叛神界的生灵。那一次他们遭受了重创，跌入了地狱尽头，在那里，不能有所欲有所求。为了逃出地狱，承华因杀戮过重无法达到无所欲无所求的境界，就被沧扶封印在灵界中。沧扶散去全身灵力，由至纯至善之身躯重新修炼，又一个百年之后，沧扶宛若新生，通透的灵魂携带者一个不知那里来的灵界归于神阙。那一刻，沧扶失去了两百年的记忆与神力，承华却爱上了那个通透的灵魂，当年神父亦答应千年之际乃沧扶与承华大婚之时。
　　八百年的时光转瞬而逝，距离大婚之日仅余三日，承华与沧扶之间变起了变化。沧扶因地狱之战损失了大半法力，虽为首神，却难以服众，故而沧扶深入浅出，离群独处。这八百年来，只有承华与弥生会去沧扶殿。承华百般讨好沧扶已经八百年了，但是没想到沧扶竟然变了，变到心狠手辣了，她想杀死一个没有杀害理由的神女。
　　承华望着天，弑风阕的天是青色的，有些压抑。
　　怀中的人突然说道：“承华哥哥，你不累吗？可以放下我了。”
　　承华回过了神，放下了怀中的女孩。
　　“我叫喜姝，沧扶赐的名字。”喜姝笑着望着他，然后又说道：“为什么开始我能看见你在想沧扶，后来就不行了？”
　　承华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不该看神的内心。”
　　“可我也是神啊！”

　　弥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去找承华，他沉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居所。
　　“沧扶已经离开了吧，有金姝她们。”坐在自己殿门口的弥生喃喃自语。
　　弥殇，弥生的双生神子，弥生的守护者，他出现了在了弥生的身后说道：“总感觉有谁要离开了。”
　　弥生点了点头，说道：“神父和其他四位神也要醒来了。”
　　弥殇叹息，目光有些兴奋又有些畏惧：“不知道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月影濯濯百业怠
　　白姊金姝无暇顾及外面的一切，她们面色沉重的等待神父的到来。
　　神父景帝，他是九阙的创造与主宰者，他亦是远古神族。远古神族对九阙神子神女来说很陌生，对白姊金姝来说却很熟悉。
　　“九阙一旦有动荡，景帝都会醒来的。”金姝懊恼地说道。
　　“只希望剩下四神也醒来了。”白姊无奈地说道。
　　“好久没看见苏苏，挺想他的。”金姝想到了苏，灭世之神，游离在五界之外最残忍的神佛，金姝降世以来一直陪伴着她的神。
　　“谁在想我啊？”入骨般酥软的声音传来。
　　金姝望向了白姊，哀怨的眼神仿佛再说我错了。
　　白姊转过身，望向了来者，微微一笑，“你们都来了。”
　　金姝狠狠一咬牙，突然快步奔向一个黑袍男子，顿时漫天的金色羽翼飞扬。“苏苏，还我的山鸡！”
　　黑衣男子不做痕迹的推开了金姝，然后优雅地说道：“小金子，宠物见到主人不必如此激动。首先，身为灭世神的我，是不会吃山鸡的，本神只是怜悯山鸡精被你虐待，不忍它受苦，提前送它入轮回而已，嗯，掐指一算，这一世它终于是一个人了。然后就是我们是来找沧扶的，你严肃点。最后，我叫苏，不叫苏苏。”
　　白姊一直很淡然的微笑，她与金姝相处尽万年，她深知金姝的心思。
　　金姝冷哼一声，走到景帝的面前，仰起头，看着那冷酷如冰的创世神，一字一句地说道：“沧扶形神俱灭了。”
　　景帝俯下身，拾起了数颗灵珠递给他身旁的女人。她是逐月，世间最恐怖的命轮神，无论生死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沧扶竟然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更改了命轮，结束了她的使命。”
　　白姊走到逐月面前，说道：“沧扶太聪慧了，她只是不想沦为魔。逐月，魔应该和你有很深的渊源吧！”
　　逐月脸色微变，她不理睬白姊，而是望向了身后的两人。
　　“伟大的轮回之神白烨，伟大的祝福之神雅颂，我们该怎么办？沧扶进入了轮回了。”
　　雅颂望着逐月，又看了一眼景帝，慵懒地说道，“我神力逐渐衰弱了，不能再施法了，但是我愿用最后的神力去实现你们的三个愿望。”
　　逐月望着雅颂，眼中有过一丝希冀，景帝确是冷冰冰地望着他，只有白姊担忧地看着他。雅颂走到白姊的面前，神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垂怜，他伸出手抚摸着白姊的发丝。
　　“白姊，对不起了。”
　　白姊点了点头，说道：“第一个愿望，以白姊的死换取九阙的完整，确保九阙不会崩溃，直到沧扶归来。”
　　“我不允许！”逐月面露残忍地神色，恨恨地说道，“沧扶虽形神俱灭，但是她却能成为凡人进入轮回，沧扶入魔之后，如果得到魔之血，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雅颂伸出了左手，左手上出现了雾气凝结出的三个字，“血族归。”
　　“这个可否换取沧扶的归来？。”
　　逐月望着白姊，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白姊，你就那么爱沧扶吗？宁愿死去，也要她回来。”
　　白姊点了点头，“万年的岁月太寂寞。用我的死换你的孩子归来，不是很划算吗？”
　　逐月望着白姊，眼中泛着泪光，心中却矛盾至极。景帝有九个孩子，她本来也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却爱上了魔女，最终被贬尘世永世轮回，如果用沧扶的归来换她的孩子归来，一切都会改变了。五神衰败，他们的孩子注定要成了新的神。但是她思虑片刻说道，“好，好主意，很划算。”
　　景帝笑着问雅颂，“第三个愿望呢？”
　　“我神寂之后，传神职予弥殇，弥殇为五神之一。”
　　雅颂说罢，一道白光从他眉心跃出，瞬间消失不见。
　　白姊望着金姝，点了点头，随后又望向了苏，“苏，我本是万物之灵，愿死后灵珠散满大地之上，重为万物。”
　　苏挥动衣袖，两道白光刺向白姊与雅颂。金姝强忍心中悲痛，告诫自己不可功亏一篑。
　　白烨看着白姊与雅颂的离去，自己也笑了。他走到景帝的面前，伸出右手，握着景帝的手，缓缓地说道，“给你两百年时间，这两百年内无生无死无轮回。”
　　白烨说罢转身离去，他走到金姝的面前，略有深意的望着她，“金姝，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金姝摇了摇头，说道，“我要等沧扶。”
　　苏站在金姝的旁边说道，“你和白姊好狠，我们都被你们耍了。”
　　金姝突然间泪如雨下，凤凰的眼泪本就金贵，一瞬间，整个沧扶宫染成了金色。那泪水有为沧扶而流，还有对白姊和雅颂的怀念。
　　苏嘟着嘴坐在金姝的身旁，愤恨道，“你都不感激我站在你这边，要不然你最喜欢的沧扶注定形神俱灭，你不哭了行不行，大不了带你去看山鸡精啦。”
　　景帝嘴角冷笑，对逐月说道，“我们还不是要打扰苏了，我还要去给我的沧扶女儿送上一份大礼呢！”
　　逐月说道，“沧扶带着神力进入轮回，无法降神罚，你还能做什么？”
　　“有人愿意堕下九阙即可。”